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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只能俯下身子,让连海深踩着她翻过祠堂的墙,进了院子。祠堂十分古旧,供奉着连家历代祖先,连海深悄悄爬进窗子,又摸黑走了一会儿,才瞧见正趴在祠堂地上的许姨娘。她背后渗着鲜血,发髻凌乱,面色青白,身旁点一个豆大烛火,蜷缩成一团。“姨娘?”许氏冷得睡不着,听见动静一惊:“是谁?”“嘘......”“大小姐?”许氏惊恐地看着连海深:“您怎么会......”连海深问:“今日是姨娘去推何莲的?”“不是妾身!”许氏想大声辩驳,触及连海深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嗫嚅着:“妾身哪里会挑那众目睽睽之下,她那纸糊一般的身子轻轻一碰就倒了!”这话连海深信,尤其在连士良面前,许氏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她图什么呢?”连海深问:“用一个孩子,扳倒姨娘?还是扳倒茂哥儿?”“她一定是冲着四少爷去的,大小姐!妾身求求大小姐了,救救四少爷吧!她好恶毒的心思!刚怀上呢,这就要对茂哥儿下手了!”许姨娘眼泪滚落下来,哭得十分凄惨!连海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猛地听见一声悠长的猫叫:“喵~”是采兰的暗号!“有人来了,我先躲躲。”许姨娘还来不及叫一声,就听见外面守卫的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夫人。”何莲形单影只地提着灯笼走进来,她拿下帽子,解下斗篷,露出一身紫金色的厚实锦袍,玉带扣腰,华贵非常。许氏冷笑了一声:“夫人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吗?”放下斗篷,何莲又重新拿起灯笼,绕着她走了一圈,好像在欣赏她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许姨娘的骨头很硬朗。”许姨娘微微一抖,恨恨道:“何莲!你这毒妇!”在这场对峙中,谁先动怒谁就输了,很明显许姨娘已经处于下风。“呵呵。”何莲笑了笑,微微抬了抬下巴。“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我说,四少爷养在你身边真是他一辈子最可悲的事!”连贵的催促让何莲有些急,甚至半夜就跑了过来。许姨娘仿佛护崽的母狼,狠声道:“你在胡说什么?”何莲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四少爷为了给你求情,跪在蔷薇园廊下大半日了,这个天儿多冷啊,现在还跪着呢。”“你!”“那孩子是孝顺,只可惜是愚孝。”何莲摇摇头,摸摸自己小腹,说:“说白了,就是笨啊!国公府的未来呢,还得看我腹中麟儿。”许姨娘被何莲激怒,挣扎着想起身,猛地看见香案下一点衣裳料子。大小姐!是了,大小姐说茂儿没事,说不定是何莲这贱人使的激将法,不能中计,不能!许姨娘想通关节,随即破口大骂:“你这样恶毒,以为能生出儿子吗?何莲,你已经三十岁了,这胎指不定还能揣多久!”何莲冷哼,神情极度高傲:“那又如何,你如今在祠堂里形同废人,明日士良还要将你扭送官府......”许姨娘瞳孔一缩!“到时候四少爷没了倚靠,岂不任我捏圆搓扁?”连海深躲在香案下,悄悄将自己的身子隐在暗处,何莲的话明显是想激怒许氏。可是为什么呢?许姨娘直接啐了她一口:“呸!下贱的东西!”何莲的回答是赏了她一巴掌:“啪!”许姨娘的头被打偏在一旁,她性子被激了起来:“呵呵,何莲,你今晚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的话别怪日后我一点、一点剥下你这虚伪的蟾蜍皮!”这程度也差不多了,何莲把玩着灯笼细长的挑竿:“你这样自信自己能出去,是不是仗着你......捏着国公爷重要的东西,料准了他不会杀你?”许姨娘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被何莲全收在眼里,她心说果然。连海深了然,原来何莲半夜大费周章是为了那所谓‘重要的东西’她忽然联想到相衍说,有人在找仁和堂里一样‘重要的东西’。这么巧?“沈氏病了三年,死了三年,这六年期间辅国公府的中馈都是你在管。”何莲微微抬起下巴,施舍一般地说:“你将东西交给我,我不仅能放了你,还能扶四少爷成为嫡出子,如何?”“呸!”许姨娘吐出一口血沫:“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原来真的在你这里?”何莲低头看着许姨娘,露出一个浅笑:“将东西给我,我不仅能给你活命的机会,还能让四少爷扶摇直上!”话听到这里还不明白的话,许氏就真的是蠢了。她忽然放松下来:“你就是为了这个陷害我的吧?”何莲笑着:“我劝你别打什么主意,你斗不过我的。”许姨娘继续作着猜测:“有句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不过一条命,你呢?”“你是不过一条命,那么四少爷的命也不要了?”许姨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或许咱们可以谈谈。”何莲捡了个蒲团席地而坐:“我可以告诉你,我接近连士良只不过为了这个东西。”“功成自然身退,到时候府中的女主人没准就是你呢?”何莲抛出诱惑的条件,指了指肚里的孩子:“这个孩子你也说过,要生下来太难了,所以有儿子的你,是不是胜券在握?”许姨娘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何莲继续抛出条件:“府中都是女孩,只有茂哥儿一个男孩,以后承袭国公府的当然只有他,那么你会是国公夫人,会是国公府老夫人......身份殊荣又尊贵。”“最重要的,那是你的儿子啊。”夜很深了,北风从祠堂窗户的边边角角嘶号着。不得不说何莲的条件很诱人,许姨娘犹疑:“你到底受命于谁?”☆、背后(2)“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我不相信你。”许姨娘摇头。连海深隐在暗处,听见何莲说:“为了表示诚意,明日你不会被扭送去官府,我呢,也会带四少爷见你一次......你先别激动。”许姨娘的手僵在空中,何莲继续说:“若你识相,就该将东西准备好给我,否则,我能饶你一日,也能再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许姨娘喘了口气,狠狠收回手:“你容我考虑一夜。”“当然。”何莲大方点头,又重新系好斗篷提着灯笼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儿,整个院落又恢复寂静。许姨娘跪爬着过去掀开香案上的桌布,小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