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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带来的诱惑。可是左斯的喜好实在难以琢磨,有人一夜飞上枝头,也有人无息无声地悲惨死去,于是急不可待的人犹豫了,犹犹豫豫的人安静了。然后楚辞出现了。楚辞和她们不同,百年世家的嫡女,楚相的掌上明珠,那是她们卑躬屈膝要伺候的主子,可是要是看着她从高高的枝头掉进泥里——只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快活起来呢。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好戏,看她会是屈辱不甘地死去,还是,敲碎了脊骨跪下来活着。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充满期待。宫门深深,一顶小轿从小门抬进来,帘子一掀,身形尚显羸弱的楚辞抬脚下了轿。左斯半躺在金子砌成的步撵上,用玉瓶喝着酒,怀里还搂着昨夜新受宠的两个小姑娘,醉眼朦胧地玩味看她。小姑娘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银铃环佩叮咚相撞,眼中的恶意却显眼极了。楚辞孤身一人站着,身后是将要落尽的余晖,小小的窄门外面是无边无际的天地,而她面前,是逼仄狭小,充满恶意的黑暗。左斯轻浮掀了楚辞的盖头,左斯手中牵着系在齐苼脖颈上的绳子,左斯带着他们踏进新房关上了门。“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月说:“随后发生了什么奴婢虽然不知,但是想必不难猜测。”“我们虽然不知,但是想必有人肯定清楚,只是要看她是否愿意承认了?”有宫女拿眼角斜頻楚辞,话语里都是认定了的意思。楚辞避开众人打量的眼神,难堪地咬着唇角。“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证据?”秦尧问。“这还不够吗?”有人忍不住说:“她品行不端,还是小陛下的妻子时都一身脏污,现在又怎么能够再做皇后?”“陛下这般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自当有更加美貌高洁的女子相配才是,楚辞根本配不上陛下!”有人景仰地看着秦尧。“况且这门婚事楚相都没有应下,没有父母之命就自己做主出嫁,这样的人怎么让天下人信服?”还有人小声嘟囔。“……”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一桩一桩一件一件地数起了楚辞的不堪过错。秦尧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让她们安静下来,重复一遍:“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底下跪着的人目光相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都没有再开口。“想清楚了再回答,”秦尧极其耐心说:“要是没有别的证据,只是一条擅自以下妄论主子,就可以送你们下去见左斯。”“现在,谁来说说,还有没有别的证据?”犹豫再三,叶清咬着牙声音颤抖地说:“奴婢知道。”秦尧扫一眼,认出她是常陪在明月身边的宫女,于是道:“说。”“陛下初次成婚又无长辈在身边教导,有所不知,世家大族成婚规矩繁多严苛,宫中皇室更甚,有许多东西都要留存,有人记录。”秦尧做倾听状,问:“哦,比如呢?”“比如,新婚夜会在大婚的新床床放一块白色的喜帕,一对新人行周公之礼,若是新娘子还未经过人事,欢好之后便会在喜帕上有落红。”“然而第二日奴婢为陛下整理床榻,那块喜帕尚是干干净净的,不曾沾染一滴血污。”“这能证明什么?”秦尧问:“说明朕不曾在那张床上睡,还是证明皇后不受宠,又或者是,正如你们所说,皇后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只是那么多种理由,那么多的可能,你们只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我再问一遍,你们谁能保证自己的说出口的话一定是真的,或者是,你们还有什么更确凿的证据能够说服朕?”秦尧张开手指缓缓曲握,一字一顿地说:“朕最恨满嘴谎言的小人,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到不杀女人,所以,认真想好了再说。”“证据呢?”一时之间大殿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无人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急转直下,形势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秦尧不是正在寻找楚辞的错处吗,为何现在却反过来维护她?要往她身上泼一盆脏水很容易,哪怕只是溅上了一个泥点,就可以把她整个人埋到污泥里去。要证明她的清白却很难,毕竟这里所有的人不会愿意看她干干净净。可是现在秦尧却选择站在她身前,选择相信了一个二嫁的皇后。明月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他,颤着声音问:“那大婚之夜……”“我们并未行周公之礼。”秦尧坦然地说:“皇后睡在高床朕宿在软榻,夜夜如此。”然后不待她们暗自猜测阴暗猜想,便又说:“朕待阿辞如珍似宝,自然见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被别人说半点的不好。”众人心中一惊,皆是胆战心寒。秦尧见不得楚辞受一点的委屈,她们给楚辞的委屈和难堪还少吗;秦尧忍不了楚辞被人说半点不好,她们简直要把楚辞踩到泥里去了。只是不知,秦尧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何会对一个怯懦软弱的小姑娘情有独钟?明月不甘心被人比下去,更不甘心要因为楚辞受罚,冷声逼问:“陛下如此心善,只是不知午夜梦回,皇后殿下会不会于心难安,受之有愧?”这便是见秦尧对楚辞多加维护,便直接越过他,来问楚辞了。楚辞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地躲在秦尧背后,此时突然被人点住姓名来问,怔了一下,犹豫地侧身去看她,呐呐地不肯言语。这般慌张心虚的样子,又不出声辩解,倒是好像坐实了她们口中质疑,让人心中不由地安定下来。明月有了底气,又问:“要是皇后仍是清白之身,奴婢纵容下人背后议论主子,自是罪不容恕,可若是这些话说的都是真的,陛下要罚奴婢,奴婢虽只能领罚,但心中定是不服的。”“因此为了皇后殿下的清白,和陛下仁厚的声名,还望殿下,”明月抬头看着楚辞,手中行礼至额,俯身拜下,“能够给奴婢们一个令人信服的交代。”这便是不止要她开口说话,还要她拿出证据,可是当年事,在场的人早就死的死,齐苼的话她们也不可能信,哪里还能拿得出证据?秦尧此时却也回头看楚辞,手握成拳支额,姿态闲散,不羁又风流地看着楚辞,问:“阿辞怎么说?”楚辞慌慌张张地看着他,又看他背后虎视眈眈的众人,巴掌大的小脸惨白着,眼睛盈盈的,没有落泪,但是眼圈已是红了。“我……我,”她搅着手指,声音里带了哽咽,委屈极了,也无助极了,结结巴巴地小声为自己争辩,“我没有。”“没有什么?”秦尧耐心地问:“不着急,慢慢说,声音大些,让她们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