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苍桦说：“离水……”找到了叶谦宇后，你想怎么做？

    他还是没问出口。

    叶离水还沉浸在回忆之中，突然被打断，自然好奇苍桦想说什么，而苍桦只说：“算了。”她说：“你的回答真是让人泄气啊。有话不说算什么，爽快一点。”

    不，之前说了不也是吵架吗？我其实不喜欢跟人吵架。

    苍桦说：“到沧海市还需要一段时间，讲点什么有趣的事吧？”

    叶离水说：“有趣的事？你不会想听的……都是跟我哥哥有关的回忆。”

    苍桦说：“那确实不想听。”

    直白地拒绝了，又是触霉头的话题。叶离水也没介意，她说：“跟你们在一起时就很有趣，尤其是跟苍帆，对吧，对吧，苍帆？”她兴致勃勃地摇了下副驾驶，苍帆说：“跟你做朋友确实很愉快嘞，你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叶离水说：“让我这种提到过去就如同一张白纸的人讲有趣的故事，还不如你讲吧？你还没有好好讲过你的过去，哦，我知道了，讲讲你喜欢什么女生吧？”

    “啊？”苍桦被这提问打得猝不及防，苍帆说：“嗯……我应该知道他喜欢哪种。”苍桦说：“你猜呢，离水？”

    叶离水说：“苍桦是个自由的人，应该也会喜欢自由的人吧？”

    苍桦笑了下：“不是这样的。”

    叶离水很惊讶：“嗯？”

    苍桦说：“我喜欢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叶离水说：“真正的大小姐啊，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成婚？”

    苍帆说：“原来离水也是喜欢八卦的女孩子啊。”

    叶离水说：“其实我觉得杜鹃鸟跟你很配，不过……”她已经死在了B国的庄园内。

    “哈哈，旧时的玩伴，几百年没见了。”苍桦说，“离水还是小孩子，其实过了几百年，不会想寻求伴侣了。况且我对女人的要求很高。”

    叶离水说：“那苍帆呢？”

    苍帆说：“我喜欢可爱直爽的女生。”

    叶离水说：“这下想象符合了！嘻嘻，感觉你确实会喜欢，那你没有成婚的理由是？”

    苍帆说：“死太早了，还来不及娶。”

    叶离水：“……”

    真是又悲伤又好笑。

    叶离水说：“真是的，本来还想听听罗曼史，原来都不是什么有恋爱经历的家伙，我们要不要玩游戏？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要是你做过，就敲一下窗吧。”在车上不方便，否则是要喝酒的。

    苍桦说：“遇见了一生的知己。”

    叶离水说：“真是高难度啊，知己什么的，现代还有知己这种说法吗？”

    苍帆说：“小时候就能举起门外的鼎。”

    苍桦：“没法做到吧？”

    叶离水：“有逃课的想法。”

    苍桦敲了一下窗。

    叶离水：“哦，原来你也有这种想法啊。”

    苍桦：“我跟老师的见解一向都合不来呢。”

    苍帆说：“我早就逃过了。”

    苍桦笑道：“守将可是逃课王……叔叔请了先生，他是不会去上课的。只会在屋顶上飞檐走壁。”

    在屋顶上肆意地奔跑，攀爬。

    苍帆：“先生教课很无趣嘛。”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叶离水说：“好酷……飞檐走壁，像大侠一样吗？”

    苍桦说：“那你确实会喜欢丽华，她就是人们所说的女侠。”

    叶离水：“丽华的事……”她的睫毛抖动着，说：“没想到老师会杀了她。”

    你还把他当老师看啊。苍桦想。

    苍桦说：“她已经是吸血鬼了，没有办法。但是月清尘的事，我不会原谅，有人拿他当工具利用。”他是我的知己，是早就该埋葬在过去的男人，但是叶谦宇揭开了那道符。

    不会原谅吗？

    叶离水也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了清尘的心意。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很高洁的人，我没有看错。

    车开到了沧海市，能够听见远处发生了枪战，鲜血四溅，燃烧的火焰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十几辆汽车排在一起，就像棋盘上的棋子。这种情况，只能徒步走过去，苍帆脸上还有点不自在，他很怕火，苍桦说：“你还真是胆小。”

    看来，只能一人看管一个了，由苍桦和苍帆看管I和玛琪。叶离水看管N，兵分两路。

    不，这样不就跟叶离水分离了吗？但是苍帆一个人管三个吸血鬼，实在是分身乏术。要为了叶离水，做一次冒险的决定吗？苍桦想，他说好跟鲁达达合作，他一向都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以前也是，虽然质疑过叶谦宇的行为，但还是完成了他嘱咐的工作。

    可是，到了现在，他只希望他的朋友不要出事，不要像过去的友人一样离开，去向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离水，你跟我走吧，守将，你就跟玛琪在一起。”

    苍帆说：“好。”

    叶离水说：“没关系吗？苍帆怕火吧，这一路上都是火光。”

    苍帆说：“离水担心得有点过头了，再怎么说，我都比你多活了四百年……”玛琪抽出了火柴，擦了一下盒子，点燃了火柴，苍帆大叫着冲了出去，撞破了墙。

    玛琪说：“真是不禁吓啊。”

    苍桦：“……”

    苍桦想，所有僵尸都怕火，这跟苍帆无关，但是……你是弟弟吧？这么需要人照顾吗？你可是雀朝大将军！

    苍帆在喘气，叶离水说：“对了，苍帆用你的明火符，还受伤了……”

    你也太关照他了吧？不就是受伤吗？男人，有什么所谓吗？苍桦不会在意男人受了什么伤，他认为没有男人孱弱到需要女人担心，叶离水现在毫无疑问把苍帆当孩子看，这显然是被他的外表骗了。

    男人不需要被心疼，男人的身体是钢铁做的。

    苍桦：“玛琪，把火柴给我，还有打火机。”

    玛琪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少了乐子。”她把东西都交给苍桦。

    苍桦：“你用了很多明火符吗？”

    天色黑了，在车上也顾着开车，没有注意，这么一看，手臂上全是被烧伤的痕迹。是苍帆主动提出要的明火符，因为这是伤害最高数量也最多的符纸。

    “那只能换成坚雷符了。”

    叶离水说：“我想跟苍帆去。”

    苍桦：“这可不行。”否则调换的意义是什么？我得看着你。

    叶离水说：“有什么不行，本来就是兵分两路，那数量怎么说都没关系。我带着N去就好了。”

    I冷笑一声，她在车上沉默，现在可不沉默：“李昭云是怕你跟Q大人相会吧？”

    我要把这个女人的舌头割了……她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话。苍桦怒上心头，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不就证实I说的话是对的了，他也不可能放任叶离水跟苍帆去，出现什么变故也不会知道。

    李昭云喜欢亲力亲为，凡事受自己掌控。

    苍桦说：“拜托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担心你。离水，我想让你尽量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因为，我做不到……”

    叶离水：“……”

    真是尴尬啊，跟叶离水的关系不是普通女性的可以调笑，也不能严肃对待，苍桦第一次感觉自己说的话很可笑，“不想看朋友走进歧路”有那么重要吗？他再次在心里怀疑起自己来，朋友做什么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是不是有点管得太多了，如果不管的话，我就应该现在退出，因为这件事跟僵尸没什么关系。

    叶离水说：“你真是够莫名其妙。大男子主义，而且很无聊。”

    苍帆：“哥，你居然会认真地说那种话，哈哈哈哈哈哈，平时你对女人可不这样。我会笑你很久。”

    苍桦：“……”失败了，说了很丢脸的话，还失败了，真是不敢相信，或许他也会笑自己很久。

    叶离水说：“但是你这么坚持，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