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叶离水跟苏幽琴在通电话，这成为了日常，她没有杀人的紧张，平常地跟苏幽琴聊着一些少女间的秘事，轮到苍帆开车，N在车里惴惴不安。

    苍桦开了另一辆车，玛琪坐在副驾驶，I仍然被定身，嘴贴着胶布，恶狠狠地瞪着苍桦，她是一头恶犬。

    玛琪说：“你有点担心叶离水的状态，是吗？”

    苍桦说：“被你发现了啊，叶离水有点不对劲。她现在杀人越来越轻松了，这股力量一旦被滥用……她可以为了苍帆杀人，那为了叶谦宇呢？那是她的哥哥……”

    玛琪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理性呢，明明和她是朋友，却时时刻刻提防着她。”

    朋友？

    乍看叶离水确实和守将一样没神经，她最初也只是个懵懂的女高中生，可守将毕竟是活了四百年，他知道孰轻孰重，而叶离水更像能够随意点燃的火药，有个引子就能着，他当然不放心叶离水。叶离水通过十几天的训练体能素质就大大增进，能力也在变化，她是不可估量的。而且她是叶谦宇的meimei，她很无害吗？

    苍桦直觉不对，苍帆是没注意到这点，他跟叶离水相性很好，但苍桦更喜欢把自己放到局外看问题。

    苍桦说：“我认为朋友，就是应该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想，在事情变得不对的时候，把她引回正轨。”

    D吸食了少女的血液，说：“已经够了。”少女优雅地跑出去，像只敏捷的小鹿，D看着她的背影，开了枪，少女倒在血泊里，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对嘛，这样才好玩。”

    尸体由训练有素的仆人打扫，他们仍在庄园内，叶谦宇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看着手下把裹着尸体的旅行袋合力抛到庄园外的深坑里。

    “你好像杀得有些多啊，我们的战争还没有触发，你这样只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叶谦宇开门见山，并没有客气，他是首领，而D是时刻可以替换的员工。D说：“别生气啊，你不以杀人为乐吗？他们可是卑贱的人类。”

    刀光一闪，匕首钉着D的手，叶谦宇抽起雪茄，他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从那面具背后传来了有些无奈的声音，面具背后的眼神很冷，他说：“好吧好吧。”叶谦宇是真的动了心思想杀死他，他哪敢再说第二句，但他心里仍然不服，到街上去踢石子，他有一张很路人的相貌，长得一点也不特殊，看起来不会是能给人留印象的。

    他到街上去拐骗无知少女，让她们找她们的好朋友过来，大部分人都在逼迫下服从了他，他觉得真是无聊，猎人也要找点合适的猎物，他就又想起了多年起遇见的那个女人，当时她怀着孕。

    真是狠心的女人啊，就算不要孩子，也不让她的男人过来，母亲不一般都喜欢孩子吗？

    不过要是她男人要是真会过来，一定会被我一起杀死。

    那天他是想多杀一个血猎邀功的，毕竟祖先很看重他，他叫了几个人，但是他们不愿意对孕妇下手，D说，心疼她干什么？那是人类啊。

    D当然不在乎自己是人类还是吸血鬼，他觉得吸血鬼都看人类很低贱。

    他由衷地怀念起那个女人，在女人身上，有那种坚毅，真是少见，但是没有用，不是也会被杀死吗？

    他又开始杀人，做连环案，他总是伪装成受伤的流浪汉，去坏流浪汉的名声，让好心的少女注意他，由于这次手法又和以前不一样，当然没有人发现。当D在街上无所事事地游荡时，发现一个白发的少女，穿着洁白的衣裙，总在逗弄一只小猫。

    那个少女长得很出众，身上充满纯洁的气息，他反复地观察，确认，那个少女总会被一个男人牵回家，也许他们是一对吧？他想，他还没杀死过情侣，他又想起了以前未了的遗恨。

    那天他又装成流浪汉，用下了毒的食物毒了一只猫，蹲守在女孩总会经过的路口。女孩果然为他留步。他表现得心碎，嚎啕大哭，他装得很像，就像他的生命只有那么一只猫。

    “先生，跟我一起去宠物医院吧，我有钱的。”她确实充满爱心，善良，且温暖。

    从宠物医院出来，他说：“我想让它有一个温暖的居所，但是我办不到，它才刚逃离死神。”少女说：“这样吗？我可以暂且收留它。”

    见流浪汉穷苦，得知他饿了一天，少女说：“要在我家稍微吃一点吗？”

    他们走到了一个小区，他说：“你一个人住啊。”

    少女笑着说：“不是的……桌上是meimei做的饭菜。”桌上果然摆好了饭菜。她说：“男朋友还在工作呢。”

    少女转身，向饭桌走去，她的头发雪白，身材纤细，她的背影就像之前在庄园杀死的那些女人一样，没什么稀奇，D连她们的模样都忘了，他在心里暗笑，骂女人，觉得女人很蠢，活该被杀死，随意把后背留给别人。

    然后砰的一枪。

    D中了枪，那手枪经过消音，他感到了疼痛。有人在他的背后开了枪，门慢慢地关闭。

    藏在门后的男人摘下帽子，D认得这个人，是女孩的男朋友，但是为什么……

    “今天是二月八日。”男人说，“很久之前，刚过新年不久，有一个怀着孕的女人遇了害。”

    孕妇？他杀过不止一个孕妇，二月八日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的日子，在他们那边，新年就是过了一月一日，他们并不会过春节。他想不起来，只是模模糊糊地记着小区里有人放鞭炮，晚上很响，隔音很好，可以遮盖住声音。

    男人说：“她叫王淑慧，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我跟她是十年的同学，我当时没什么抱负，但是能遇到她，我很幸运。我每年新年都给她放烟花看。我带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她给了我一个孩子。”

    男人说：“我叫戚水寒，是她的丈夫，但是你这个凶手，应该连被害者家里有什么人都不清楚吧？那么我换一个称呼。”

    该死的，为什么膝盖上的伤口没有愈合，不，这不是普通子弹。

    男人说：“我是G市的血猎，你在二月八日的时候，想用我妻子威胁我，但是那天我有工作。”

    就让我回去看一下吧。

    寒，你就放心工作吧，我和孩子没有关系的。

    没有发出去的邮件。

    男人说：“你没能如愿以偿，所以你很气愤，你践踏了她，让她流产，让她被你杀死。”

    是的，他记起来了……他割下了那个女人的头颅，他讨厌那张脸，因为这是他没有征服的猎物。

    戚水寒又朝他开了一枪：“今天也是二月八日……你还是继续伤害着女人，伤害生命，听说罪人可以跟神父忏悔，但是你一定不信神，也不怕鬼吧？”

    戚水寒说：“没关系，我会让你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