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戚水寒打电话给G协，说了点什么，他面对着窗外的景色。现在漆黑之尾的踪迹仍然不明，但是有吸血鬼称知道其中几个成员的相关信息，故被传唤，协作调查。

    一连五天下来，有十五个吸血鬼指认，大致有三个成员的信息得到了确认，但是代号和名字对不上。

    吴萍喜，独身农妇，因砍杀六人入狱，处决，但尸体不知去向。

    亚朵维，杀人后会在现场饮用小瓶伏特加，自学医学，擅长人体解剖，碎尸后会把尸块扔向大海，而四肢埋在土里。处决，尸体不知去向。

    杰克，U国某大学的高材生，非自愿参加了人性测试，导致性格扭曲，但当时的精神病院认为他具有完全行为能力，被送上电椅。处决，尸体不知去向。

    鲁达达把这些档案甩给戚水寒，戚水寒只看了一眼就走了，他是负责行动的，而不负责调查。王勤助说：“如果他看了一眼就走了，说明不是他要找的凶手。”

    其实过了那么多年，戚水寒的心里也有把尺吧。

    鲁达达说：“他是不是有线索藏着，不愿意说出来？”

    这话让王勤助有点反感，王勤助说：“他这些年也跑过，但是你知道，这毕竟是非人类的事……总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鲁达达也不好再说什么，调查继续缓慢地推进着。有些案子，一下子就破出了，有些案子，却要等数十年，吸血鬼那就更难说了。所以鲁达达一直都有担心戚水寒，那个人没有忘记心里的恨，这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减淡，反而越来越深了，那会不会进入到哪个死胡同里去，再也拔不出来呢？

    王勤助说要找戚水寒喝酒，但是他没有提起过去，没有过去，未来也是一片空白，王勤助喝着啤酒，听戚水寒传来一句话，他说：“刚刚入局的时候，我还不适应工作，那个时候也是你带我，还记得吗？”

    王勤助怎么会忘记，当初戚水寒还是自己的组员，跟他抱怨莫画山真的很严格，那个时候戚水寒就经常摸鱼，提前下班去见淑慧，他不是合格的血猎，却是合格的丈夫。但是，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虽然希望戚水寒能正经一点，但是如果时间可以后退，他宁可那个时候不盯着戚水寒，让他回家算了。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改变不了了。王勤助也只能在心里内疚，不，这些年他不止在心里内疚，也想帮戚水寒找到凶手。

    其实他心里是默认鲁达达的说法的，戚水寒有些话没说。

    “当然记得了。”王勤助只能这么说，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他可以说什么？你那时候还挺粗枝大叶的？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戚水寒就还会是那个性格，他不愿意揭人伤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话，说了一句就没有结尾。王勤助搭上他的肩，说：“可以解决的，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

    真的可以吗？他不确定，没办法确定，但他只能那么说。

    戚水寒笑了一下：“真的谢谢你。”

    这么一看，好像戚水寒还是以前的戚水寒，恍恍惚惚好像一切都没变。没变就好，没变真好，要是人可以永远不变，倒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惜少年会变成中年，中年又会步入老年，谁也逃不过。

    王勤助说：“你不介意鲁达达吧？年轻人，说话就是有点冲。”

    戚水寒说：“没事，他也没经历过什么。没经历过什么，自然会那样评价了。”

    “我理解他。”戚水寒说。

    王勤助不知道该说什么，拍拍他的肩。

    U国，青枝叶幼儿园。珍妮老师在青枝叶幼儿园不算受欢迎，最受欢迎的是简，她很年轻，身材也很好，温柔甜美的长相，小朋友都很喜欢简，她们有点畏惧珍妮老师，因为珍妮老师又高又壮，一脸凶相，皮肤黝黑。

    简和珍妮是同事，她一点都不嫌弃珍妮，经常和珍妮交流做饭的心得。她知道珍妮是亚裔。简不会提起耸人听闻的事件，比如杀人案之类的。最近有一起闹得沸沸扬扬，听说净是年轻美丽的女性遭袭，虽然不说，但是简也会偶尔想起。她到了晚上不敢出来，珍妮约她去喝酒，简也不去。

    珍妮又一次打响了电话，她用脚敲击着地面，有些急躁地摸着手臂，她的厚嘴唇一张一合，她说：“放心，我保护你，哪有那么凶杀案，出来玩吧。”

    简说：“珍妮，你不怕自己也遇害吗？”

    她说：“我根本不是凶手的目标嘛。”

    就算如此，简也不愿意出来喝酒，一个人回家后，她总感觉房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她战战兢兢地报了警，警方调查了周边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此案不了了之。简跟珍妮说了这件事，珍妮愿意让她来自己家。多了一个人，感觉都好了不少。有珍妮作伴，简再也不害怕了，有一天，她们去楼下的商店外面喝酒，今天的店员是两个热情的男生，他们是兄弟，都染着一头火红的头发。珍妮看了看店门口，进来，说要两瓶啤酒。问起原来的店长去了哪里。

    哥哥说：“他最近家里有点事情，小孩子需要照顾。”

    这时，弟弟对简分外热情，珍妮犹豫了下，她总觉得弟弟对简不怀好意，哥哥把珍妮拉过去，说：“我弟弟对她有点意思，到时候酒请你喝点吧。”

    珍妮愣了一下：“你弟弟才十六岁吧。”

    哥哥说：“她也没有多大吧，我看顶多二十。”

    一阵沉默，双方笑了一下，然后同时拿出武器。苍桦和苍帆今天的角色就是便利店店员。他们从B国远远地赶来，就是为了擒住漆黑之尾的成员。简尖叫起来，她被苍帆护住，珍妮说：“下次伪装还是伪装得好点吧，未成年和成年人在U国是绝对禁止的，会犯法的哦。”她拎起啤酒桶往苍桦脸上砸，苍桦用符纸组成护盾。叶离水从珍妮的身后袭来，她抄着泣血剑，利剑出鞘，她扬起流着血的剑，往珍妮的腰侧砍去，苍桦用定身符，但珍妮在地上打了个滚，她刮起了一阵旋风，她躲到了冰箱后面，扛起冰箱，向二人砸去。苍桦和叶离水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砸中了。

    珍妮摆开手臂，百米冲刺，来到另一个出口前，撞上了空气墙，一个小女孩在出口外打着伞看着她。珍妮一下子就明白起来，她是M……可以将人困在房子里。但是她为什么在这里，帮他们？

    “可恶，你这个叛徒，”珍妮抽出柴刀，狠狠砸向结界，发出了吓人的巨响，就好像是手枪在你耳边打响。

    珍妮贴着结界，瞪着玛琪，说：“我会告诉他们，把你弄死……”她拿起手机，准备通风报信，此时，她的脖子上扬起鲜血，另一把柴刀从她的脖子间伸了出来，叶离水伸手接过柴刀，把玩了一下，插在倒在地上的珍妮的旁边，得意地说：“跑不了了吧，混蛋。”但是珍妮的皮rou组织没有再次长出来，她的血慢慢不再流了，也不再动弹。

    叶离水感到不对，踢了踢珍妮，说：“喂。”

    玛琪解开了结界，扫了一眼珍妮，说：“她死了，她应该就是吴萍喜。”

    “死了？”叶离水分明记得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超能力，苍桦说：“你出手太快了，叶离水……你的超能力现在可变了。”

    变成了致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