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犹为离人照落花(不惧生死,反攻略)
书迷正在阅读:猎火(大小姐x恶犬 港风H)、为人师表(高干)、讨厌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挨cao(百合H)、快穿:男配救救我、养郎、会喷奶的男友、湿漉漉的月光(NP)、文远叔叔勾引反被橄榄、修仙修罗场、代号鸢周瑜and广陵王 瑜广 骨科/舞妓/小妾/卧底
九天翻阅典籍的速度很快,重楼回来的自然不晚。他步伐轻盈,反手扣上房门时几乎无有响动,几步便至床边。 此时,飞蓬正躺在床上,呼吸很是平稳。但那看似红润的脸上,一双俊眉不自知的蹙着,手掌还紧紧攥着被单,显是沉浸于一场不太美妙的梦境。 重楼的神色更添了担忧,他脱下外衣、掀开被角,坐在床上轻轻拥住飞蓬。精纯魔力被他转为灵力,一点点输入到飞蓬体内,熟悉亲切的气息让紧凝的眉心舒展开来,飞蓬下意识朝着重楼怀中钻了钻。 维持这个姿势,重楼空出的一只手摄来九天所赠的典籍,静静的翻阅了起来。他看得极其认真,一字一句都没放过。 飞蓬醒过来时,便将重楼认真的侧颜收入眼底,这种平静专注的样子,是神魔之井相处时不会出现的。那个时候,更多是激烈的交战,雷与火的暴烈,风与水的流畅,那双血眸充盈的是战意,是杀意,隐约还有几分享受的笑意。 想到这里,飞蓬不自觉笑了一声,重楼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飞蓬微微摇首:“同样是认真,你安静坐下来的机会比战斗少多了。”他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点点星光:“我记得,也就少时我们一起研究灵术,你才会这么宁静专注的看着书。” 重楼沉默了一会儿,心头越发沉甸甸了:“飞蓬,你的视觉……” “嗯,恢复了。”注意到重楼手中的古朴典籍,感受到上面残留的神力,飞蓬明白,重楼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隐瞒:“其实,我本以为五感会是一个接一个丧失,结果却是轮流的。现在没了的,只是听觉,我能判断你在说什么,全是因为唇型。” 他轻笑着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扑腾了两下,像是微笑带动了肌肤,又像是不愿流露眸中的感情:“大抵是到了最后关头,才会五感集体丧失,让我充分体会到存在不如不存在的滋味吧。” 从视觉到听觉,不到百年时光,这发展速度远比想的还要糟糕。重楼拥抱飞蓬的力道无意识加大,心头无比沉重,留给自己的时间,最多只有三百多年了。要在这短短三百年内,破解飞蓬无天道承认命格的死局,何其艰难! “会有办法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重楼沉声说着,道完又重复了一遍,好似这便能创造出一个崭新的未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飞蓬抬眸瞥了他一眼,这一次没有唇型,但重楼眸中的坚定一览无余。他怔了一下神,莞尔道:“你倒是比我更有信心。”说着,飞蓬从重楼怀里挣动着坐起,淡定说道:“剩下的天帝手札,都拿出来吧,我们一起总比你一个强。” 重楼沉默照做,飞蓬便也拿起一本阅览,室内气氛静谧无声,可心中紧钟尚在,再无法放松。 整整百年,重楼和飞蓬再未双修过。原因很简单,比起无法治疗的天罚,原本的伤势实在是不值一提。若天罚无法逼出身体,即使治好了神魂伤势,也免不了存在等于虚无的下场,倒不如集中精力攻克天罚了。 然而,天帝手札里所留下的种种猜想,被一一付诸实际的结果,只是让飞蓬更加难受,完全没什么作用。最后,倒是重楼先发了火:“什么玩意,亏天帝是三皇之首呢,怎么没一个能奏效的!”他将最后一本古籍摔在桌案上,胸口剧烈起伏。 飞蓬垂下眼眸,最近他的视觉、听觉都恢复了,嗅觉却不再灵敏。听见重楼之言,那双剔透纯澈的蓝眸里,闪过一丝无奈。而后,飞蓬轻声说道:“重楼,我饿了,先用膳吧。” 重楼敛去眉目间的烦躁,和声道:“好。” 目送他的身影,飞蓬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潜藏的踟蹰一扫而空:“时也命也,不想也罢。” 他拿起最后那本古籍,只见最后的书面上,随其指腹擦拭,浮现了一行小字,正是天帝伏羲所留——“同命异族,命格换命,不复天道兽身、不复成魔前记忆,可行性方有十之一二。” 十年前,这行字被飞蓬所见,以秘法将之隐匿,便是不愿让重楼看见。因为,伏羲留言很是清晰——脱离神族后,飞蓬想保命,需同命格之人将命格转交。 当世之中,除了飞蓬,唯有重楼诞生和天道有关——不同于夕瑶是天帝借霞光、宝玉凝练成型,重楼乃战场英灵煞气与蚩尤遗落精血所化,和飞蓬一样,同属于天道异数,得一族承认照拂。 但是,若自己保命,要以重楼毁去兽身和记忆,并转交命格为代价,飞蓬宁愿去死。他不会去问重楼,一是不愿想重楼愿不愿付出这般代价相救,二是重楼即使愿意他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毕竟,失去兽身、失去记忆,和魔界诞生的魔族一样,从此以后只是魔气所化,再非三皇嫡系,对于重楼来说,即使能用千百年时光修回实力,代价也太惨重了。更甚者,没有成魔前的记忆,以一缕魔气重凝魔躯者,究竟是重楼,还是魔尊呢? 飞蓬轻轻一笑,不再多想。他强行动用神力,不顾神魂传来的动荡痛苦,硬生生将伏羲留下的字迹一个个抹除。也幸亏天帝已合道,这行字迹并无力量来源,才能勉强抹去。 待重楼端着菜盘回来时,就见飞蓬神色如常,已经摆好碗筷,神色舒朗的在等他。见状,他倒是一怔,抿抿嘴角,忍不住问道:“飞蓬,你就一点儿都不心急?” “心急有什么用?”飞蓬反问了一句,瞧着重楼无言以对的样子,更是微笑道:“活好当下便是。其实,时至今日,我都不后悔脱离神族。” 重楼握紧左拳,右手勉强沉稳有力,把菜盘摆好在桌子上。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飞蓬夹了一筷子,莞尔一笑:“对了,所有方法都已试过一遍,接下来你就陪我在各界走走吧。”他叹息道:“从盘古大陆分崩离析,我被贬谪至神魔之井,就再也没机会去逛逛。人界轮回千载,我看着却无法体会。” 重楼垂下眼眸,音调是极力压抑下的沙哑:“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若早知道飞蓬脱离神族,会是今天这个毫无未来的结果,自己即使心怀妄念,也会以飞蓬性命为重。更别说让飞蓬失望之极,以轮回的方式断绝了所有束缚。 “别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哪怕不看重楼,飞蓬也能猜到他现在正想些什么:“重楼,当年我即使没发觉你动的心思,也不会在神族待多久的。”他眸中闪动星芒,笑容多了洒脱恣意:“你觉得,长老团能一直忍着我,不收回兵权?” 重楼顿时无言,机械性夹着菜肴,总觉得食之无味。飞蓬倒是越发享受起来,比平日更多喝了几杯酒。杯盘狼藉后,他靠在椅子上,唇角微勾:“我不想动。” “我来。”重楼手脚麻利的收拾起碗筷,没一会儿就把所有东西归了位,连浴池都放满了温水,准备好了盥洗用品。 片刻后,飞蓬泡在里头,头枕着自己手臂,言语含笑道:“你贤惠得当可嫁了。” 这话于重楼而言,无异于夸奖。但是,重楼现在没这个心思高兴,反倒是苦笑道:“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果然没有你淡定。”他脱下衣衫,也泡进了浴池。 “这不是没办法嘛。”飞蓬状似无意的笑道:“要是有办法,比如以命换命,难不成你能毫不犹豫?” 重楼挑起眉头,摇首道:“谁说不会呢?我从来不是个好人。”他伸手去拿毛巾,不以为意说道:“用别人的命去换你的,我不可能犹豫。” “你这混蛋说得倒是轻松。”飞蓬笑骂一声:“万一要是你、瑶姬、夕瑶的命,你也拿来换我?” 重楼耸耸肩:“如果是我的命,我会毫不犹豫用来换你。”他的语气轻快而温柔,眉宇间却露出几分遗憾:“但天帝手札上根本没列明换命之法,肯定是根本不行,就第一时间剔除了。” 虽说,灵术能清洁身体,可沐浴放松身体,放松精神,是一种很舒服的休息方式。此刻,飞蓬正拿着皂角,在身上擦拭着,似乎没在意重楼的话,只浑不在意的道了一句:“是嘛,算你嘴甜。” “重楼。”过了一会儿,飞蓬将皂角归位,轻唤了一声。在重楼抬眸时,他精准无误的吻了上去。 那一刹那,重楼有些懵,直到舌头撬开齿列,才回过神来,激烈的回应了飞蓬。此后发生了什么,重楼没什么印象,可在他松开齿列时,发觉自己已把飞蓬压在了池壁上:“抱歉。” 言罢,重楼下意识想要后退,以便于掩饰自己燃烧的欲念。结果,牢牢攥住肩头的那双手,阻止了他。 “继续吧。”飞蓬再次吻上重楼的唇:“这次不是双修。”蓝眸闪烁晶亮的笑意:“算是对你嘴甜的奖励。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想这想那,只愿沉沉的睡上一觉,能做到吗?” 重楼的喉结蠕动了几下,赤眸里有渴望有欣喜,最后变为炙热的火焰:“这应该问你自己。”他咬上飞蓬的嘴角,语气含笑:“做出力气的那个人,同样能酣畅淋漓,如何?” “你…”飞蓬眸色一暗:“确定?” 离开之前,他愿意给重楼最后一个亲近自己的机会,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哭笑不得之余,飞蓬无法否认内心涌动的念想。或许,他也是自私的吧,明知道重楼知晓他的选择,很可能痛不欲生,也想得一回一夕之欢,不愿意留下遗憾。 重楼闷笑一声,手臂环上飞蓬的脖子,带着几分挑衅的激将道:“难道,你不会?” 飞蓬的回答是直截了当的一拳头,把对方撂倒在池底。粗暴的行为让重楼忍不住白了一眼,却自然的舒展身体,任由飞蓬继续行事。情之所钟,欲之所望,彼此都是男子,谁上谁下在他眼里还没什么值得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