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为谁风露立中宵(难以释怀,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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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秘境与魔界地脉相连,如今也已到了夏季。魔界的夏季很热,原本柔软的床换了垫子,一层细软的冰丝铺在上面,睡上去又凉爽又舒服。 不过,现在这层冰丝上的温度,却是体温晕染后的温热。飞蓬纯黑色的发丝凌乱散开,黏在汗湿的洁白躯体上,胸膛剧烈起伏,双修刚刚结束。 重楼躺在他身旁,声音沙哑的问道:“怎么样了?” 药力吸收速度,为何不快反慢了?飞蓬回过神来,不解的蹙起眉头,但并未直言告知重楼,只避重就轻道:“我能感受到,药力在吸收。” 重楼扬了扬嘴角:“那按照你的速度,这些药力多久能完全消化?” “……”飞蓬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在感受到重楼的眼神投在脸上时,他灵机一动便换了个话题:“你采摘的那些灵药,你这次吃了多少?” 重楼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干咳一声道:“大概一半吧。” 飞蓬的嘴角一抽:“看来,天道果然是不想我尽快恢复。”天材地宝都是有数的,采完了只能等年数低的长上来。重楼这一回出去,采摘绝对不少,各界能剩下来的,想必已极少。吸收速度这么慢,便只能慢慢等了,等吸收完,再让重楼出去。 闻言,重楼倒是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其实,我们有个捷径的,飞蓬……” “如果,你是说让我采补你,就算了吧。”飞蓬心领神会,语气极为平静的打断了重楼之言:“采补或许能令吸收速度变快,但比起我这个过气的神将,还是魔尊你在各界拉的仇恨值更高。” 重楼素来张扬的眉目一下子柔软了下来,手指扣住飞蓬的肩膀,静静的拥抱对方:“你是在关心我?” “是。”飞蓬很坦荡的承认了:“不管如何,我总是希望你活着。”他嘴角微勾,笑容若有所无:“就像很久以前那样,明知道放你逃走,本来就和长老团不合的我,会是什么下场。” 忽然觉得心里被狠狠捅了一刀,疼得刻骨铭心,重楼的手无意识松开,又在清醒时本能扣紧,依旧维持拥抱的姿势,闷声说道:“飞蓬,你是故意的吧?” “重楼…”飞蓬阖上空洞无神的蓝眸,唇畔的笑意竟多出几分真实:“我可从来不是个多宽宏大量的神。”淡然礼貌,君子坦荡,是盘古大陆各族对照胆剑主的评价,但真正的自己,某些真实性格只表现在放于心里的人面前。 当年入了心的,只有两个人——游历中同生共死的重楼,回族后一见如故的夕瑶。因为在乎的太少,才更难释怀伤害与背叛。所以,明知道你会疼,这一句这一刀也照样会插下去。那两千年,我痛的不比你现在浅。 重楼抿唇不语,一如既往的直起身子,把飞蓬抱去沐浴更衣,再回到已变得整洁的床上。并肩躺了好一会儿,直到飞蓬昏昏欲睡,重楼才轻声说了一句:“九天回神界了。” 飞蓬一下子精神起来,猛地转过头,眼前一片黑暗。他动了动鼻子,依旧没有像往常一样,嗅到清新的水汽味道,和之前在浴池一样:“这么快?” “葵羽的办事水平确实不错。”重楼不置可否:“甚至,她险些成功隐瞒了消息。可惜,这位天魔女并不知道,天魔族内,并不是谁都像她那样,对神族抱有旧情的。” 他唇角一挑,眉眼间露出玩味和讽刺:“于是,她前脚把九天送回了神界,后脚就有天魔族族人传消息给了我。唔,便是昨日。” 飞蓬轻轻一叹,摇头道:“并不意外。当初葵羽虽是为我堕魔,但早前便有族人对族内日渐腐化不满,有意离开神族,却自知无有立足之地。” “那一次,葵羽堕魔,他们趁势而起。”他瞧向重楼:“那些天魔族人,融入魔族后,效忠的想必非是天魔女葵羽。”而是给了天魔族优待的魔尊你。 飞蓬言下之意,重楼心知肚明,莞尔笑道:“确实如此。在他们看来,本座给了天魔族绝对的自主权,葵羽所行所为等同于背叛魔族、恩将仇报,自会告知于我。” “葵羽来找我,本就做好了被你追究的准备。”飞蓬浅淡一笑:“此事随你处置,若神魔大战又起,我不会插手。”断绝因果后,他再不欠神族分毫。 重楼撇撇嘴:“九天又非傻子,不等神族战力真正形成气候,她绝不会招惹魔界。不过,真到那个时候,我怕是已经退位,该怎么应对,会是瑶姬得解决的问题。”伸手扯下床幔,他的音调温软了起来:“不提这个了,我们睡吧?” “好。”飞蓬嘴角微扬,任由重楼握住他的手,阖上眼眸静静睡去,可心底蒙上了一层阴霾。 作为风云汇聚所生的生灵,他的感官素来很强,哪怕是别人看来无色无味的水珠,都能闻到淡淡的味道,但今日却有些不对劲。 说起来,失明,嗅觉,皆是五感之一,和神族断绝因果,彻底退出之后,天道所降下的天罚,这效果似乎……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吧。 听着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重楼再次睁开了眼睛。那双赤眸充满了忧虑和担心,歪头瞧了飞蓬良久,终于轻轻起了床。 重楼无声叹了口气,多年相处的默契相知,飞蓬的隐瞒根本糊弄不了他。可飞蓬不想说,他也不会逼问,左右不过是天罚之事。既然瑶姬手中有神农手札,那么,放任飞蓬加入了神族的伏羲,怎会完全没留下记载? 这么想着,重楼垂眸落下一个吻,在飞蓬眉心轻柔辗转。一缕薄雾从他唇间溢出,将飞蓬笼罩在内。效果很简单,做个好梦,而且是做到自己归来。完成了这一切,重楼非常谨慎的把魔殿内外布满阵法,确保不会被入侵,才孤身前往神魔之井。 天帝合道而去,想要知晓隐秘,有谁比才从轮回归来,实力尚未恢复的帝女九天更好拿捏?重楼血瞳幽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为了飞蓬的安危,什么手段都不会吝啬使用。此行,定要顺利。 神树之顶 盘膝而坐静静修炼,天帝之女缓缓睁开眼眸,看向不远处的平台:“客自远方来,有失远迎。” “帝女客气。”魔界至尊一步踏破虚空,负手落于平台上:“本座前来,意在天帝手札,非是帝女性命,还请行个方便。” 九天挑起眉头,冰雪般一般的美眸眨了眨:“多年未见,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她无奈摇头,一跃而起走向下方:“而我,依旧打不过你,比之从前,甚至还多背负了整个神族。”九天玄女双手交握在胸前,打出一连串繁琐手势:“稍等。” 明白九天为神族大局识相选择退让,重楼毫不意外的站在原地:“好说。” 树屋在禁制解开后显现,九天走了进去,隔着一扇木门翻找了起来,嘴上倒是没停下:“你要手札,是否是因为飞蓬?” “看来,对于飞蓬之事,你也是知情人。”重楼眸色一闪,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九天翻来翻去,拿出了好几本古朴的竹简,实话实说道:“听父神说过几句,言飞蓬只要留于神族,便会安然无恙。但我一直不明白,他说的是神族,还是飞蓬自己,直到你这次过来…”她捧着一摞书简走出来:“飞蓬,是不是出事了?” “看来,你轮回这么多年,不是白过的。”重楼眉心微凝:“不过,我还是更欣赏最初那个一点就爆的九天,至少真性情,而不是现在这样,句句绵里藏针试探。” 九天淡淡说道:“从父神合道,那个九天就注定不复存在了。”她看向重楼,浅笑了一声:“就像是当年那个单纯易怒的兽族王子,今夕安在?会承认重楼不是魔尊的,只怕唯有飞蓬一人了吧。” “别打机锋了。”重楼眸色幽暗起来,一念闪过,便以空间之力将九天手中竹简摄了过来。魔尊转过身,背对着天帝之女,脚步踏入云端:“要是里头缺了什么,本座还会再来的。” 目送曾经的朋友离去,九天轻轻一叹:“不,能给你的,都给了,你不会再来了。飞蓬毕竟曾是我的战友,我总归希望他能活下去。” 言罢,那双美目瞧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露出晦暗不明之色:“天罚之下,五感丧失,看不见、听不清、闻不到、品不了、摸不着,虚无飘渺的存活,却连自己的存在都确定不了。” 九天幽幽道:“若想这样的飞蓬找回真我,像正常生灵一样存活,只能以命换命。同样命格之人,六界唯你一人尔,魔尊。”可手握重权如你,真会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飞蓬之命,令他自由自在,身畔却再无你之位吗?对此,我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