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尾声

    突破完，景天倒在被收拾干净的榻上小憩，重楼去做了膳食喂他。

    但重楼并未忘记正事，等景天睡醒了吃饱喝足，就被告知天魔教秘藏已尽在重楼之手。

    就连苏媚，也已被重楼以血脉为引，送到里蜀山直达她已定居在那儿的父母之手。

    “……咳，辛苦了。”景天失笑，对天鬼皇一家有点抱歉。

    他几乎能想到，重楼拿了钥匙去开库房，又从小魉妹手里带走苏媚时，他们活像鹌鹑不敢吭声的模样。

    “哼。”重楼轻嗤一声，揽住景天的肩颈：“现在能回魔界了吗？”

    景天埋首在他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笑意粲然道：“好呀。”

    清幽的花香还未散去，只是被活跃的火灵之力压了少许，但闻起来还是香香甜甜的。

    “这样成为天仙中阶，不够稳固。”重楼一边空间转移，一边提醒道。

    景天这才从他怀里下来，站在廉黎域的半空中，平视着对面三三两两的木屋。

    那是迦楼罗部落的住所习惯。

    天色浅淡，光线幽暗。

    屋门紧闭，远处有魔兽的嘶吼声随风传来，正是捕猎时刻。

    “嗯，我需要一些战斗，来捶打灵力。”景天缓缓笑了。

    他仿佛听见了，迦楼罗魔捕杀魔龙时，努力扇动翅膀的声音。

    “早点回来。”重楼亦是莞尔：“魔龙rou，越新鲜越美味。”

    他道：“我去一趟天魔国，调料所剩不多了。”

    “好。”景天便与重楼前往了不同方向。

    自这一日起，他动静结合、压榨战力，短短十多年，便登顶天仙绝巅。

    期间，故旧多有辞世，送葬在所难免。从开始的悲伤到后来的看开，景天渐渐割离与人间的关系。

    “啪。”这一日，他弯下腰，在李三思夫妻的坟前扣下了一把纸钱。

    李逍遥、赵灵儿携长大的忆如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

    “师公、曾师公。”景天再回头时，他们齐声唤道。

    景天轻轻垂眸：“嗯。”

    “师父。”这时，南宫煌御剑飞至。

    他急急忙忙道：“元戈那边我打点过了，师兄、师嫂在鬼界会被好好照顾，转世也会很顺畅。”

    雷元戈？

    哦，是当年那个勾魂使者，后来得知是为了徐大哥前去，最终放弃勾魂回了鬼界。

    “好。”景天回想起南宫煌曾禀报的，倒也不奇怪。

    李逍遥、南宫煌对望一眼，吞吞吐吐道：“师公/师父，您以后……”

    “若你们逝世，重楼会来。”景天轻叹一声：“而我自己，也要转世了。”

    大家大吃一惊：“什么，您不是天仙了吗？”

    “是神农大神提供的秘法，为了恢复飞蓬的力量。等到天仙巅峰，我就再次转世。”景天淡淡说道：“此去，不知前路，不知成否。”

    现场鸦雀无声，却无人敢劝。

    “再会。”景天便仗剑而飞，直入九霄星河，身影消失不见了。

    又数年，曾与江南苏州林家堡合称“南林北沈”、但这些年渐渐没落的北方沈家堡，现任堡主沈齐之妾生下一个女儿。

    “赔钱货！”沈齐本在喝酒，问询砸了杯子。

    他拧起眉头，完全不在意背负恶名：“把她们娘俩都丢柴房去，以后就是下等丫鬟。”

    管家欲言又止，但还是出去了。

    老堡主过世前，兑现了昔年在峨眉山答应小姐的条件，可堡主后来毁约，被小姐找上门教训了一顿。

    从此以后，家中再有女婴诞生，全部都被磋磨的活不过周岁。

    但又有何用呢？还是一个儿子都没有，简直罪孽啊。

    “轰隆。”当晚，沈家堡被惊雷掣电夷为平地，只有极少数家仆逃过一劫。

    峨眉山脚下，沈欺霜驻足不前：“诶，这里怎么有个女孩儿？”

    “师姐、师姐……”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是清柔师太新收的弟子：“看着好可怜哦，我们把她抱去求求师父吧。”

    沈欺霜点了点头，抱起孩子的时候，莫名有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嗯？她有点不解地蹙了蹙眉，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第二日，仙霞派清柔师太宣布收下弃婴为关门弟子，为之起名为景天。

    同时，她传位于弟子沈欺霜，起道号余霞真人，自己携幼徒隐居后山。

    “魔尊。”清柔师太来到了后山的冰火洞。

    她抱着景天，瞧着前面一袭血袍的魔，半点意外也无。

    重楼回过头，眉心魔印隐隐发亮。

    “嗯……”清柔师太低下头，翻了翻同样发亮的襁褓。

    她在女婴的小腹上，看见了同样的魔印。

    “……我会让七七修改门规，日后男子谨守礼仪，便可入仙霞做客，门内弟子亦可以生情娶嫁。”姜婉儿抬眸，姿态平和，语气冷静。

    重楼：“……哼。”

    “但还是烦请魔尊在景天成年前，勿要出现。”她又道：“以免影响景天重新悟道。”

    重楼：“……哼，可。”

    他最后深深瞧了一眼已是女婴的景天，才踏入回到魔界的空间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