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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很无力,这登山包不止大,还有棱有角,虽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显然不轻。“唐错的熊猫怕我。”谢子京说,“我今晚打算继续住传达室的。”秦戈愣愣看他,一瞬间竟然从心底冒出几分茫然。谢子京太乖了。他突然之间像是在秦戈面前摘下了先前的面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秦戈又心软了一点。“你去住酒店啊。”秦戈忍不住说,“传达室那张床,你连腿都伸不直吧。”“不必。”谢子京说,“说不定高主任回来之后我就走了。”“去哪里?”“不知道。但你不是不想让我留在调剂科吗?”秦戈:“……”他心里已经没了30级狂风,只剩下对谢子京的怜悯,像湖水一样温柔地拍上了岸,但又沉甸甸地震动了秦戈的心肠。“不是这个意思。”他小心说,“我并不是想撵你走。”秦戈知道现在心软十分糟糕,但是——妈的,这人也太可怜了。谢子京已经露出笑脸:“那好,走吧,去你家。”“你坐地铁。”秦戈说,“我这车不搭人。”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和谢子京交换了电话号码、微信和电子邮箱地址。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秦戈的心软一分分消失了。在眼皮轻微的跳动频率下,他忽然察觉到某种说不清楚的不祥之兆——自己好像被谢子京绕进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秦戈的精神体:大嘎猴,候场一周,明天我就亮相了。(甩动长毛猜精神体是竹鼠的,你们是魔鬼吗!(就算是竹鼠那也是带着免死金牌的太子白第8章血与酒08秦戈住的是自购的单身公寓,每个月艰难地还房贷,连车子都不敢买,出入就是公共交通工具和自己的小电车。房子不大不小,楼层不高不低,位置不远不近,卡在四环和五环的边边上,就像一块没放好的煎蛋卡在汉堡rou和面包之间。谢子京到得比他快,秦戈接近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谢子京已经在保安室门外站着了。这人明明背着个这么沉重的背包,居然也不放下,就这样靠在树下死盯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秦戈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可是方向看反了。腿真长。秦戈心想,不是说热胀冷缩么,在雪山底下呆了几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缩水。因为只是暂住,秦戈没打算给他配钥匙,只告诉他门上的密码。“142857?”谢子京忍不住笑,“你也信这种民科?你是不是文科生?”关你屁事。秦戈心想,凭什么看不起文科生。他当先走了进去,谢子京紧随在他身后。看着谢子京迈入家中,秦戈的手心忽然沁出了微汗:他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这个房子是去年买下来的,装修入住之后只有秦双双一家人来过。他的朋友本来就少,就连言泓三番五次想上门他也没答应过,而同事就更不可能来拜访了。家是非常私人的空间,它装载着一个人最多的秘密。秦戈一直认为,那得到邀请的、被允准进入家中的人,必定是特别的。你允许他与自己分享生命中最隐秘的空间和秘密。这足以说明你们相互之间有多么亲近。……所以自己当时真是疯了。秦戈越来越懊恼。他很喜欢一个人生活,所以已经快忘记怎么跟人在一个居住空间内共处了。谢子京站在客厅里四处张望,神情好奇。秦戈的小公寓只有一室一厅,墙被打通了,整个空间看上去阔落许多。卧室与客厅以推拉门隔开,现在门是半闭着的,他可以看到里面的半张床和半个塞满书的书架。客厅直通阳台,夜色中已经亮起灯火万家。阳台的门关紧了,室内是温暖的。春季乍暖还寒的风没法溜进来,这是个稳妥牢固的空间。这个家里存在某种柔软的气息。它属于秦戈的精神体。一种胆怯的、温顺的动物,平静的空气里似乎还存留着它活动的痕迹,谢子京伸手在身边抓了一下。他的动作扰动了空气,那些沉寂的气息忽然活动起来,亲昵地缠绕着他的手指。“你在抓什么?”秦戈满脸狐疑。谢子京指沙发:“我可以坐吗?”秦戈:“可以。”谢子京:“包可以放地上吗?”秦戈:“……可以。你别装可怜了,可以吗?”谢子京大笑:“可以可以可以。”但他的姿态仍然没有放松,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时手搁在膝盖,眼神紧缀在秦戈身上,看他在开放式厨房烧水泡茶,最后在自己面前放下了一罐果汁。秦戈打算跟谢子京说一些住在自己家里需要注意的事情,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需要提醒的。“每天都要洗澡,作息最好跟我一致。”他从卧室里抱出被褥,“你睡沙发吧,这张沙发可以当做沙发床,再放张椅子,你应该能伸直腿。”谢子京接过被褥枕头,发现枕套上的图案很可爱。“这是什么?”谢子京好奇极了,“你的精神体?”“蜜袋鼯。”秦戈又去给他找牙刷毛巾,“我弟弟的精神体。这套被褥枕头都是他的。”谢子京:“你有弟弟啊?”秦戈拿着毛巾和牙刷走出来,终于忍不住了:“你不是说跟我谈过恋爱吗?我们当时怎么谈的?你连我有弟弟都不知道?”“不知道。”谢子京笑着说,“可能你故意不告诉我吧。背着家里人偷偷跟外面的坏小子谈恋爱,不是很刺激吗?”秦戈:“……”谢子京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嘴角一勾,笑得有点儿下流。秦戈:“……你又想了什么?!”“剧情进展有点儿快,十七八岁,还是要矜持一点点。”谢子京轻咳一声,“我调整一下,我们应该先是骑机车谈恋爱,然后再携手私奔。那个晚上大雨瓢泼,在没人经过的废弃火车站的空火车上,我点了一根蜡烛,然后和你在烛光下做……”“做什么?”秦戈咬牙问。谢子京一脸认真:“做高考模拟题。数学特别难,最后一道大题简直超纲。”毛巾牙刷全扔到了他脸上,他迅速抓住,蒙着脸笑起来;随后渐渐笑得控制不住,整个人都歪在沙发上,声音发抖。“去洗澡!”秦戈大吼。推拉门关上的声音非常响。谢子京笑够了,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壁灯,半晌才“哈”地又笑一声。对他来说,逗秦戈生气实在很有趣。只是方才说的都是想象。他确实想不起自己怎么跟秦戈谈的恋爱了。.秦戈怀疑谢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