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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交易所,a类客人。”那道声音继续:“您可以舍弃您身上一点儿无足轻重的东西,来换取您所想要的事物。或者答应交易所的一点小要求,来交易您想要的事情。”傅明贽慢慢坐起来,遥控开了公寓所有的灯。冷白光通彻了整间公寓。但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像是神经病人的幻听。“请相信交易所的承诺,譬如您所认识的周齐,他是交易所的b类客人,而您所不熟悉、真正的周齐,是交易所的c类客人。”傅明贽声音有点嘶哑:“周,齐?”“a类客人,您需要交易所的规则介绍吗?”“请说。”“交易所的客人被分为abc三类。a类客人具有不可替代性,交易所有义务无条件接受与a类客人的所有交易,对a类客人无所隐瞒,而报酬由a类客人决定;b类客人是被动客人,交易所请求b类客人的帮助,同样交易给b类客人所求的一切报酬;c类客人是主动客人,交易所满足c类客人的请求,而c类客人仅能以时间或者生命给予交易所报酬。”傅明贽神态冷然:“所以和周齐有什么关系?”“您的恋人是交易所的b类客人,交易所请求他的帮助,而满足他的一项需求;而原本的周齐是请求交易所帮助的c类客人——用更直白的话说,您和目前失踪的周齐属于一个世界,但和您的恋人,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傅明贽沉默了很长时间,室内一片寂静。开口时,他却什么都没多问,只简要道:“我可以与你交易?”“是的。”这位a类客人对于交易所存在的接受度让交易所惊讶,似乎这位客人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件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告诉我,我认识的周齐在哪。”“他在另一个世界。”室内的冷光在a类客人面容里投了很深的阴影,a类客人问:“所以……他早知道他有一天会走吗?”交易所无权以任何形式向a类客人隐瞒真实信息:“是的。”a类客人低笑起来:“我跟他说过,如果他不想见我了,我也会去找他。”“所以您的要求是和这位b类客人同处一个世界吗?”a类客人撩起眼睑,慢条斯理地弯了嘴角:“是的。”“请等待世界检测——检测结束。检测表明,您选择的世界只有一个位置能够承受a类客人进入,且和您重合度极高,但这个位置具有特殊意义,如果您进入此世界,可能暂时性遗忘您目前的记忆,不过您已学习的内容并不会遗失。请问您是否要接受进入该世界?”a类客人问:“失忆会持续多久?”“根据情况而定,因为a类客人极其稀少,所以交易所目前没有参考先例,不过这件事应该取决于您自己。如果您认为没必要想起来了,可能您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来。”a类客人整理好了衣装,即使在虚拟的对话中也讲究而条理,冷漠道:“好,我接受。”“在您进入该世界前,您需要先回到高二上学期,等到高考结束,您会自行进入新世界。”“您是体验者,也是旁观者。因为b类客人的到来,干扰到了您原本的生活,所以交易所有义务让a类客人知晓原本的未来应当是什么样子。”“也就是,没有b类客人出现过的‘未来’。”一晃眼,夏日蝉鸣聒噪地响着。傅明贽愣了愣——他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的,久违的校服。熟悉的、坐了两年的位置,只是左手边是空的。班主任在台上讲着月考卷子,絮絮叨叨:“……这次月考考的,你们好歹班主任是数学老师,你们以后要认真对待啊。”安静的教室猛地响起来一声桌椅碰撞倒地的刺耳声音。张峰一愣神,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傅明贽疯了似的往教室最后一排跑过去了,停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同学面前。是周齐。“周齐。”傅明贽的嗓音和手都开始发抖。可周齐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一点笑意都没有:“脑子有病?滚。”“傅明贽,你在干什么?”是张峰。“a类客人,目前仅是对您不受影响的过去的体验,请您冷静,您只是旁观者。”有人陪伴过自己了,孤单就显得格外让人难以忍受。回到过去,连欺骗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了。明明有个人曾经陪着他上课、吃饭、睡觉,没正形地嬉笑吵闹,一遍遍地说喜欢他,都被抹掉了、不存在了。好像过去发生的事只是一个神经病病人的谵想。傅明贽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冷漠地看着原本的自己越来越疲倦,懒得再和傅安表述无谓的抵抗,“顺理成章”地接受了继承人的安排和义务。接着,吴岚跳楼了。葬礼上,傅安没出现,许文文却出现了,一边问着他回傅家的事,一边佯装感同身受地安慰他“别难过”、“会过去的”。哪怕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傅明贽依旧从少年的自己身上感受到了由衷的,恶心。然后渐渐地,级部里流传出了他跟许文文在一起的了传闻。可他不会理会,少年的自己也不会理会。他只期望这样疲惫、不堪,让人快疯了一样的日子可以早一点过去,少年时的自己也是如此期望的。只是或许他少年时等不到什么了。许文文在毕业这天盛装打扮,朝着少年甜蜜地笑着:“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少年垂下眼,冷漠地转身走了:“哦。”“你‘哦’是什么意思嘛,”许文文追上来,嗔怪道,“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啦!”少年顿了顿脚,低笑起来:“让你滚的意思。”“a类客人,您已结束原本生**验,请准备进入新世界——”“傅先生,经纪公司的签约合同你可以看一下,另外因为你本名傅明贽里的贽字属于生僻字,不是很容易记忆,所以我们这边建议你另起一个出道的名字。”傅明贽头脑空白了一瞬。恍然像白日做了个长久的梦,久得他心口发闷。“起一个名字吗?”“是的。”他好像忘了什么——但他忘了什么呢?好像是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心口闷得喘不上气,傅明贽起身,推开了餐厅房间密闭的窗户。夏日的炎热聒噪一下子浪潮一样涌了进来,热气蒸腾着杂噪。街上穿着校服的男孩子骑着车子风一样地掠过了,前呼后应,互相嬉笑谩骂。“**,以后别拿打野坑你爹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