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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冲老陆说,“也替我谢谢陈老板。”“没事。”老陆说,“我帮你把人扶到车上去吧。”“好,谢谢。”傅予寒看他睡得死,怕闻煜坐车的时候睡歪了,打算把人放到前座上,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在老陆的帮助下把人塞进车里,打算帮他扣安全带的时候,睡得仿佛去世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两条垂落的手臂倏地收紧,将傅予寒的脖颈圈得动惮不得,灼热的鼻息喷在他颈侧,闻煜闭着眼,喃喃自语:“唔……别走……”傅予寒:“……”闻煜手劲奇大,他几乎以为自己脖子快断了。“松手,”傅予寒咬着牙去扒他胳膊,“……煜哥!”可惜叫哥也没用,醉鬼醉得很彻底,压根就没醒,只顾着一边呢喃一边把人往怀里扯,仿佛傅予寒本人是什么超大号抱枕,非要垫在脑袋底下才能睡得踏实。老陆在傅予寒侧面暗自笑了一下,清清嗓子说:“咳,我看要不然……你俩一起坐后面算了。”“……也行……咳咳……”傅予寒差点窒息,不过说来也怪,当他准备把人从前座弄出去,手穿过闻煜腋下搂住他后背时,那两条铁箍似的揽着他脖子的胳膊忽然松开了些。“……别走……”“好好,不走,”傅予寒无语道,“您老好好说话,别掐脖子就行。”老陆在旁边帮了把手,傅予寒把人扶了出来,带到后座,依样塞进去,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老陆替他关上车门,挥手告别。傅予寒也挥了挥。他报上地址,司机踩下了油门,周围的街景开始飞速倒退。一上车,闻煜又老实了,除了把傅予寒抱得严严实实之外并没有做出别的举动。他把头靠在傅予寒颈侧,睡得很熟。颈侧连着耳后,是个非常敏感的区域,傅予寒皱了下眉,把头往另一边仰了仰。只可惜这样的动作并不能躲开那人大狗一样的动作和鼻息。痒痒的,麻麻的。倒也不是难受,就是别扭。虽说傅予寒对闻煜没有别的意思,但他到底是个男人,性取向还不直,这个姿势对他而言实在堪称折磨,偏偏他还不能跟醉鬼讲道理。没被压住的右手搁在车门上,五指撑开,又紧握成拳,来回几次。他在努力忍着,以免身体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奇怪变化,一边在思考一拳把人打晕能够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傅予寒从没那么感谢司机开车狂野,他觉得要不是深夜车速快,他要么会在忍耐中去世,要么会在忍耐中奋起杀人。“好了,到家了。”终于看到闻煜家的小区大门,傅予寒松了口气。他撑着把人从车上扶下来:“煜哥?醒醒,到家了。”他的话可能有什么魔力,醉鬼竟然真的慢悠悠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看了他好半晌。“煜哥?”傅予寒看着他,三分惊喜三分不确定,“睡醒了?”醉鬼忽然笑了笑,闷声说:“是你啊……”“对,是……!??”“我”字还没说出来,傅予寒直接被闻煜面对面抱了个满怀。喝过酒的嗓音低哑而干涩,闻煜含混地在他耳边念叨了一句:“想你了……”那声线仿佛带着电,激得傅予寒狠狠一哆嗦。“……”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忍住起鸡皮疙瘩的欲望,“煜哥?你真醒了吗?把我当成谁了?”“没谁……”闻煜头埋下去,额头抵着他肩,“我没醉……”……看来是非常醉了。傅予寒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受点累,不再跟闻煜计较:“能走吗?回家了。”闻煜一路也没松手,傅予寒只能被他抱着反推着他走,好在这人两条腿还能自己跟着迈两步,这让傅予寒轻松了不少。虽然,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真的让傅予寒很难受——他本来就不喜欢别人碰他——但看闻煜难受的样子,他默默把一肚子脏话咽了回去。在今晚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挺了解闻煜的了。但现在看闻煜酒后的反应,他大概不是没心没肺,只是可能……把感情藏得太深?他不知道闻煜藏着的人是谁,可傅予寒自己暗恋不得许多年,这会儿未免有些感同身受。真是可怜。他摇摇头,单手扶住了闻煜的背。从小区到单元楼的路从没有这么漫长过。好在今晚月色不错,傅予寒的同情心勉强够用。他艰难地把人带到了家门前,那门锁着,傅予寒思考了三秒钟,把手从闻煜的裤兜里伸了进去。闻煜穿的这条休闲裤口袋又深又大,伸进去摸钥匙简直有种在摸对方大腿的错觉,尴尬得不行,偏偏口袋的主人还不肯配合他的躲闪,一直在努力往他身上贴。人只要活得够久,什么奇景都能见到。比如喝醉还倒贴的闻煜——终于找到钥匙,傅予寒已经快成佛了。他打开门锁把人拉进去,只想迅速把人按在床上,然后就地走人。可惜,他想得似乎有点乐观。-闻煜觉得自己睡了很长一觉,进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那么好过了。然而刚一睁眼他就感觉到不对——屋子里有点亮。他睡觉怎么可能不拉窗帘……不对,昨晚好像是去老大那边喝酒了……但这分明是他自己的……床……意识到胳膊底下好像压着什么活物的那一瞬间,闻煜迅速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cao?”他的动静奇大,本来就没睡踏实的傅予寒皱着眉睁开眼,迎着窗外的天光眯缝着眼觑他:“嗯?”傅予寒没睡醒,鼻音很重,听上去莫名有些勾人。闻煜顿时就不大好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去了吗?”“你真好意思问我……”傅予寒咳嗽了两声,翻了下身。他本来是用一个别扭的姿势趴着睡的,一晚上下来脖子快断了不说,半边身体还是麻的,他翻到正面朝上,闭着眼呢喃:“昨天也不知道谁一个劲地跟我说‘别走’……”闻煜:“……”这话听起来怪有歧义的,傅予寒说完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妥,他顿了顿,补充道:“昨天陈老板给我打电话,说你喝多了,让我去接人,结果我把你带回来之后想回家,你一直抱着我喊‘别走’……是不是把我当成其他人了?”说是也不对说不是更不对。闻煜哑口无言,愣了三秒钟说:“我不知道,我没印象了。”“会断片就不要喝那么多。”傅予寒被天光刺激了眼皮,皱了下眉,哑声说,“能不能拉下窗帘……昨天你不让我下床我没法帮你拉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