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燕舞
莺歌燕舞
宴开已酣,炉暖熏风习习,五弦曲侍夜色浓。壁上光影盘蛇,坐中金萝玉摆,筵道庭台,莺喉婉转那是金风不换,舞娜荡满殿瑶池仙露。杯中酒,盘中馐,秀色可餐,觥筹盘算心机,敬言笑里藏刀。 宴上气氛热络,言笑晏晏,当然也不会是如和悠开始盘算的,等下大家都喝多了,可能就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就有可能趁机搞点吃的来。可都这个时候了,喝酒看起来都在喝,但就算是欢声笑语也都是很小声,并不作大,声音都局限于人自己的宴桌之后,一点都不像在参加宴会,更像在开会。 和悠又饿,又闲,又无聊。但也正因如此,她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分散了,直到渐渐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给谁叫好了。 那些舞姬jiejie跳的也太好看了……那腰,那身段,那姿容,发间的簪子摇的都韵律十足的曼妙,和她之前去歇芳区看到的舞完全不同,不说谁更好看吧,但眼前这个就是仙气飘飘,大气端庄,美地像仙女下凡。而且她们跳的也不只是舞,感觉更像是祭祀那种,所以又有一种神圣的味道,叫人沉浸其中连眼都不敢眨。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些舞姬也用了法术编入舞蹈之中,那真的就是霞姿月韵,神女披娜,叫她大开眼界,原来灵力还能这样用的啊? 她看的眼睛都忘记眨了,叫她觉得自己这样的俗人欣赏不了其中神韵,看都是对人的一种辱没。 “好好好!”和悠看到忘我动情处,忍不住连连鼓掌叫好,吓地参明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噤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唐突了,跟着缩了缩脖子,尴尬的吐了下舌头。 不过那些舞姬jiejie也有听见的,其中有两个还转过头来朝她轻轻一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朝她一抛袖,指上灵力化做的法术珠贝,洒在了她的面前,不少还落在她的桌子上了。 和悠一下就开心了,才不管参明阻止,又开始兴奋的鼓掌,当然没有鼓出声就是了。 …… “真可爱啊。”穆世杰杯子里的酒都喝光了,唇还抵在杯沿上不自知。“怎么这么可爱啊。这椅子这么高,我都怀疑她脚够不着地儿,兴奋地在踢脚。她那小短腿……“ 阮从风都不想抬头了,宴会才到了一半,这位身上就笼了一层衰暮的死气。“你应该知道一个常识,性癖是不应该拿到桌子上说的,尤其是不应该对我说……” “她很喜欢看这些莺歌燕舞。”屈黎轻轻笑了起来,瞥了一眼刚刚入席的卫柯,揶揄道,“柯仔有机会给她跳一个,那肯定会把她迷到七荤八素呢。” 卫柯立刻摇头苦笑,“我天生韵感迟钝,这方面肯定绝不如屈哥。” 屈黎耸了耸肩,提盏至唇,“那你就是抬举我了,这东西,得看柳三席柳公子呢。” “咳……”柳茵茵立刻就被呛住了,忙抬手拒绝了身旁的宫女要给他倒上酒,“不用给我倒。” 又有两个宫女上前,一左一右地依偎进来,为穆世杰杯中盏满,右边那个用轻袖帮他托起酒盏。 他都压根没注意到这些,转过头饶有兴致地比了下自己的腰,兴冲冲地看着他们,“那我呢,哥哥们,我懂韵律啊……” “…………” 酒宴愈热络,已有开始有人悄悄走动敬酒的,这应该也是这场庭筵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北境那边,倒成了热门活络的宴次。不只是有刚才被他们下了面子的重庚军,还有跟他们向来不对付的列宿军来比划酒量的。而也不乏也有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朝臣,来找他们走动的,只不过…… “阮小将军,家中小孙女……” “屈廷尉,您看我家这个三姑娘怎么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柳公子啊,听说你家……” 当然,也不会少了天都这群贵女们。 “公子~公子~”“小将军……小女子敬您杯水酒……诸位为我北旵守关真是受苦了……”“你看起来年纪好小,叫我声jiejie不成嘛?”“别只跟列宿军的哥哥们玩啊,这个我们也会……一起玩啊!” …… 而这边厢,和悠倒是清净的很,饭膳吃了干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吃地太快,菜肴上地格外慢,酒倒是没停过上。 参明也自知理亏,也不敢轻易管她了,看她状态还行,就什么都由着她,只要别太出格搞出个大的动静,喝点酒就喝点吧。 所以她拎着酒壶,掀开面纱就直接朝嘴里倒,他也就当没看见了。她糊里糊涂地也没算过自己喝了多少,反而自觉好像比刚才更清醒了。 酒宴至热,她也跟着注意到不远处那边的动静。 他们统一颜色的极端冷色制服肃穆如寒刃,可偏偏身旁围绕着过分艳丽的光,那是服侍着他们的宫女,而随着宴会气氛的明显热络起来,那些艳冶的光,被视距拉得旖旎,盈盈流水一样晃在他们四周。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整个酒宴里,满座男人旁边都贴身陪着美艳女子。渐渐地,他们身旁,也多了些更加艳丽的身影。 从她们的装扮上来看,一眼就看的出来那是天都的金枝玉叶们。各个珠围翠绕,粉肌薄。濛濛花拟人面,盈盈一把纤腰比柳,把刚才缠在他们身旁那些美艳陪侍们都比下去了。 北境这些男人是整个殿内气势最为独特的肃杀冷寒,那些去他们桌上玩的列宿军和重庚军,摘了盔甲之后,也比他们多了些温庸。也正如此,更衬地这些贵女们温婉如金波玉液,也更加般配如金童玉女。 那些贵女们也很懂得玩闹,陪他们这些莽夫也能玩起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斗酒令,很快就融入他们中间,其乐融融地陪他们喝酒作乐。赢了笑地千娇百态,艳如桃李,也还会知心贴人地替他们喝一半生怕他们喝多。输了就怯柔柔地依上他们肩头,就算性子烈的那种,拳头落在他们身上,也叫和悠才理解了什么叫粉拳轻轻,娇色在脸,看地人心底生出喜欢。 一场酒令下来,各个衣上粉珠流不歇,裙花摺出桃夭柳媚。 就连王台之上星罗那边——她看过去时,也是同样的光景,如出一辙。 和悠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坐姿搞地乱七八糟的裙子,赘rou把裙子撑出来的层叠,面前干净到连渣汤不留都反光的白银盘,倒影出她面纱都挡不住的一张土里土气的脸。 她沉默了下,咬了下嘴唇,轻轻一抬眼,就看见…… 男人身旁,同样红翠环绕。刚才最为惊艳了她的那位舞姬jiejie,这会就站在他身后,刚才舞时缠绕着轻罗披帛,这会全都掉在脚下,白臂绕过男人的肩头,白粉莹软,堆与他肩背,为他解开大麾前的徽扣。大抵是人过于美艳,所以,就是这样简单白水的接触,就看起来何其香艳无比。 旁边,还有两个跪着的舞姬,在为他端承着酒盏。而他身边,不知何时还坐来一女子,此时正亲昵地偎在他的臂上。 等下……这女子? 和悠愣了下,她见过。 哪怕她带着面纱,遮住了那绝色的面容——她也想起来了。 是……晴殿下? 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看了过来。 和悠立刻低下头来,拎着酒壶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参明忙去拦她,“大小姐?你要去哪儿?” 她一把挣开他,“我……我去……去尿…咳,上服阁!” …… 和悠看着眼前的灌木丛,心一横,把外面复杂的披缎当场脱掉扔在了树梢上挂住,等下再来拿酒是。又把裙子一撩,摘下臂上的披帛,将拖地的裙子缠了几圈,系在大腿上,好歹是好活动了,拨开灌木丛,一弯腰,就钻了进去。 先甩开参明再说。 她想。 —————————— 服阁: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