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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个招呼也没打,难不成还真打算和他断了往来?越想越不对劲,连粮铺都不想去了,他偏就不信了,那两人还真不踏进他的家门了,只是这一等等到太阳转了西,也未见着,想起还得给王秀买三鲜大包子,这才穿了衣裳离了家……却说阿蝉进了屋子见祖母姿势别扭的倚在灶火边切菜,瞧着旁边备好的碗碟,心里不是滋味……周祖母没顾得上细看,张罗小两口去屋里做,沧桑的脸上满是笑,连连说道:“自打阿蝉长大后我都好几年没好好碰过锅碗瓢盆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我让阿九帮我买了些好东西回来,你们尝尝。”阿蝉撸起袖子要帮她,却被她撵开:“难得能好好歇两天,你这个新媳妇就别忙着张罗了,让远南一个人在屋里干坐着成什么样,快些进去陪陪他罢。又不是天天做这些,也就一天而已,我受得住。”周家院子看着宽敞,屋子却狭小,站在原地眼睛转一圈便将所有东西都收入眼底,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四处都有阿蝉留下来的痕迹,看着分外亲切……阿蝉没法子只好回了里屋,看见自己以前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忍不住笑道:“这些都是替换下来不能用的东西,祖母怎么还留着占地方?怪碍眼的,我给收拾收拾。”林远南拉住她的胳膊笑着摇摇头,柔声道:“糊涂了不成?祖母想来是故意不收拾的,这么多年朝夕相伴,你嫁人了一时不适应,随她去罢。往后若是得空多回来陪陪她,老人家过得不易,估计天天盼着呢。”阿蝉看着这间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忍不住一阵眼酸,虽说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件高兴的事儿,可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怎么能割舍得下?被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就这么闯进脑海,无力地弯了弯嘴角,自打来到这里,她的全部都是从这个家开始的,不管多少喜怒哀乐,都是她放不下的,不过离开几天却像是走了很多年一样……林远南见她眼眶变得通红,摸了摸她的鼻头,笑道:“不用管我,我没睡好,想靠着再歇歇,你去帮祖母干活去,说说话儿。”家里人少,唯一的大哥也不往来,整个屋子里冷清的很,他尚且觉得难熬,老人家想来每天都是坐在炕上望着门口想着有没有谁能想起她,过来看她一眼。不管当初闹得多凶,老人家毕竟是活一天少一天,年岁大了连脑子都跟着转不动了,做些寒人心的事许是一时糊涂,当真不能同他们较真,因为到最后后悔的只有阿蝉……周祖母受不住这般长时间的站,没想到阿蝉会出来,她难过的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是被阿蝉给看到了,有些尴尬地抹去额上的汗水,无奈地笑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你也真是,都说让你回屋里去了,怎么又出来?瞧我这邋遢样子,连给你们两口子做顿饭都不成,我这……还有什么意思。”话说到最后竟有几分哽咽,其实人老了更加不想拖累小辈们,他们的好日子才开始把功夫浪费在自己这个老不死身上做什么……阿蝉用力将喉咙处泛起的酸涩咽下去,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没事人一样地拖了把椅子过来扶着周祖母坐下,笑道:“我会的手艺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你在旁边说,我跟着做就是了,做什么非得遭那份罪?”周祖母靠着椅背,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笑着说:“咱们周家活着的老一辈也只有一个我了,你的喜日子我不给张罗谁张罗?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想趁着这会儿做些好的让你高兴些,谁成想这么不争气,连半阵功夫都撑不下来。”阿蝉一边切菜一边说道:“婆母让我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我看过了里面有样药,你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抹在腿上能缓解疼痛。当初说好要先给你治腿病的,谁知道发生这么多事情,半点都不得消停,耽搁到现在。我和远南说好了,等过阵子我还出去找活干,用不了多久就能带你去看大夫。你也别忙着不答应,你忍了这么多年,还没疼够?我也不求你能好,只要你不像以前疼的半宿睡不着就成。”周祖母本还想说什么,还是咽下去,叹口气道:“我还有个孙女记挂我的死活,我这辈子也知足了。你固执,我也拦不住,只是咱们可把话说好,你不能为了我耽搁了林家娘俩的日子,我可不是那贪图人家东西的恶婆子,临到……再摊个那般名声,你祖父知道了非得将我撵出去,他活着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体面人,镇上的人谁不敬着他?可惜,最后还是出了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这是我的错,往后我到他跟前去好好赔罪去。”家里的事说来说去也就这么两件,不会因为她出嫁而生出别的事来,祖母虽说明事理却还是改不了爱说别人家长短的话,纵然那两人和她们还沾亲带故。阿蝉只是抿嘴安静地听,她的刀工练的不错,没用多少工夫就将菜切好了。外面不冷,阿蝉将门推开,想着油烟味能顺着飘出去,架锅倒油,待微微冒烟了,将切好的菜到进去,只听刺啦一声响,香味随之飘来…………“那边的也不太平,以往好的谁也离不了谁,这两天倒是怪的很,一碰头就吵,谁也不让谁,我真怕他们给打起来,谁残谁废了我不在乎,我只怕他们糟蹋了你当初的那番苦心。”阿蝉不以为然地笑:“谁家没个拌嘴的时候,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他们两人爱怎么折腾随他们去就是,我不在乎那点东西,毕竟兄妹一场,只是他们最后可别让我乌鸦嘴给说中了才成。”周祖母忧心的正是如此,这年头娶个媳妇不容易,去年为了周良的亲事可没把整个家都给搞垮,这个不争气的要是真丢了媳妇,她非得打死他不可。她也知道阿蝉不想说和周良有关的事,她说了两句就打住了,孙女带着孙女婿回门哪能不高兴?越高兴就越难受,这会儿本该是一家人坐一块和和乐乐的说话,瞧现在这过得是什么日子?一家人两家人的日子,喜的时候总得想着那半边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林远南话虽不多,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尽全力逗着老人家开心,多是说些宽人心的话,阿蝉见祖母眉开眼笑,显然是受用的很。她知道祖母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周良,嘴里的话说的多难听却斩不断担忧的心,往后想来少不了因为周良要受没完没了的气,只是这钟事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也没什么道理好说……朱寡妇瞧着极为登对的两人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