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为他去死我也愿意
赵锦辛满脑子都是邵群，忍不住想套话，这几个人和邵群一起长大的，对他哥的事儿了如指掌，倒不如可以趁机会多了解他哥不为自己所知的另一面。 “文逊哥，厉哥，干杯！”赵锦辛给他们倒酒，态度殷情，笑眼盈盈，人畜无害！ “呦，咱哥儿今天有福啊，让小心心给我们倒酒，行，哥们儿几个走一个！” “文逊哥，你能和我说说我哥吗？长这么大我跟他聚少离多，也很想知道他这些年我不知道的事儿。” “嘿，说到你哥，这可就多了去了，从哪儿说起呢！我们打小认识，你哥这人吧…” 李文逊跟拉开话匣子的话唠，管也管不住，周厉在一旁扶额不想管他，几个人边说边喝，赵锦辛一直为他们添酒，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样的啊。等到快散场时，桌子上已堆了十几个瓶子，周李二人醉得不省人事。 赵锦辛坐在沙发里托着腮，眉头紧皱，愁眉苦脸，原来他哥这些年过得这么丰富多彩。 ——睡过的人能绕三环一圈啊，可惜我不在这一圈里… ——倘若我哥愿意接受我，我就算为他去死我也愿意啊！ ——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会被什么样的束缚驾驭呢？ 他拿起手机百无聊赖，编辑了一些文字存档，文件加密，这里头是他的“小金库”，里面保存了很多关于邵群的照片，有他们一起合照的，也有偷拍的，男人睡着的样子，发呆的样子，工作的样子… 不知道他哥现在在做什么？离开已好多天，只在刚开始给自己打过电话发过信息，后面他发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他打过去电话不是关机便是匆忙说在忙，然后被挂断了。 有这么忙？忙到接一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他突然灵光一闪，直接上网开始搜寻，“侦探事务所”，这些字眼跃入眼帘。等他搞定一切，等着接受成果，心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扑通乱跳。 邵群的确很忙，他一到深圳分公司，这边的人为他安排好一切，怎知在酒店里遇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他在见到这人的一刻记忆纷沓而至，甚至有想留住他的冲动。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远久的记忆跟网一样把他整个人包住，他在里面挣扎不出，最后选择一头栽进去。 这人是他初中时欺负过的，和他有些千丝万缕般的关系，邵群放不下手，准备追着人，然后呢？他对这人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说不清道不明。 “程秀，你还和当初一样，这么善解人意，我跟你道歉，当年是我混账，你不要记在心里。” 李程秀懵了，他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邵群，这个害他曾经丢了大好前程还聋了一只耳朵的罪魁祸首，他心里瑟瑟发抖，当年的种种宛如去不掉的尖刺，时刻提醒他。 现在这根刺冒头出现，他是拔还是不拔。拔不拔都会痛会流血，但这人突然跑来跟他道歉，态度截然不同。也是了，当年的邵群桀骜难驯，像被家里宠坏的魔王，而眼前的这位，带着得体的微笑，西装革履气质高贵，哪能相对比的。 “没关系，我已经忘了。”他选择退让，他不能一味活在过去里，人呐，还是要往前看，不然活在泥沼里不自救，有谁能来救你呢？ 邵群见他如此“识大体”不计较他做过的事儿，心里更过意不去，随后三天两头便约着人见面，利用公事行私心。 越接触他越发现，李程秀其实挺好的，性格温顺，外貌清秀，说话温柔，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邵群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想多靠近一点儿，这是在别人身上体会不到的一种类似“家”的味道。 他想，这人他要定了！ 于是，邵公子的花花肠子开始流出，对着一个内心没什么抵抗力性子又弱的小白鸡，除了物质攻势外再加上威逼，李程秀拒绝不了这样的邵群，最后只能妥协。 赵锦辛这边自从请了私家侦探后，一直心事重重，一边期待着他哥的消息传过来，一边又害怕看到不该看到的。 他哥那人，他怎么不清楚，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到哪儿莺莺燕燕从不间断，而自个儿，只能放在心里默默生闷气，吃干醋，什么也做不了。 “哥…我真的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能回头看看我…”赵锦辛也不知怎的，这一刻只想哭。 在电脑收到一封邮件后，他点开，一张张照片宛如钝刀子在磨他的心，揪痛成一团儿。 眼泪到底是流下来了，他一边哭一边继续往下翻，所有的照片里出现同样两张脸。 车里邵群为那人解安全带，分别时的亲吻，海边两个人手牵手姿态亲密，还有一同频繁进入同一栋楼的。那张脸平凡无奇，最多算得上清秀，看样子唯唯诺诺，一点儿也不大气。他哥是看上这人什么了？他们在谈恋爱吗？已经到同居的地步了？ 随后手机里又发来一段信息，赵锦辛仔细看完，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半天不想动，他闭着眼睛仔细回想，全是邵群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受不了地咬住自己的胳膊，感到疼痛后又立马松开。 他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连伤害自己这么小的事也做不到。难怪他哥不接他电话，也不回短信，原来是身边有人了，他对那个人如此上心，追了好久才追到手，应该很宝贝吧！ 李程秀… 赵锦辛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这个名字，从李文逊口中得知过这段过往，本以为只是一段听过就算的陈年旧事，他甚至为故事的主人翁抱不平过。 没想到这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里，在他哥的生命里，他哥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这人相处的，他哥是不是喜欢这个人，该是很喜欢的，否则不会大半夜带着人去海边吹风，又日夜不间断的接送他，两人每天形影不离，同吃同睡… “哥，最近好吗？”他忍着酸涩给邵群打电话，邵群这会儿正好送完李程秀，准备回公司，路上接到赵锦辛的电话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弟在京城，这么多天没怎么联系他心生愧疚。 只怪这段日子他的心思全放在李程秀身上，分不出一点给旁人，难怪小家伙在电话里声音幽怨得很。 “抱歉，锦辛，哥这边儿忙着，这段时间没跟你联系，是不是想哥了？” “想，哥，我真的很想你啊！”他带着鼻音的撒娇直接戳了邵群的心，隔着电话竟产生一丝他弟怎么这么好揉的错觉来。 “乖宝儿，等哥回去给你带礼物，想要什么？玫瑰？想种在家里吗？” 哥，我不想要玫瑰，我只想要你，可是你… “不用了哥，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他借着正大光明的关系说着似是而非的情话，邵群不懂他的心思，误认为兄弟情深。 “好，哥心里自然有你，你可是哥的玫瑰小王子！”邵群轻笑，不由得想起那满院子的姹紫嫣红，都是他这些年送出去的拳拳心意，是他从少年时期开始的习惯。 他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的宠爱，却不知在他弟的心里，这些心意早已变了味，玫瑰代表着爱，赵锦辛是被爱着的。 现在他贪心地想要更多，想要邵群爱他，像对其他男人女人那样抱他，而不是当做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