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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好遥远,我伸出手,能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门的隔音并不是太好,她能听见他的敲门声,然后一个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哈,我要的都买了?谢谢师兄,我真是爱死你了。”门关了,声音消失了,唐瑶恍惚地抬起头,又垂下来,眼泪砸在地板上,啪嗒一声响。她没什么知觉地伸手抹了一把,她以前不这样的,她以前很爱笑的,她以前对得不到的东西,都是很果断舍弃的,可是现在,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告诉自己,不去想他了呀,怎么还是这么难过?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提醒她,宋子言和林嘉怡住在一起了,住在一起了,然后每说一遍,心口就疼一遍。有些事情,就算早就知道,可不亲眼看见,就是不愿意相信。这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她大一刚开学那会儿,系里有一个才子佳人的传说,男神学霸×女神学霸的故事,男神学霸申请了去德国做交流生,女神学霸和他不同系,不同专业,她的系里没有去德国交流的机会,就果断转了专业,医学专业,转专业,无论成绩多好都要从大一开始。那个女神学霸就是林嘉怡,她和唐瑶成了同届的学生,唐瑶是个默默无闻的书呆子,但是林嘉怡因为成绩不错,就在兼顾学业的同时担任学生会主席和外联部部长,她能力出众,大家都崇拜她,她生日的时候,她带的小百号人,跑到她楼下喊楼祝福,给她放许愿灯,唐瑶站在阳台上看隔壁楼,孔明灯在黑夜中美得像是一幅画。据说那天林嘉怡收到了宋子言的越洋礼物,一个很大的抱抱熊,和一个珍珠项链,唐瑶没见过那条项链,但是她看见了那个抱抱熊,邮寄过来之后,很多人起哄要看,林嘉怡抱着去了楼下,两米高,很可爱的熊,隔得老远,唐瑶都能听见人群的sao动,“哇,宋师兄也太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如此萌物,是我我就嫁了。”大家嘻嘻嘻,哈哈哈,一块哄闹,林嘉怡被闹的脸红,最后唱歌给他们听,大家才罢休。唐瑶那时候只是看着,默默地看着,想起宋子言从小到大送给她的礼物,有很贵的钢笔,有玉杆的毛笔,还有很多,除了贵,一点都不可爱。她总是数落他。“我字这么丑,你还买钢笔给我,成心笑话我嘛!”“太贵啦,真是的,哄女孩子很容易的,一个小布偶,一个可爱的耳钉都能行,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还有一次,他送她全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气的一巴掌糊在他脑后勺,“宋子言,你成心气我呀!”他一遍一遍哄她,“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你前几天不说要买,我就买来送给你啊!你别别生气了,行不行?”她问他,“你错在哪了?”他一脸懵,摇头说,“不知道!”她一口气差点没捯饬上来,不忍心再数落他,跟他说,“下次我生气给我买抱抱熊吧,很大很大的那种,晓得了吗?”他点头,“嗯,行,买最大的!”可是后来,再没有机会了。唐瑶回过神来,用指尖揉着眉心,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些微的苦涩。宋子言,你欠我的抱抱熊,我是不是永远收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谢谢大家谢谢我南南投的雷谢谢饭团宝宝的营养液谢谢评论撒花的小天使一路追过来的小可爱们,你们都是真爱,么么哒☆、应城“今儿遇见一个有意思的姑娘,学中医的,真是不错,医院又多了一把好手。”吃完晚饭的时候,程江非对宋子言说。对于两个工作狂,在医院食堂里吃简直是家常便饭,又近又方便,可是对医院其他人来说,这两个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连打嗝放屁都不需要的人,所以每次吃饭,都能引起一大群人围观。此时站在食堂门口,没了被窥视的感觉,程江非才瞥了眼宋子言,看着他不甚明亮的面目,想着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可他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她太年轻,缺少经验,你别对她抱太大希望。”宋子言说着,掐灭一支烟,旋即又续了一支,吐出的烟圈笼在他的面颊。透过那层薄薄的烟雾,程江非看到他隆起的眉峰,忍不住夺了他的烟,“怎么了是?连抽了半包烟了,疯了不成,你自己也是个医生,就不能注意点儿。”宋子言用指腹蹭了下唇角,看着程江非,想说什么,终究忍下了,默不作声又点了一支烟,打火机蓝色的火苗舔着烟卷,灰色的烟雾慢腾腾地升起来,散发着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慢慢地渗进肺泡里,渗进每根神经里,获得短暂的麻醉。可麻痹终究只是短暂的,等痛感卷土而来的时候,会变本加厉。“喝酒,去吗?”宋子言开口。“得,行,你说什么都成。”程江非开车带他去自己家,路上又忍不住问他,“你跟那个叫唐瑶的姑娘认识是吧?她今儿问我是不是和你认识,问完那表情,跟你现在差不多。”半晌没人吭声,程江非透过后视镜看他,他刚刚说累,坐在了后面,这会儿闭着眼仰头倒在椅背上,脸上的那股神情,叫人捉摸不透。过了很久,程江非都以为他睡着了没听见,他才开口,“我宁愿我从没认识过她。”没认识过,就没那么痛苦,越痛苦,越无法自拔,唐瑶这两个字像是刻在了骨血里,再也抹除不掉。唐瑶,放过你吧,也放过我!夜晚的应城显得有些光怪陆离,比起白日里多了那么几分光彩,可永远也比不上北京城,事实上比不上很多很多城市,它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十八线小城,没有飞机场,火车站又小又破,火车在站里不会停止超过二十分钟。所以唐瑶,你回来干嘛?十几年前更差,治安糟糕,到处充斥着地下赌场,还有分片收保护费的地痞。唐瑶的爸爸就是误入地下赌场沦陷的,那是个巨大的无底洞,输赢的运气全靠人工背后cao纵,一旦尝到了甜头,赢过钱,输掉之后,很多人都做不到及时割断,会拼命地想要找最初的那种感觉,然后越输越惨,家破人亡。宋子言永远记得唐瑶第一次去他家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大概只有七八岁,被她母亲牵着,有些害怕地躲在母亲身后,很瘦,显得眼睛格外大。他母亲跟他说,“你唐阿姨家里遇了点事,到我们家我住几天,你好好照顾瑶瑶,过两天她转去你们学校上学。”他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她也看着他,最后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