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带小狗去后山修养(原创剧情,加入宫四的剧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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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无名的调查争论还未结束,雾姬遇刺一事,又让宫门内有了新的疑点,羽宫与角宫吵得不可开交。宫子羽坚信雾姬夫人不是无名,上官浅在狱中所谓的自己是孤山派后人的证词明显是在推卸罪责,而宫尚角怀疑雾姬监守自盗,自导自演做出这一副苦rou计,以此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长老院未有定论,上官浅仍被关在狱中,雾姬也被控制在房内修养,被人紧盯着一举一动。宫子羽通过了第一关试炼,后山大门重新开启,正式进入第二域试炼。 在他与云为衫到达花山地界,正式开启试炼的第二天,寒池外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或许不能说是一位。 乘扁舟登岸的人眉目冷淡,一双上挑眼仿佛在睥睨周围的所有人,正是前几天与他在雾姬房间争辩不休的宫二宫尚角。 “后山禁地非召不得随意踏入,宫尚角你也太不把宫门家规当回事了,难不成你还要追到这里与我争论姨娘一事么?” 宫子羽气上心头,正要几步拦在宫尚角身前,甫一走进,这才发现他厚厚大氅下怀中抱着一个人,被包裹严实,只露出半张略显苍白的精致小脸——是宫远徵。 宫子羽一时语顿,即便再看不顺眼这兄弟二人,毕竟都是宫门同族血脉,且宫远徵一看就是重伤未愈的样子。“……他、他怎么了?” 未理会宫子羽的惊讶,宫尚角抱着人径直走过了他,来到站在几人身后的月长老处,微伏低身子,礼节周全,方才开口。 “素闻月长老医术了得,在宫门内首屈一指,吾弟前几日意外受伤,伤了心脉命门,特来向月长老求医,还请月长老允许我们在此地修养。” 月长老示意他把宫远徵放在榻上,伸手探了探少年的脉搏,开口:“气息游离,心脉不稳,虽于性命无碍,但伤及血脉根本,还需好好保养。” “是谁伤的他,竟会如此严重?”宫子羽忍不住在一旁开口。 “……是我。”宫尚角眼里闪过一丝隐痛。 “你?你不是最疼爱他的吗,为何……”宫子羽大惊失色,但见宫尚角并无回答的欲望。 目瞪口呆地看着向来目中无人的宫尚角双手合实,对着月长老深拜一礼,郑重开口:“远徵弟弟的伤势,就拜托月长老费心了。私自出入后山之过,尚角稍后自会去长老院请罚,还请月长老念在宫门同族的份上,好好照顾他,尚角感激不尽。” 宫子羽何时见过宫尚角如此谦逊卑微的模样,又见那人落在宫远徵身上极尽疼惜的目光,心情更复杂了几分。 “宫门之事,我自不会推脱,只是前山之事本该由执刃大人协调管理,月某不可代为决定。且目前正值执刃三域试炼的第二域,徵公子在此处养伤也可能多有不便,影响试炼,除我之外,角公子更应该问下执刃的意见。” 月长老把话题抛到宫子羽身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看看两个执刃之位的强力竞争者会在此碰撞出什么火花。宫子羽摒弃那人的恶趣味,他想说骄傲如宫尚角一般的人,绝不会向他低头求和。 但他错了——宫尚角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合起的手掌转向宫子羽,也姿态标准地深行一礼。 “子羽弟弟,事出有因,还望理解。远徵年少鲁莽,往日对你多有得罪,我在此替他向你讨个过,望子羽弟弟不要介意。倘若真阻碍到你试炼一事,之后我必向长老院请示,不再与你争执刃之位,如此子羽弟弟可以放心。” 宫尚角抬眼,一脸坦荡,一副言出必行的样子,倒是噎得宫子羽说不出什么话来,人命大过天,本来他也没打算反对啊! ———— 宫远徵被安置在花宫内殿的厢房里,与宫子羽和云为衫的房间挨着,花宫位置本也不大。他伤得确实是重,一天昏昏沉沉地醒不了多少时辰。宫尚角在前山杂事缠身,又去长老院领了罚,也不能时时照看着自家弟弟,便把贴身绿玉侍都留给宫远徵。 月长老去雪宫替宫远徵讨要滋补身体的天山雪莲,只能把少年托付给正在闯关的宫子羽和云为衫,二人倒是时不时去看看少年,他多半在睡觉,恬静安稳地简直不像那个毒天毒地的小疯狗。 “这样看着,他就是一个孩子的样子。” 在塌边的云为衫见宫子羽出神地望着少年,淡淡开口。 “他本就不及弱冠,如果不是平时被他哥养得嚣张狂妄,该是这宫门内年纪最小的……弟弟。” 宫子羽嘴里回味着这个词语。他想起幼时自己也曾想过亲近这个精致出众的‘弟弟’的,他把宫紫商给的桂花酥献宝似的拿给那小孩儿,第二天小孩儿笑着给他带了杯热茶,他欢喜地喝了,然后昏迷了七天…… “他自小就与我不对付,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惹他了?” 宫子羽把这事当成笑话讲给云为衫听,逗得一向清冷的小姑娘不由露出几分笑意,开口道:“执刃大人其实还是很在意宫门同族的手足之情……” 话说一半,女子峨眉蹙起,脸色一下苍白,似是倍感不适的样子。 “阿云!你怎么了?”云为衫慢慢的摇了摇头,任由高大青年把自己扶进房间休息,她体内的毒素正是宫子羽第二域试炼的内容,宫子羽要在她毒发之前找出解药之法。 云为衫毒发症状开始明显,手脚发凉,开始卧床不起,宫子羽内心焦灼,只能以身试药的同时,整夜泡在医馆内研究医书。 “八节毛,清肺化痰,止咳平喘。……不知道对阿云的咳疾是否有效?绞股蓝、八仙草……猛子仁,毒鱼子,隔舌罗……” “蠢货!”在宫子羽埋头书本的时候,书架后面传来一声轻哼,青年抬头,沉睡许久的人正抱臂一脸轻蔑地看着自己。 宫远徵病容未褪,脸上缺失几分血色,一头墨发未束起,轻散地披在脑后,只穿了一身中衣,墨发白衣,身姿单薄,看上去苍白脆弱到近乎透明。身上一派随性慵懒,脸上偏偏还带着之前几分盛气凌人的样子。 果然,这才是小毒物宫三真实的模样。 “你醒了……” “你和你的云姑娘在我房间谈情说爱,吵得我睡不着!”少年轻启唇,又是嘲讽的语气。 “八节毛、绞股蓝、八仙草是性寒之物,主清热透疹,通络止痛。猛子仁,毒鱼子,隔舌罗归入肺经,是热性药材,药性相冲,别说解毒别中毒就是好的,连基本的药理性质都不懂,还想通过试炼?” “我自是不如远徵弟弟精通药理,所以才在此埋头学习。不过你在此处修养已经是破坏规矩,若是妨碍我试炼,怕是要被问责。” “我可没想妨碍,只不过看某人太过蠢笨,有些看不过去而已。你们中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蛊——关键药引应该是虫卵,我若不提醒你,你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出来。” 宫子羽天资过人,又苦学数日,一点即通,听了少年的话瞬间豁然开朗,但又有点不想看那人嚣张的样子。 “三域试炼的内容是宫门机密,你也是未来要参加的试炼的候选人,不该提前探知题目。此事我会如实禀报月长老,让他届时更换试炼内容。” 闻言少年满不在意地‘切’了一声,自负地开口,“他最好是换一换,不然这么这么简单的试炼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么?也太没意思了。” 宫子羽被少年噎得一口气堵在心口,简直想把人扯过来打一顿手心。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稍显犹疑地问道:“不对!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一向看不过我当执刃,怎会助我通过试炼呢?” “第一、三域试炼未过,你还不算是执刃,第二、我没有要帮你,只是我哥把你们的计划都告诉我了,准确来说,我是要帮我哥。” 宫子羽猛得抬头,目光一下子认真起来,方才几分憨态消失殆尽,沉声开口:“宫尚角告诉你了?” 羽角两宫数日前达成共识,要合谋一出大戏,制造出宫门内乱的假象,利用潜藏在宫门里的无缝细作,传递虚假信息,以求能将无锋一网打尽。 这是宫子羽主动向宫尚角提出的的提议。 “是,所以你放心,既然我哥相信你与你合作,我就不会妨碍你们的计划。宫子羽,你也要争气一点,不要拖我哥的后腿。” 少年放下了抱臂的双手,浅色瞳孔直视着面前的人,面色严肃认真。不知道何时,他一贯瞧不上的小废物宫子羽也悄然支棱了起来,既然宫尚角同意了这个计划,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宫远徵从来都是对他哥哥全然信任的。 他又想起不久前困扰自己的血腥噩梦,就像是个模糊的预告,让他更深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你应该叫我子羽哥哥。”宫子羽看着面前素雅清淡的人难得显露几分与年纪相符的稚嫩,猝不及防地开口。 “你不要得寸进尺……咳咳咳……” 宫远徵被激得一阵咳嗽,他到底还未痊愈,身体震颤间引得心口伤处一阵发疼,面色蓦得苍白起来,捂住胸口。 宫子羽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解下自己的毛领外套披在衣着单薄的人身上,一手探向他手腕脉搏处,将细瘦手腕捏在手里。他虽还是个半路出家的人,但这几天泡在医馆,也算粗通医理。 手中脉象仍是虚浮无力,宫子羽一手揽着他,说:“你还是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说着就要把失力的少年抱起。 “你在干什么?” 背后寒意袭来,一声低沉的质问响起,转头,宫二一袭黑袍,面色阴沉地看着他揽着少年身躯的双手。 这座瘟神什么时候来的?! 宫尚角是同门这一代里年级最大的一个,对这些弟弟meimei们有种天然的威压,宫子羽像是被抓住了什么尾巴似的,气势莫名弱了几分。 “远徵弟弟不舒服,我正要送他回房间。” 宫二看了眼宫远徵苍白的脸色,眉头微皱,一双手轻柔但不容分说地把少年拉回自己怀里,稳稳地托着宫远徵的腰,姿态亲昵地一派自然。 “多谢羽公子关心,我的弟弟,就不麻烦别人了。” 宫尚角额外咬紧‘我的’两个字,看宫远徵身上还披着宫子羽的外套,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下一刻带着体温的黑色大氅把少年兜头包裹的严严实实,而脱下的白色毛领外套则被男人丢回宫子羽手里。 “不妨碍羽公子试炼,我带远徵回去了。”宫尚角动作熟练地一把抱起宫远徵,大步离开医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