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海底（曹刘，微刘曹）
第六十八章 海底（曹刘，微刘曹） 看到刘备坐在马车里微微喘气、就连宽厚的耳垂也泛着红晕，曹cao感到有些不快。这个该死的大耳朵，被漂亮男人看一眼就他妈兴奋成这样……曹cao心底闪过荀彧那双冷静、睿智的眼睛，心里有了主张。他的嘴角泛起冷漠的笑容，唤来曹洪吩咐道：“子廉，去问问尚书令为什么违背军令去校场！若是没有重要原因，孤可不饶他！” 果不其然，刘备一瞬间惊恐起来，绷直了身体直愣愣看着曹cao，看起来恐惧到了极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曹cao唇角微弯，心想，刘玄德果然是个笨蛋，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了，荀先生，你挑的这学生可不怎么有出息。要不是有曹cao宠着刘备，他早就不知道被人弄死多少次了。 过了一会儿，曹洪骑马回来，告诉曹cao道：“荀令君说了，他只在官道上散散步，不是去校场。” “散步？！”曹cao佯装发怒，“这条道只通往校场，都快下雨了，他散得哪门子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子廉，把他叫过来。” “明公且慢！”刘备连忙起身拱手道，“都是备的过错，他是为我而来的，我去劝他回家。” “笑话！”曹cao当然不能让刘备去劝荀彧，也不可能真的惩罚荀彧，只能无奈道，“为你而来？怎么就为你而来了？你少不要脸了，你觉得所有人都喜欢你是吧……” 好在曹洪也不想真的把荀彧喊过来，曹cao给了个台阶，他就装没听到。看到刘备仍在恐惧之中战战兢兢，便宽慰道：“使君别怕。散个步而已嘛，官道之宽、天下之广，还容不下一个散步的尚书令吗？随他去，不用管他，我们聊我们的。” 刘备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抚着胸脯，额间冷汗不住滑落，坐在位置上歪头看着曹cao。 曹cao躲避着刘备的目光：“你就那么喜欢他……” “很多人都喜欢他。”刘备答。 “你跟他们不一样……” “备亦是众生之一。”刘备倔强道，“既然那么多人都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呢？会让明公损失些什么吗？” 曹cao眼底晦涩，极力压抑着情绪：“你明知道我损失了什么……” 刘备道：“明公想知道令君他是否忠诚，把备送给了令君手中由他驱驰，如今却想讨回来，还要责备他，教人如何忍得？” “他不忠诚……”曹cao打断刘备，手指掐到自己腿上的rou里，“他可算不上忠诚……” 刘备不快：“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值得你如此猜忌他？” 曹cao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 “我没有猜忌他。你带给我快乐，我想让他也知道你的好，但他希望我痛苦……” 刘备轻快地笑着：“他知道我的好。” “嗯。”曹cao低低地回应着，“荀令君，他是我的靠山、我的枷锁，我想挣脱……” “哪有这么漂亮的枷锁，”刘备调侃道，“能不能锁锁我。” “你小子——”曹cao笑了起来，“要是十年前你没离开我，再等上两年，他就来了。后悔不？” “不后悔。”刘备微笑，“现在认识也来得及。” “你总是这样……追着好看的人跑。”曹cao叹气，“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刘备理直气壮：“人不好色好什么？” 曹cao低笑：“好看有什么用呢？袁本初不好看吗，你师兄公孙伯圭不好看吗，他们都是你我的枷锁，我们迟早会挣脱……” “我师兄不是枷锁。”刘备轻声道，“我希望他赢，还能来许昌接我。” 曹cao乐：“你师兄要是来许昌，看到你这么喜欢荀令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刘备想了想，也乐了。 他们是不同的，曹cao想着。公孙瓒也好，荀彧也好，还是袁本初也好，他们都是二人生命里的过客，而他们两个会走到最后，无论是做队友、还是对手。曹cao并不会嫉妒公孙瓒或者荀彧这样的美男子，曹cao自己也喜欢美人，但这也是不一样的。很多人需要刘备来安抚痛苦、或者从他身上获得快乐，又或者需要被他救赎。但是曹cao不一样，他和刘备不是传统意义上共享快乐的关系，也不是庸俗的肌肤之亲，他能和刘备一起痛苦、一起窒息、一起溺毙在海里。 荀文若不会明白这种感受。他太屈辱太痛苦了，也太急于挣脱痛苦，渴望用短暂而极致的快乐来麻痹逐渐覆灭的良心，太急需看见匡扶社稷成功的可能性。就算刘备回到曹cao身边，他也迫切地希望刘备可以劝谏曹cao重新做回好人，做回那个汉征西将军。即使刘备的劝谏无用，他也希望刘备可以回到他身边，和他同生共死守卫国家百姓。 荀彧不了解刘备。刘备不会为了国家牺牲，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更不会在意那残破不堪的旧王室。虽然他是汉室宗亲，但是他比谁都恨着这个时代，恨着所有人，尤其是恨他曹孟德。曹cao当然知道刘备深深痛恨自己……痛苦、恐惧、绝望、屈辱，这些让常人无法忍受的东西会让他们两个都兴奋起来，不断承受痛苦直到使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曹cao会因为痛苦残害，而刘备会因为痛苦去救赎、爱人。现在刘备来到曹cao身边，他会幻想可以劝下曹cao，救下他想救的人，一次又一次幻想着，当然，绝不可能让他救下任何人，然后刘备就会彻底绝望，爆发出最深刻最耀眼的恨意来，惊艳这个时代。 那个漂亮的荀先生……仅仅是因外貌被调戏几句、被人打量凝视一番、或是有了一些狎昵的传闻，就足以让他痛苦不堪、忧郁和绝望，封闭自己的情感回避所有人的亲昵。他的痛苦也是那样轻飘飘的，和他的爱意一样轻盈，不值一提。过不了多久，刘备就会忘记这样轻盈的快乐，重新回到曹孟德的身边来，继续一如既往地深深恨着他，自然也会深深爱着，而曹cao也愿意承受刘备的一切，他的欲望、他的爱和他的恨，与他一同堕落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