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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酥与江竹正式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二天,两人一同前往参加宋清的婚礼。说是一同其实还不太恰当,作为宋清的伴娘,唐葵与周盼盼早就去了宋清租住的小公寓里。这婚事来的仓促,她父母也是前天赶过来的,劈头盖脸的把她骂了一顿。不知道郑深是怎么和她父母沟通的,婚礼还是照常安排,只是宋清父亲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想想也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猪给拱了;拱了还不算,竟然还给连根拖走!你说这气不气人!化妆师也是郑深提前约好的,主要负责宋清的妆容。唐葵与周盼盼各自换好小裙子,也不用什么发型师化妆师,从耳朵边各分出一缕头发,编好小辫子,绕到后面,拿淡紫色的花朵小夹子固定住,简单婉约,也不至于抢了新娘风头。唐葵喜欢研究这些编发盘发,她给自己夹好,看周盼盼还苦着脸,右边的头发弄得毛毛糙糙,笑着摇摇头,重新给她拆了,编好。这是一场西式婚礼,画好了妆,便要去教堂那边了。这教堂是昔日德国人留下来的,后又经过多次修缮,远离市区,周遭是静湖绿树,不少人都喜欢在那边举行婚礼。花瓣飘飘洒洒,唐葵望着不远处默然静立的江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这……好像是他们两个在结婚啊。似是心灵感应一般,江竹正好也在望她。四目相对,他露出微笑。他身材很完美,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格外的好看;如今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却愈发显得禁欲。唐葵视线下移,看他修长的腿,心想,这覆盖在衣料之下的肌rou线条……咳咳,不能再想了。甩甩脑袋,那边新郎新娘已经交换好戒指。新郎帅气,新娘娇小可爱,宛然一对璧人。等到丢捧花的时候,宋清望向周盼盼这边,遥遥地丢了过来。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照她们的话说,唐葵现在是一条腿跨进了婚姻的大门,所以这花,就丢给至今还是孤家寡人的周盼盼。周盼盼早些年喜欢打篮球,一个跃身,稳稳接住。考虑到天气,婚宴还是安排在室内,饶是身上贴了不少暖宝宝,方才在室外冻过一阵子,刚刚迈进室内时,唐葵还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肩膀上忽罩上一件黑西装外套,淡淡的木质香味萦绕鼻间,唐葵抬头,看到了江竹。“你还好吗?”“还行……阿嚏!”唐葵又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江竹递过来纸巾。“你喜欢室外婚礼吗?”他问。“挺喜欢的,”唐葵说:“绿植呀,垂下来的紫藤花,怎么想都觉得像童话一样,很浪漫。”“那看来以后我们结婚的话,要安排在春夏了。”唐葵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夏天会不会太热?”“那就夏初或者夏末?”伴郎伴娘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周盼盼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两个人倒是起了兴致,站在旁边聊天。唐葵忽然觉得这样很奇特——还不算特别熟悉的两个人,直接跳过了热恋这一重要环节,开始讨论婚礼的布置。不过两人脾性倒还算相投,聊了几句,入座时,座位也安排在了一起。旁边的一桌上,还坐着熟悉的人。唐葵不经意的一瞥,手里的杯子不由得一晃,她惊讶地站起来,叫:“郑老师好。”这不是大三时候教她们的郑老师么?前两天还和江竹提起过她。等等。郑深,郑老师,如今她又坐在明显都是家属的这一桌……唐葵有着不太好的预感。旁边的江竹,轻轻叫了一声:“妈”。唐葵内心瑟瑟发抖。平时给他们上课的时候,郑老师一直穿的比较严肃,今日大概是喜宴,米色加橘色,笑盈盈的,看上去也亲和多了。她皮肤很白,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推推眼镜,目光从唐葵身上的西装移到她的脸上,停顿片刻,记忆中的脸与眼前人合上,准确无误地叫出她名字:“唐葵。”郑老师笑着说:“真巧,在这里又遇见你了。”唐葵端着酒杯,半是紧张半是激动:“没想到老师还记得我。”“记得你当时上课的时候就喜欢坐前三排,教了你半年,怎么会不记得呢?”郑老师笑,唐葵也跟着笑。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她当时也不想坐那么靠前,谁让她每次早晨起不来,着急忙慌赶到教室,后面基本上都被占领了。这话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在得知郑老师也能喝酒之后,敬了她一杯。寒暄几句,新人挨桌敬酒,已经过来了。宋清换下了那套婚纱,改穿了件旗袍,满满的刺绣,头发也梳了起来。她脸上带着一种新人特有的娇羞与欣喜,郑深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轮到这边了,郑老师喝完酒,拍拍江竹的肩膀,意有所指:“不知明年今日,是否能喝上你敬的一杯酒。”江竹笑着安抚她:“妈,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郑老师笑眯眯地看唐葵,唐葵脸颊微红,只觉脸上热辣辣,像是有人拿火在烤。江竹喝的酒不多,毕竟还要开车,除了新人过来敬的那杯酒,其他的都一口也没碰。等到饭毕,这酒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唐葵和周盼盼自然也是由他负责送回家的。他先去送了周盼盼,然后又去的唐家。临下车的时候,唐葵刚解下安全带,听得黑暗中,他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唐葵。”字正腔圆,音色醇厚,唐葵被这一声叫的骨子都快酥掉了。“嗯?”“你脸上好像有个脏东西。”江竹说,他打开了车里的灯,不是很亮,橘黄色的暧昧,他侧身过来,伸出手,似是想帮她取下。唐葵望着他。车内很静,静到能够听清彼此的呼吸声。手快触到她脸颊的时候,江竹忽然倾身,似是想吻她的脸颊。一股淡淡的酒气。在他靠的越来越近,快要触到的时候,唐葵蓦然睁大了双眼,下意识的,低头,推开他。一瞬间的寂静。“不好意思,我……”唐葵呐呐:“我还是不太适应。”太快了,这样的进展太快了。而且,方才他的接近,总让她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画面。“不,是我要说抱歉,对不起,我今天酒喝的有点多。”江竹拍拍额头:“我今天太唐突了,对不起。嗯,那么,晚安。”唐葵打开车门,走下去,向他挥挥手:“晚安。”不是喝多酒,她很清楚。明明只喝了那么一杯。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