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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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昏暗。 充斥着血腥味的屋内有着含糊的动静,某种黏腻的声响令人脸红心跳。 薄薄的窗纸让月光透过落在地面,青年仰面躺在床上,睁着异于常人的紫色瞳眸,深可见骨的伤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赤裸的双腿敞开,少女平坦白皙细若扶柳的腰肢像是嵌在他胯间,贴合得无比紧密。 若不是位置不对,那模样便是男女交合的正宗体位了。 少女面色苍白,看着仿佛随时要去了那般,肤色惨白唇瓣色淡,一看便不是长命之相,深暗墨绿的瞳孔里倒映着暗光,直直地看着身前的青年,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她腰腹缓动。 若是有人,定能发现这少女身前竟然多了一物,那物不是别的,正是男人才会有的玉茎。 那玉茎如它主人般苍白,却不绵软,直直地贯入身下男子的肛xue之中,缓慢抽动进出,像是在研磨捣药一般慢条斯理,偏偏这样迟钝的cao弄,戳得那肛xue一阵抽搐,忽的涌出亮晶的潮液来,从交合处溅出,泄在两人的身下。 “当初便不该答应此事。” 少女低头从他后颈抚上,垫在他后脑勺将他头颅托起,另一只手捏开他的唇齿,俯身含着他的唇舌。发出暧昧的唔哝声,她浑不在意,只是舔了舔自己锐利的齿尖,后继无话。 床上的人依旧是如平日般面瘫的神色,不说话,也不做反应。 少女习惯了他如此漠然的态度,他从被她救回来之后便一直是淡淡的,也不说话,看起来和传闻中的傀儡术所差无几。 但她不是傀儡宗门之人,他亦不是傀儡。 此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 紫云瀑竹林。 少女循着血味而来,她抱着狩猎的心思在各个偏僻处巡游,江湖杀戮何其之多,肮脏腌臜事也屡见不鲜,若是运气好,能捡到一些有用的蛊尸,也算是不枉此行。 蛊族常年深居山林,无外人进出,加之族人身体特殊子嗣稀薄,人数锐减,族主大人走投无路便只得放宽了条规,允许族人出族接触世俗。 蛊族人拥有武林人士趋之若鹜的控蛊秘术,族主大人再三叮嘱女子出门在外定然要保护好自己,最好是能炼制蛊人,以备不时之需。 蛊人,顾名思义,将人与蛊结合,能够通过控蛊秘术为蛊族人所用。 她捡漏的心思从出族来就有,只是上辈子汐则从未主动出过族门,也不知在哪能有上好的人来炼制蛊人,她只记得初入城门被人骗了三两银子,讨要不回来,从此不喜与人打交道,脑海中想起族内那残本上写着的蛊尸,决定退而求其次。 蛊人她炼不成,蛊尸她可以一试。 虽然蛊尸……在族中是禁蛊,但是她不在乎。 人们常说死者为大,都死了还要被炼制成蛊尸,那不是磋磨人么? 汐则冷笑:死都死了还管我做不做成蛊尸? 便兜兜转转抱着守株待兔的想法在密林深处转悠,今日便是她运气好,闻着血味儿,她便能断定,这是新鲜的打斗现场。 少女穿着的是蛊族特有的银蓝与蓝紫色的装束,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质的葫芦,约有小拇指节那么大,看起来威胁性并不大,更何况这小姑娘面色煞白,是短命模样,站在浓雾之中,倒是颇显怪异。 横竖的尸体不乏有堆叠着的,尸山血海在竹林雾气中似乎将露珠都染上了一层杀戮的气息,尸体的身上穿的衣裳都大同小异,看起来像是某一门派的统一制服,只是在不远处还有一具尸体,身上穿着的却是黑红色的衣裳。 这堆人死得很是干脆利落,少女垂眸看了一眼,皆是割喉而死,血溅三尺,怒目圆睁,看起来很是惊惧。 旁边搁置了几个残破的信号筒,显然是用过的……只是她似乎没有听见信号弹爆裂的声音。 这些人既然是门派之人,且信号弹发出去了,说不定正向这边赶来,她若是要做蛊尸,用人家门派的弟子来做,怕是要引起争端。 不远处的黑红尸体看起来像是单打独斗的。 长剑沾血躺在地上。 竹林里雾气浓厚,五丈开外不能见物,她循着血腥气而来,最后却缓缓站在这具孤零零的尸体面前。 不是很瘦弱,常年练武,手上有薄茧,身上有暗器槽,腰间的身份令牌已经被割断只剩下一束绳子空落落地跌在破碎的衣服上,胸口正中梅花镖,气息已经感受不到了。 汐则从腰侧的木箱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划开手指落了几滴血进入暗孔,里面便传出细微的动静,血腥气将这些叫小家伙给弄醒了,正是下蛊的时机。 她拔开梅花镖,那血喷溅而出,落在木盒表面,顺着暗孔落入几滴,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弄得沙沙作响。 耐心等到它安静下来,汐则将盒子打开,里面沙沙作响的正是蛊虫的蜕皮,雪白的蜕皮完整,像是茧子堆叠在盒子里,血顺着暗孔从角落流下去,竟未在暗道中残余半滴,全都落入了蛊虫的肚子里。 “进去吧。” 熟悉了宿主的血气,那蛊虫也不逗留,从尸体胸口的伤口处爬进去,攀附在他的心脏处啃噬,将那拳头大小还在垂死挣扎的脏器啃出血糊糊的洞,蜷缩着不动了。 心脏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涌出的血液一股接着一股,颜色却是青黑中带着暗红,把原本破破烂烂的衣裳弄得越发脏污。 梅花镖割裂刺穿的肌肤rou眼可见地愈合,一具尸身,此时此刻竟开始自我修复! 汐则微微蹙眉。 记载内可没说尸身会自我愈合,哪怕是蛊人,也没此种奇景! 无论是炼制蛊人还是蛊尸,都未曾记载过会有如此骇人的反应,四指长的刺伤说愈合就愈合,金疮药见了都得自惭形愧。 是因为蛊?还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有异样? 身体内的血液隐隐躁动,她感受到了主蛊的警惕——这个人分明已经死了,却还在压制着分蛊的控制。 她低头将他的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检查翻开他的眼皮,刚死不久,瞳孔尚未扩散,唇齿内含血,应当是内腑受伤反血涌上来,牙槽无囊,理应不是富贵人家的死士或者是暗卫。 蛊虫在他心脏处,传递来的信息展示着这个人的生机很强。 有古怪…… 但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剜心取蛊了。 汐则垂眸看着掌心俊朗肃穆的闭眼青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 他醒了。 汐则扶着他在一处清泉中,不让他滑落池底溺死,也腾不出手替他清洗。 他的意识清醒像是她呼唤的及时雨,来得太恰好,正是她快要扶不住的时候他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看起来寒意锐意,半晌散去。 她松开了手,肤色青白泛冷,如果有人在旁,说这两个人中间有一个死人,那少女是当之无愧的。 幽深平静的眸子直视着她,那双眼,带着被蛊虫控制的平静和空白,但她看了两秒钟,几乎是断定:“你有意识。” 可……蛊尸是没有意识的。 异类! 之前的事情,又要重来一次么? 面前的少女面色愈发苍白发灰,摇摇欲坠像是命不久矣,她的眼神阴冷得像是蛇,抬手钳制住他的下颌,舌尖咬破堵着他的唇将精血灌入他的唇齿间。 是尸体,炼制成蛊尸,却还残存着意识,她断然不可能任由他支配身体,唯一能做的补救便是血脉压制。 呵呵,她有那么好心为他人做嫁衣?她放蛊是为了让他成为她的利刃,不是为了让他死而复生! 主蛊在她体内,分蛊受精血灌养,是可以完全掌控这具身体的—— 可成功掌控前提是,这个人的意志薄弱无比。 汐则舔了舔唇瓣上残余的血,盯着面前的青年,心情很不爽。 从来没有人,没有兽,敢如此明晃晃地挑衅她!表现出如此清醒的意识,这便意味着她的控蛊还不到火候,无论是蛊人蛊尸还是蛊兽,都不该有如此清明的眼神! 她的面色因为恼怒反而浮现出红润,眼神冷冽无比,几乎是暴怒的冲他呵斥:“上岸,给我跪下!” 青年没说话,只是从池子里起身,浑身赤裸地跪坐在岸边,看起来听话极了。 蛊虫没有挣扎,说明什么?他的意识没有反抗。 他不反抗? 那又如何。 她冷笑,从蛊箱里取出另外两蛊,将血滴入,大步迈到他面前,用力把他嘴捏开,两个圆滚滚的软虫顷刻化为味道奇异的血水,顺着他的喉咙涓涓而下。 奴蛊,yin蛊,绝命蛊。 奴蛊是他还是尸体的时候就下了的蛊,尸体是主仆,对于尸体来说奴蛊已经是上乘的好蛊了,若不是她看得起他,那定然是下一个傀儡蛊,让他成为身体梆硬,四肢如锈铁般的僵尸受人驱使! yin蛊向来是配合奴蛊来用的,只是多半是用于蛊人,谁会让一个尸体发情?自然用于控人。 绝命蛊便是用于仇人之间的利器,主蛊绝命,分蛊自然难逃一死,他若是动了歪门邪道的心思,想要噬主,自然是讨不到好,反而那些伤痛会在他身上加诸百倍! 蛊族能活到现在,自然有的是保命手段让自己不落入于危险境地。 她在冷风中唇瓣微抿,脸色苍白如故,却是捏着他的下巴,垂眸冷意锐利:“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寒陵。” 他不应声,却是亦步亦趋,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汐则故意吊着,他也不吭声,那yin蛊一日不得主蛊哺喂便愈发折腾,浑身发热,欲望如潮堆叠冲击,稍有不慎就会xiele身,下半身更是胀痛无比,日日硬挺,谁受得了? 更何况yin蛊自然不可能只折腾他前边,后边的肛xue也开始发热发胀,欲求不满地yin媚蠕动着,痒意深入骨髓,如跗骨之蛆令人焦躁不安,迫切渴求有些粗壮的物什捅进来好好抚慰这媚态横生的小嘴。 走了一日,终究是汐则沉不住气了,她走在紫云瀑雾气稍薄的小路上,沉默着停在山坡中央,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寒陵。 她眉头拢起,半是生气半是无语:“你就不知道吭一声?” 他胯间yin水如淌,肌肤潮红,清明的眼眸半敛着,握着他还是尸体的时候跌在身边的那柄长剑,身形稳如泰山地停驻在她身后几丈的位置,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稳无恙。 汐则:…… 她心头恼恨,瞧他那胯下不知廉耻地yin潮还在往下淌,烦闷地抓了抓刘海,连拽带扯把人弄到溪边,将蛊箱安置在一边,没好气地脱袜站在溪水中,“进来。” 青年本就浑身赤裸,他径直迈步走入只没入脚背的浅浅清溪之中,神色毫无变化。 她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了一瞬。 冰凉的水看起来能缓解yin蛊的发作,实际上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刺激罢了,他此时此刻应当是折磨无比…… 想到这里,她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语调也跟着松了松,状似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先把自己洗干净。” 她在岸边找了块石头坐着,看着被自己取名的不知道算是蛊人还是蛊尸的青年跪坐在水中,一时间又有些怔忪。 寒陵在跪进去溪水的时候,身前已经朝天许久的物什梆硬guntang,胯下肌rou被冷水刺激得疯狂抽搐,偏偏那yin蛊控制得极好,鼓胀的yinnang颤动,茎管内的白色浊液喷薄欲出,却被钳制着溢不出来分毫。 他玉茎本是淡色,说不上是什么极品,却也不狰狞丑陋,如今憋了整日,上面的青筋鼓出,憋得发红,看起来凶相毕露,徒增几分慑人来。 前面射不出,那yin液从何而来? 自然是从肛xue。 肛xue内的污秽被大股的yin液带着冲出,随着溪水的奔流而变得干净,他rutou挺立,带着诱人的身姿直挺挺跪在水中,擦洗着臀缝,分明一点媚态都无,却让旁边还在整理蛊箱的少女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主蛊隐约有些躁动,它能够感受到分蛊的暴动和渴求。 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奔腾,令她那如死人的面上罕见地浮上一些薄红,喉头发干,不知道什么时候掩盖在半裙下的性器已经蠢蠢欲动,隐约有些抬头发泄的趋势。 汐则将蛊箱合上,从石头上站起身。 她走入清溪之中,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勾着他的下巴令他抬头,语调冷如寒冰:“没有我的准许,你这辈子都射不出来。别想着勾引我给你解蛊,你若是想要舒服,就给我听话点。” 她这些话其实很不讲道理。 他从醒来到现在并未违抗她的意思。 可偏偏他哪哪都令她不如意——从奴蛊无法控制他开始,到他的yin蛊令主蛊躁动不安,她从未有过如此怒上心头的情绪! 她不喜欢这种变数,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汐则盯着他漆黑平静的眸子良久,终究是垂眼,声音微哑:“你乖些。” 他又哪里不乖呢。汐则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和预料之中天差地别的结果令她暴躁,可如今她已经下了奴蛊,若是换成傀儡蛊定然元气大伤,同类蛊种替换的时候主蛊在冲击下难保不会反噬,唯有辅佐类的蛊种加进去才会安好。 就像他体内的三蛊。 可那又如何。 他是清醒的。 清醒就意味着变数!就像那个人……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同一个地方的坑她不会再跌下去。 她一气之下给他入了三蛊,心中仍旧愤懑不已,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现在杀了他,分蛊死去,她这个主蛊也会重伤到半死不活。 真是气得她牙痒痒。 汐则掀开裙摆,层层的绣花薄裙之下是微凸的亵裤,她将绑线扯松,亵裤半掉不掉地挂在白玉般的膝盖上,露出胯间的玉茎来。 她知道自己异于常人,平日里那些羞惧的心思根本不敢与人言说,也不想让人知晓她是这样的怪物,如今却是卑劣地想要令他难堪,嗤笑过后便侮辱般地将那性器拍打在他脸上。 “伺候人,会吧?” “伺候得满意了,我就给你那sao逼吃想要的jiba,伺候不好……” “那你的sao逼就可以一直流水了。” 她言辞恶劣又粗俗,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免有些脸红,看着他平静垂眸,像是傀儡一样张嘴含住她的根,如此乖顺模样不但没让她消气,反而愈发气恼无比。 装什么呢! 分明是有意识的,还在这里假装自己中蛊,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这样做有意思? 她单手压着他的后脑勺,将那硬棒捅进他喉间,粗暴地贯入狭小的口子,将那津液cao得从他唇角溢出,他沉默地张开唇齿任她抽插,她发硬的roubang上水光潋滟,被他的津液打湿,看起来yin靡无比。 汐则冷冷看着他,笑容带着讽,却是伸手用力捏着他发硬的乳粒狠狠拉扯,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腰肢律动,一手拧着他的乳粒凌虐着,讥笑:“喜欢吗?你现在就是个sao货。” 他口腔被roubang捅得发疼,舌头被roubang压着垫在下齿,他唇齿闭合不上,津液被cao得四溅,亦不能开口。 少女享受过如此侮辱的快感,心头恨意稍减,从被摩擦得发红的唇中抽出roubang,松开他被玩弄得嫣红的乳粒,瞧着他从口中泄出的银丝,伸出脚轻轻踢了踢他那鼓胀的yinnang。 她没有错过他身体的紧绷和颤抖。 哪怕只是一瞬。 那一瞬间像是得到了某种臣服的信号,她的心情愉悦起来,双手撑在他肩膀上,低头用白皙的脚趾顺着他的性器摩挲着,像是玩弄着某种奇异的蛊虫那样新奇有趣。 他身体颤得有些明显了。 她可以感觉到掌心下的肌rou是如何绷紧的——像是在呼吸一样,松弛,收缩,隐约战栗着。 她拍了拍他的脸,讽笑着问:“你喜欢被踩jiba?” 其实她没踩。 只是用冰冰凉凉的脚背,脚趾蹭着他的yinjing,看他yinjing兴奋得发抖,看他身子跟着发颤。 而仅仅只是这样做,她的心头就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快乐来。 他还是跪在溪水中,膝盖下的软沙被他跪得散开,和砂砾接触的皮rou磨得有些发红,她将裙摆捋好才蹲下来,手指顺着他腰腹抚摸下来,看着它急不可耐地在她手心抽动弹跳,本能地模拟着发泄的动作,她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直视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带着胜利者的倨傲和小人得志的阴暗:“寒陵,你想要吧?嗯?你看看你的jiba已经急不可耐了,可是你的主人都还没有享受……” 她会用痛苦,一点点磨去他的韧性的。 她会让他像是一个随时随地发sao的荡夫一样渴求cao弄。 她会让他被cao得崩溃,让他再也不能露出这种清醒无比的眼神! 寒陵沉默了不多时,低头掬了一捧水漱口,将那些略显腥膻的液体吐出来。他跪着,她半蹲着,在她为他的擅自行动而气恼的时候,他垂眸将她横抱起,不顾她的惊怒,将她放在溪边的落叶上。 有些潮湿,但没有关系。 汐则又惊又怒:“你要干什么——” 寒陵捉住她想要打他的手,垂眸看着她气得面色都红润的模样,眼眸中的墨色染上了紫,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她将他唇瓣咬出血的时候,俯身对着她挺立的性器,缓缓坐了下去。 汐则被这充实的包裹感惊怔了。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头顶的人,眉毛拧巴:他会主动坐下来? 她眯着眼睛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寒陵,还未开口,他便垂眸扣着她的腰在落叶上滚了一圈,变成他下她上的姿势,插进他后xue里的东西滑出来了一段,他绷着身子夹得有些紧,被这一滑,像是顶到了什么不该顶的东西,闷哼了一声。 汐则戒备地看着他。 虽然说戒备并没有什么用……至少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蛊族人,就体格而言其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这件事情,她是不怎么想要别人知道的。 众人眼中的蛊族人性格阴戾,面相凶恶,阴郁的性格更是为人所不喜,趁人不注意就会下蛊的卑鄙手段层出不穷—— 江湖传言,惹上蛊族,你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但就是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蛊族,在打架方面,尤其是近身作战,显得像个残废一般。 且不说露在外面的苍白皮肤,让人看着觉得毛骨悚然,就说那细胳膊细腿,怕是折一下就断了。 汐则有些恼这样的身不由己,她低头面色阴沉盯着这个胆大妄为的“死人”,他眼眶内密布的血丝退散些许,下半身的yinjing青紫鼓胀,看起来尤为可怖,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挣扎,只是倒在湿漉漉的落叶上,神色平淡地调整呼吸。 主蛊和分蛊在cao进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形成了特殊的联系,如今她身上隐隐泛着燥热,令她不爽的正是如此。 分明是折磨他的…… 到如今却是自己被掣肘。 汐则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抽痛,已经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蛊虫的互相响应造成的,她恨恨地盯着他,眼神像是刀子,分分钟要把他给扎穿。 寒陵微微垂眸,他的手搭在腹部,握住那根有些胀痛的根,上下撸动,还没撸几下便被她一巴掌打开。 “乱动什么!” 他看向她。 汐则不情不愿地抽开他的手,低头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红紫的狰狞巨物和一双惨白的纤细手指,搭配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邪恶的秽物……总之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yin蛊的分蛊躁动还需要主蛊来解除,不解除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后果,她亦不想自己也跟着一并痛苦,只得让他舒缓。 可恨!若不是他打破了规则……她也不必如此憋屈!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cao弄着他,反观地上的人,也只是不时低吟出破碎的忍耐闷哼,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反应。 真是无趣。 汐则瞪了他一眼,在微凉的溪水中清洗了身体,看着他在不远处垂头站着的静默模样,心里来气。 树林葱郁,雾气时隐时现,他站在不远处,神色淡淡,仿佛不穿衣服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垂眸沉思了半晌,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着她。 虽然看着身材确实很好…… 但是她看着就是心里怄气! 汐则穿着蛊族的衣裳,擦干净脚丫,摆着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对着他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衣裳。” 晃着个鸟站在那里,也不嫌丢人……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箱子里存着一叠银票,她就近去城镇找了一家成衣店,根据丈量报了他的身高和三围,铺主很是殷勤地给她介绍了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让她头都大了一圈。 她都不敢想寒陵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模样! 那简直是对她眼睛的一种伤害。 她语气不善:“当今男子都喜欢穿得这般招蜂引蝶?” 成衣铺铺主:“……倒也不是。” 汐则蹙眉:“能定制衣服的吧?要黑色的劲装一套,边口包红,束腰全黑。再要一套平日里的纯黑秋装,按照刚才那件绿色的做——对了,束腰皮革扣带也要加上,他用剑。” 成衣铺铺主听着有些迷糊:“姑娘这是给未婚夫……” 给未婚夫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呢…… 哪有人不希望自家未婚夫穿得漂漂亮亮的……全黑的,那瞧着也不像是个好人啊!黑色也就只有那种人会穿,谁上街一身黑啊……晦不晦气啊…… 汐则眉目凌厉,把手里的银票一拍:“你管我给谁做衣服?!” 铺主看着她手上的银票抹汗:是、是在下打扰了。 她定制了两件衣服,然后又从成衣铺拎了两套换洗的衣裳包好,气鼓鼓地背在背上,原路返回。 一来一回已经是四个时辰,她回去的时候,青年站在雾气稍稍散开的林间,侧目看她。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看的青年。 眉眼冷淡如冰雪初凝,瞳眸幽黑如点墨,唇瓣薄冷微抿,看起来不是什么容易接近的人,偏偏他现在不着寸缕,还是这样清冷的气质……在汐则眼里,那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瞧把他给能的!赤身裸体还想要什么光风霁月! 她气喘吁吁背着一团衣裳上山,他倒好,坐享其成! 汐则的面色又变得十分凶恶嫌恶。 她把重达四五斤的衣裳扔给他,没好气:“自己换!我才不伺候你。” 寒陵没说话,只是接过碎花布包裹,拆开里面的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不过一盏茶时间便穿好,长剑和剑鞘不知何时被寻回,长发束在脑后,倒也像是翩翩君子。 ……只是和温润如玉搭不上边罢了。 汐则站在他不远处,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好看又能怎么样。 听话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 青灰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带着束袖,分外干练,束腰倒是将他的劲瘦腰肢展现得十分诱人,腰侧垂着沾满血的剑鞘,倒是有些唬人,靴子是厚底长筒棉靴,裤脚紧紧扎在里面,整个人全副武装,倒是因为衣裳的颜色而减弱了几分煞气。 她忽而气弱。 行吧……的确挺好看的。 主要是她现在不太想自己走路,上山下山已经快要耗费掉她一整日的体力了,如今他穿上衣服,总不能两个人在这崇山峻岭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他日子过得磋磨她不管,她反正不想风餐露宿。 汐则盯着他,慢吞吞道:“我累了。” 寒陵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袍,将那团包裹打包好,拎着放在她怀里,然后…… 把她横抱起来了! 汐则好悬没给吓得尖叫,她捏着拳头,把那团装着衣服的布捏得崩裂作响,气得她整个人面红耳赤:“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恨不得一剑穿喉把他弄死—— 要是她的小箱子里面的宝贝有点差池,他就可以去死了! 少女常年惨白的脸上好歹浮现了些许红晕,如此看起来,反而还有些人的鲜活气。 寒陵没有多说话,他带着她用轻功下了山,脚步微顿过后方向一转,花了两个时辰直接跃进郊外的一座庄园。 庄园上竟然还有仆人在洒扫,看见他来的时候毕恭毕敬地弯腰:“折枝公子。” 汐则安静下来,她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妙的处境:她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把他做成了蛊尸,如今他相当于死而复生,还意识清醒,她根本打不过他,现在还落入了他的地盘! 那么这就意味着…… 他现在可以反过来威胁她了?! 寒陵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往休息的庭院中走去,她一路憋着气,只是恨恨地盯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容,忍不住阴阳怪气:“你以为到你的地盘上就可以摆脱我了?呵呵,天下要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做梦——” 寒陵恍若未闻,把她放在床上。 汐则看着他。 他垂眸看着她。 “折枝公子,小的已经传信给主子了……这、这位姑娘是?” 管家抹着汗站在门口,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床上垂下来纤细的一双腿,惨白的肤色看起来……管家心底惴惴不安:这怕不是个死人? 寒陵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如寒冰的目光令那管家便已经汗流浃背,他立刻点头哈腰:“是小的多管闲事了,小的这就下去……” 汐则面色不善。 青年身姿挺拔,站在面前有迫人之姿,他搬了个圆凳坐在她跟前,安静坐着,就这样看着她。 “干嘛。”汐则语气不善,瞪着面前的人,“我告诉你,别想——” 别想什么?别想借此摆脱她?还是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她实在是气疯了,指着他的手隐隐抖着,深吸一口气,有理在声高的姿态,瞪着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是我的人!” 寒陵沉默地看着她。 汐则不满地看着他,敲了敲木头床:“给点反应!” 寒陵:“……” 他从身后的桌子底下抽出一个匣子,匣子安安静静躺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瞧着是能削铁如泥的宝贝。 然后他把盒子放在她手边。 汐则:…… 这是做甚?要她杀了他? 还是说他把这个送给她作为消气的礼物? 她垂眸拿起盒子,将匕首拿了出来,挥舞了两下,不经意间碰到了发丝,直接将两根头发割断,断发飘飘荡荡落在她的裙摆上,滑落在地。 居心不良! 她狐疑地看着他,和那双平静的幽黑眸子对视,半晌实在是品不出有什么意思,她问:“送给我?” 寒陵垂眸不语。 汐则大为恼火,看他那样子实在是觉得烦闷,拿着匕首很想要一把子给他刺死算了,可又心疼自己的蛊,只得一边怄气一边继续问:“送给我的话,刀鞘总要有吧?” 寒陵看她。 汐则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就这么给我个匕首?我放哪?揣身上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戳死了!”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去桌子底下摸出另一个盒子,递给她。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鞘给她? 她颇有些莫名其妙。 难不成自己冤枉他了……? 等她从里面拿到刀鞘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是在说,如果不想看到他,那就拿匕首了结他。 她倒是想啊!要是一下子刺死了,她养的宝贝也就跟着一起命殒,主蛊也会受伤……要不是宝贝自己的蛊,她怎么会怄气怄成这样还容忍他活在世上……真可恶啊…… 虽然那也不算活着了。 汐则沉默地看着他,他平静的目光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坐在圆凳上穿着她挑的衣服,还是那么好看。 蛊虫也没有暴动的迹象。 他其实是一个很听话的蛊人。 汐则把匕首放在床畔,她慢吞吞起身,迎着他的目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撇了撇嘴,嘀咕:“要不是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我才不让你好过呢。” 她低头捏开他的唇齿,冰冷的唇瓣贴着他温热的薄唇,带着血腥气的津液落入他喉咙中,被她逼着直挺挺地咽了下去。 还挺乖的……没有反抗。 她咬破舌尖的血让他吞下,这些血液能够抚慰蛊虫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因此疼痛难忍。 就当是,他乖乖跟在她身边的奖励好了。 …… 于是,等到秦无忧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状况。 亲……亲上了…… “折枝……你,属实是……令我大开眼界。” 秦无忧面色复杂地看着嘴角还残留着些微血迹的青年,他目光不由自主转到汐则身上,看到那身衣裳不由得瞳孔骤缩:“蛊族?” 他心中大骇,这位可不是能得罪的人!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赔笑:“鄙人秦无忧,乃是雨楼的……” 汐则哺喂了鲜血,面色越发白得吓人,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有事?” 秦无忧心道我哪里敢有事,讪讪地转过去看着面色平静的寒陵,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折枝,江湖上传言你已经死在了千机阁的追杀下,现在看你安好无损,那单子你还打算继续接吗?” 寒陵漆黑的眼珠子看向他,神情传递出“你觉得呢”的威胁之意,令人背后发毛。 秦无忧后背冷汗直冒:……兄啊,至少我们没有仇吧,何必这样看我呢?你看我,我也不知你究竟要不要接啊。 汐则微微眯眼:“千机阁追杀?” 秦无忧听着她的声音缓了缓那股濒死的恐惧,艰难地喘了口气,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那般,心底有了个猜测,却是惊诧无比:“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汐则嗤笑:“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身份?” 秦无忧:“……”好的我知道您很任性。 他也不敢不说,硬着头皮看了寒陵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位,江湖杀手榜第一位,折枝公子,您不知道?” 江湖杀手榜第一位,至今从未失手的传奇人物,千金难买他一单……自然而然,这样的存在,很招人仇恨。 汐则垂眸,折枝公子……这个名字的确熟悉,但和她的联系并不大,或许是因为前世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自己正在族内被磋磨,所以后来对他的了解,也仅仅只限于一个骇人名号和一个江湖传奇…… 他终究是死于千机阁的围杀。 折枝公子没有名字,就连折枝公子也是被人取来的名号,是最初他接收任务的时候,用树枝作暗器径直扎穿目标心脏,而树枝往往都是随手折的,因此被称为折枝公子。 这位杀手榜第一的人其实是剑客,但是能逼他用剑的人,少之又少。 汐则微微一笑:“哦。但现在他名为寒陵。” 秦无忧:“……” 房间中万籁俱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外边小厮的洒扫声听起来十分聒噪,汐则漫不经心地支着手看向满头大汗的秦无忧,目光落在寒陵身上,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平静的目光,“你是江湖第一杀手?” 寒陵面上的表情无甚变化,点头承认。 汐则蹙眉:“你不会说话?” 秦无忧:?!! 天下人谁不知折枝公子从来不说话……好吧虽然知道的都已经是死人了,可姑奶奶您这不是专挑着老虎屁股摸么! 他看着旁边人那面无表情的脸,只觉得气压有些低,连忙出面解释:“姑娘,折枝公子他从来都不开口说话。” 她觉得很奇怪:“不开口说话别人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 秦无忧苦哈哈地抹了把汗:“姑娘,您要知道,折枝公子只需要接单杀人……接单的话,他会收下书信和定金,然后完成任务。” 言外之意,如此简单的生活基本上不需要开口说话吧? 汐则讶异:“那他吃饭怎么办?” 秦无忧:…… 他怎么知道?!他只是折枝的一个任务联系人罢了,又不是折枝的阿姆,他怎么知道他如何吃饭的! 汐则看着他一脸晦暗的表情,收回了探寻的目光,看向寒陵,道:“既然已经死了,那这个身份就不要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跟着我走。”语毕她转向旁边鹌鹑一样揣着的秦无忧,“以后不要来找他,他不接单。” 秦无忧张大嘴巴:“这——啊?” 汐则眸子幽幽如鬼火:“他已经死了,不是么。” 秦无忧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只觉得从脊骨开始一阵透心凉,忙不迭应声:“是,是……”半晌像是想起来什么那般,他神色稍正,犹豫着问:“那姑娘和……公子可要在这里歇上几日?江湖最近有些动荡,尤其是傀儡宗,怕是不太安宁……” 汐则默不作声。 在这里歇息? 她其实未尝没有考虑过,但是这里是寒陵所熟悉的,她待在这里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更何况出门她本就是带着目的,停驻在这里……意义不大。 “不了。”汐则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头,淡声道,“住一晚上,明早就走。” 秦无忧有些惊讶:“……姑娘要去哪?” 汐则抿了抿唇:“救人。” 她没有说地址,说了自己的目的。 清麓山庄庄主夫人在一个月之前身中剧毒,悬赏榜上赏金第七的就是这件事,她准备前去试一试—— 这是极其昂贵的试验。 毒蛊的饲养不能缺少毒药,如今毒蛊相斗已经诞生了蛊王,毕竟这已经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手段,如今这只毒蛊王似乎已经登上了万毒之王宝座,进无可进了。 她想看看毒蛊能否通过吸取人体内的毒素来“精益求精”,毫无疑问,这是另辟蹊径的做法。 这样的念头起源于很早之前的阴差阳错——她发现了一只引毒后仍旧存活下来的蛊虫,吸食完人体的毒素之后苟延残喘,竟在被她悉心饲养之后,蜕皮五次,安然无恙。如今已经是浑身白皙似雪,绵软浑圆如云团,躺在蛊盒之中看起来尤为无害。 它已经在无数次毒蛊的斗争中存活下来,又经历过引毒却并未死去,且有遇毒越来越活跃的趋势……这样稀奇的宝贝,或许真的能够在救了清麓山庄的庄主夫人之后继续存活下来。 但……它也是从引毒中存活的唯一一只“异类”,万一经不起折腾…… 是的,她担心的并不是清麓山庄庄主夫人的身体,而是自己的宝贝蛊虫。 比起那不相干的陌生人来说,盒子里如今正在休憩安眠的宝贝,才是她担忧的。 毒蛊引毒向来是用完离体便会死去,她不能保证她的宝贝给庄主夫人引毒完成之后还有残存一线生机,这是未知之事……或许天下再也没有一只毒蛊能够与之媲美,毕竟如此顽强之蛊,堪称百年难得一遇。 但……总得试试。 汐则垂眸。 清麓山庄的悬赏金额足足有十万两黄金,已经达到半个小国国库的地步了,足足可见其紧迫性。 排行榜第七名的都有十万两黄金,第一的呢? 汐则蹙眉仔细回忆,好像悬赏榜第一的……是刺杀那杀手榜第一的人?杀手榜第一不就是寒陵么……如今他在他们眼里算是死了吧? 秦无忧对上她审视的视线,汗流浃背,苦哈哈地问:“您有问题问在下么?” 汐则沉吟道:“悬赏榜第一是刺杀他,如此说来……千机阁已经拿到赏金了?” 秦无忧一愣。 转而面容失色,他立刻直起身子,追问:“江湖传言他已经死了……这传言是从一日前开始透露的!敢问姑娘在哪救的人?至今已经过去几日了?” 汐则眯了眯眼:“紫云瀑竹林,今日救的。” 今日? 怎么回事今日? “不好!”秦无忧面色寡白,看着小姑娘欲言又止,半晌又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如他猜测那般简单,只得道,“可折枝这般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啊?千机阁怎么会放出他身死的消息……” 障眼法?不像。 如今江湖第一杀手就坐在这里,身上看起来毫无伤口,精神奕奕的模样哪里像是重伤,怕是连点皮都没擦破。 千机阁不会无的放矢,突然传出此等谣言,定然是别有所图……可那传言怎么会如此笃定?活像是亲眼见到折枝死了一样! 真是见鬼了…… 他是知道千机阁一直在追杀旁边的青年,可是鲜少得手,寒陵性子漠然,断然不可能是因为见色起意和这姑娘走在一起,唯一一种可能便是这个姑娘在千机阁的追杀之下救了他,可若是救了他…… 这意味着千机阁定然是损失惨重,但是富贵险中求,得手了。 得手了吗? 可如今看他面色正常,眉眼疏淡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身受重伤啊? 难不成蛊族有蛊虫能……起死回生? 他可不觉得千机阁会谎报如此重大的事件,撒谎于千机阁而言毫无好处! 秦无忧思绪峰回路转,半晌看向面色惨白不像活人的少女,嘴巴哆嗦了许久,小声道:“姑娘?” 汐则眯了眯眼:“江湖第一杀手,被千机阁围攻,千机阁损失惨重无人生还,两败俱死……但我赶到的时候,信号筒已经用掉了两三个,有人试图报信……” 不……两败俱死? 她抬眸看向寒陵,他那个时候倒在地上……身上伤口她都了然于心,破破烂烂的衣裳,还有…… 还有一缕被切断的绳! “你的身上,本来有一个令牌。”她笃定地开口,几乎是断定,“但是被人割掉,取走了。那个人身受重伤,梅花镖杀了你之后拼死逃走,在某时一定会寻找机会释放信号筒!” 寒陵微微垂眸。 青年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如今不是在说性命攸关的大事,而是在谈天说地侃大山,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半敛,浓密的睫羽微垂,抬手从那个碎花的小包裹里取出令牌,放在她手里。 她把他救活之后,他其实回去过一次。 一则为了把那个拿走令牌的老鼠杀掉,二则为了拿回自己的佩剑。 “……” 汐则看着手心里的令牌,忽然想起自己下山之前还没看见他手里有剑,买衣回来之后他便握着了…… 他回去过。 而且极有可能,把那个侥幸逃脱欲通风报信的人给杀了。 她眉心微蹙:“他点燃信号筒了吗?” 寒陵看她。 她居然从那万年冰山的脸上看出了“点不点其实都无所谓反正我都可以杀光”的风轻云淡来。 若是点燃了信号筒,发出了“第一杀手已死”的讯息,千机阁放话,江湖上能知晓他身死也不奇怪。若是没有点燃信号筒,千机阁能如此断定他身死……千机阁连令牌都没有拿走,用什么来证明他身死?! 汐则垂眸思索半晌,看向秦无忧:“千机阁拿到赏金了吗?若是拿到,用什么证明他们刺杀成功?” 比起刺杀完之后才放出的消息,这更像是一种未雨绸缪……不,更像是一种笃定的预言。 还没刺杀完成,就已经放话他已死。 更何况还是一日之前的放话…… 为什么? 哪来的自信? 心底有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但……可能吗? 她压下心底的躁动不安,静静看着秦无忧,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无忧低声道:“要拿赏金,定然是有证物才能拿到的……如今折枝在此,令牌也未被夺去,如何能拿到赏金?” 汐则点了点头,心底绷着的弦松了些许,她呼出浊气,垂眸静思半晌,试图从记忆中搜刮出些许有用的信息来。 前世…… 他的确是死了。 彼时的自己在族中被族人关入地牢折磨得痛不欲生,若不是如此,她后来也不会遇见东方渊鸿,更不会让他有机可乘……若不是被磋磨十余年之久,她如何能被他算计?小小的甜言蜜语就能令自己言听计从,呵…… 上辈子她根本没有机会和所谓的江湖第一杀手有会面的机会。 所以他是被千机阁所杀,也正如记忆中的那样,千机阁后来名声大噪,成为天下第一阁。 千机阁办事向来稳妥,可如今他没死,千机阁却放话道江湖第一杀手已经死去。 谁有这般先知……? 或许不是先知,是有人如她一般,重生于世,才能如此笃定他已经死于围攻! 因为上辈子的轨迹本就如此! 她震悚地抬头看着他。 秦无忧不知何时已经出去,木门闭合,屋内闪着幽幽烛火,她心如擂鼓,脑海中天马行空将一切可能都映入现实之中—— 脑中轰然! 既然能有重生,那么孤本上那些荒谬事情,多数也是真的了! 借尸还魂,双魂一壳……她甚至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借尸还魂! 否则……否则怎么会从蛊尸变成蛊人? 汐则觉得喉咙有些干。 她盯着他:“你是他吗?” 突如其来的开口让他睫羽颤了颤,幽黑的眸子抬起来望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指代的是什么。 汐则重复了一遍:“你是他吗?我是说你的灵魂——你是江湖第一杀手,折枝公子?” 她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一点有用的信息。 寒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她看了他许久,确定他传递出来的意思是肯定了这一说法。 他是。 很奇怪……他分明没有说话,但是她能读懂他的意思。 他是那个杀人干脆利落的灵魂,不是别的孤魂野鬼。 她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她觉得他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