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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宫外的日子,也曾有过这样的山清水秀。”“如今,你把这一切都给了别人。”他自嘲一笑,“终究是我不如他。”“你知道就好。”万朝云很认真的点点头。他闻言轻笑,那笑容有无奈,伤怀,凄然,还有几分不服气,“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我始终觉得自己欠你一次盛大的婚礼,方不负那三世结缘,当初迫于形势,只能立你为妃,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他慢慢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年藏在心里很多年的话说出来,“在白鹿洞时,我便时常想起惹你生气的那些事。”“那时,马爱卿与我说,女人嘛,生气了就晾着,她会自己好起来,因为越哄越糟糕,后来,我明白了,他错得离谱,而我更是愚蠢至极。”说起马齐睿,万朝云便想到他那日的话,不禁一阵心惊,“他近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思想,竟把母亲的死怪在先生头上,我看他是再无能力做你的首辅了。”林见深冷笑,“他前世误导我,我便不再管他了,首辅之位是不可能给他的。”万朝云:“……”话说到这里,相顾无言,在他炙烈的目光下,万朝云别过头,如今想起前世种种想不开,幼稚又可笑,可能,矫情,是每个人一生都会犯几次的错。她不过是犯了回错,只是这错时间跨度有些大,贯穿了她一生。若前世,不钻牛角尖,好好做个贵妃,斗遍后宫无敌手,便也不会积郁成疾。所以啊,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做人呐,开心最重要,不开心的,什么疾病都会找上你,欺负你,让你越来越糟糕。“真的回不去了吗?”他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沧桑的眸子里满是期盼,期盼着她说些,让他能自欺欺人的话。“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陛下,别为难自己,或许你并没有那么爱我,你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只是我不像别人那样去抢夺你,只是我比较特别,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好,就让过去成为过去。”他安静的等她把话说完,然后摇头道:“我于你,从未憎恶。”“不重要了。”“重要。”他无比的坚定,“我落魄过,辉煌过,平淡过,未来可知,不再恐惧,不再迷茫,所以我异常清醒,我爱的,只是你,只有你,而不是特别的你,貌美的你,特别会挣银子的你。”“你粗略时,不修边幅时,邋遢时,不顾形象时,我都见过,深深刻在我心里,后来再想起,只觉得无比可爱。”“妍丽的女子,甜美的女子,清丽的女子,妩媚的女子,英姿飒爽的女子,我不是见过一个,或者两个,而是几十个,几百个,形形色色的女人中,我记得的只有你,放在心里的,也只有你。”风,有些冷,像是要来一场厉害的倒春寒,万朝云拢了拢广袖,他见了挡在当风口,目光炙烈的看着她。这天,这地,这风,这光,仿佛都不在了,眼里只有一个她。万朝云愿意去相信,当他洗尽铅华,当他尝尽人间百态,当他历经沧桑,之后,所剩下的感情,那份感情的真挚的,不可撼动的。但,她不需要了,在他身上用尽了所有能量,再也没有力气,去回应那份走到尽头,被标上颠沛流离的感情。她需要新鲜的,不一样的,能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年轻了的感情。从过去走出来,怨恨消散在一路披荆斩棘的时光里,再看他,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我心里有别人了,陛下,我很感谢,曾被你平等的爱过,不会因为我的不敬而降罪于我;很感谢被你安稳的爱过,不会因为我任性妄为而剥夺我在后宫立足的权势。我衷心的希望,往后余生,大兴国泰民安,盛世繁华,你不用劳心劳力,费尽心机,也不用为平衡朝局,而违心不得肆意。”“至于,煜儿,我相信那是我们共同的伤痛,就把他埋在心里,多行善积德,期盼他投胎在个好人家。”她说完微微福身,“陛下,珍重。”林见深眼睛瞬间便红了,看着她对自己行礼,看着她转身离开,那样的决绝,往日的缱绻情谊,早已不见,有的只是陌生而抗拒。风,吹来瓣瓣海棠,落在地上,就像他千仓百孔的心,零落一地,想努力去拼凑,却发现用尽了力气,也于事无补。该落的花,还是会落。“你放下了,放不下的是我。”他低头,眼泪落在地上,迅速晕开,不规则的棱角,如同会化作尖锐的刺,刺在他心头,疼得窒息。他一生,路很长,至始至终,她都在。突然,前方有了岔路,她笑着挥手,不管不顾的离他而去,投入别人的怀抱,独留他面对更加漫长而孤寂的路。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他以为他跟她不过是那天上飘的白云,总有聚散。却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万朝云回到长喜院,神情恹恹的,到了饭点,也不觉得饿,只想趴在桌上看追月跳来跳去的戏碟。“见到大殿下了?”陈谦走过来,轻轻为她披了件薄衫,“降温了,别着凉。”“先生,我在你心里,是怎样一个人?”也不知为何要问,许是庸俗的想表达,自己没有选错。“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292桂树之下,再无那人年难留,时易损。一晃,林见深要离开的日子到了。这一日,他起了个大早,亲自去菜园子摘了满满一筐新鲜蔬菜,洗净。小李子想要帮忙,他拒绝了。洗好菜,又去选了牛rou、鸡rou、鱼rou,虾和一些庄里人寻来的菌类,通通洗净,切好,放好。食材备好,他开始做汤锅和蘸水。做好后让小李子去请陈谦和万朝云,他要看看,他到底哪里吸引了她。才华?容貌?他也并不缺。——话早已说得明明白白,如今林见深要离开,没有不送的道理,陈谦与万朝云交换了想法,二人便相携着来到他临时居住的院子。见两人穿着同色的衣裳进来,林见深先是眼眸微颤,随即别过头,故作镇定的道:“以前在书院时,常与同窗吃火锅,我手笨,做得不好,还望老师莫要嫌弃。”原以为做了心理准备,再见面不会那般难受,然而他高估了自己,见到她情意缱绻的看着别人,锥心的痛随之而来。陈谦并不知他与万朝云之间的事,只隐约知晓他很早便格外关注万朝云,那时两人都还是小孩。饶是不知,也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人有着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