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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離經之地?紜宮 16

    

#149 離經之地?紜宮 16



    #149   離經之地?紜宮   16

    雖然兔子等人回來離經山了,但?紜宮卻依舊冷清。凌天和花惜晴不在,兔子去青雲軒和安然同住,宋千波記憶尚未恢復,無法開班授課,蕭淵平日只能在院子裡對著木樁修練,小妖獸們打不過他,各個自覺地結伴去別處鍛鍊。

    花醉山不認真習武,成天往夏嵐的池子跑。

    這天,蕭淵在院子裡練武,花醉山帶著猼訑過來找他,白兔霸道的踩在猼訑背上,猼訑與牠親近,穩穩的載著白兔過來。

    蕭淵停下動作,他轉頭看過去。

    花醉山表明來意,「今日夏嵐要驗收我的武功進程,蕭淵,你陪我去一趟罷。」

    這件事與蕭淵無關,蕭淵本想拒絕,可花醉山可憐兮兮的央求他,「夏嵐和我娘親關係親近,若是被她發現我這幾個月都在偷懶,她跑去告訴我娘親,我日後就要沒有好日子過了!蕭淵,我們兄弟一場,你就幫幫我罷。」

    蕭淵扶額,沉默半晌,他終究不忍心看著花醉山受苦,勉強答應下來。

    花醉山心裡打著小算盤,他悄悄看向蕭淵肩膀下那段輕飄飄的衣袖,心道,蕭淵就算再有天份,也不會比夏嵐這老妖獸還厲害,再者,蕭淵如今只剩斷臂,說不定他還有機會能夠打贏蕭淵!

    思及此,花醉山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二人一羊一兔來到夏嵐居住的池子附近。夏嵐在樹上打盹,花醉山叫喚她,「夏嵐,我來了!」

    夏嵐懶洋洋的做伸展,她搖頭晃腦,似乎還沒睡醒。蕭淵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他走向前,對著樹上的夏嵐拱手叫人,「夏姨。」

    夏嵐揉了揉眼睛,「你怎麼也來了?」

    花醉山搶在蕭淵出口前應聲,「蕭淵是來作我對手的,夏嵐,就不必勞煩您老為我傷筋動骨的了,妳就在旁邊看個仔細罷,待會,我定是叫妳大開眼界,佩服得五體投地!」

    夏嵐被他一套自信說辭逗笑,她本來要下樹了,這回又卧倒回去,「那你們開始罷,我看著。」

    陽光明媚,猼訑帶著白兔在水池邊走動。蕭淵離開的匆忙,沒帶上自己慣用的武器,只有當初花惜晴做給兔子玩的那條蛛絲鞭,這條鞭子傷不了人,想來花醉山就是看準了他沒帶武器,才要硬拉他過來作對手的罷?

    花醉山沒有武器,他使得一套拳腳功夫,他欺身襲向蕭淵胸口,蕭淵一個下腰躲避,花醉山回身,勾指抓向蕭淵肩頭,蕭淵感覺肩膀一痛,斜眼看去,肩膀處被抓破,滲出血液,染紅一片布料,花醉山竟然對他動了真格。

    蕭淵微微皺眉,花醉山面不改色的對他說,「蕭淵,你可以打傷我,但絕對不能贏我。夏嵐在旁看著呢,若是我們打得太過平靜,定會被她看出端倪的。」

    話語剛落,蕭淵眼底神光便微微一沉,他肩頭突地後縮,花醉山反應不及,被他往前一帶,踉蹌地往前踏了幾步,蕭淵順勢踩住他鞋尖,花醉山驚呼一聲,就要跌下去。蕭淵挺出另一側肩膀挨上去,花醉山撞上他的硬骨,痛得眼淚狂飆,到底沒有讓他丟臉的跌下去。

    花醉山紅著眼睛,眼底泛著淚光,模樣可怜,他氣道,「你!」

    蕭淵打斷他,冷聲道,「快動手。」

    花醉山一咬牙關,使勁對蕭淵身上打了一技重拳,蕭淵沒有躲開,這拳頭硬邦邦的,打得他險些痛暈過去,蕭淵忍耐著體內的氣血翻湧,他腳下步伐錯開,一技回旋踢,優雅的踹在花醉山的胸膛,將人擊退數尺。

    花醉山捂著發疼的胸口,嘴角掛著一縷血絲,他抬眼看向樹梢,夏嵐打了一個呵欠,好像不太在意他們這邊。花醉山對蕭淵使了一個眼色,蕭淵舉起手裡的蛛絲鞭,猛力揮動,鞭身不偏不倚的襲向花醉山。

    花醉山雙臂幻回原形,細長蛛腳顯出,前端銳刺上挑,長鞭被挑飛,他抓緊時機,衝向蕭淵,銳刺對準蕭淵心口處。蕭淵側身迴避,花醉山趁著他身形不穩時,趁勝追擊,使出一擊猛撞,將蕭淵撞飛至後面的大樹上。

    蕭淵卡在樹中,他捂著嘴,重咳一聲,咳出一掌心腥紅。

    夏嵐見狀,急忙跳下樹來,過去查看蕭淵傷勢。

    蕭淵沒事,花醉山武力不高,不可能將他打飛至樹上,他會撞樹,純粹是他借力使力,自己撞上去的,與花醉山無關。蕭淵會吐血,也不是因為他傷及肺腑,而是他自己咬破舌尖,為了做出樣子給夏嵐看。

    蕭淵是凌天和兔子的徒弟,夏嵐深怕蕭淵若有個三長兩短,恐會得罪兔子他們,她趕緊帶著蕭淵去青雲軒找安然救命,一時顧不得花醉山,花醉山倒也乖巧,就在池邊等待夏嵐歸來。

    還未正午,兔子在廚房挑菜葉,安然早晨去離經山北面的藥草園採藥,算一算時辰,她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兔子才在想安然,安然便從門口踏進來,她身後背著滿滿一筐的藥材。安然將竹簍放好,這些採來的草藥,還要再經過整理,才能拿去?紜宮換錢。

    兔子欣喜的朝她過來,安然把腰間的軟布袋解下來,遞過去,她溫聲道,「給,這是我在路旁鳥巢裡尋來的鳥蛋,中午可以燉了吃。」

    兔子接手後,打開一看,軟布袋裡一共有六顆鳥蛋。她驚呼一聲,「這麼多顆,就只我們吃嗎?」

    安然笑道,「夏嵐一連撲空幾日,我猜想她今天定會早些過來等的。」

    這說人人到,夏嵐緊張兮兮的跑進青雲軒,安然和兔子聞聲出來,正好撞見夏嵐扶著蕭淵過來,蕭淵為了逼真演技,沒有刻意止血,眼下,他衣襟處被嘴裡流出的血液沾染,蕭淵臉色有些蒼白,模樣懾人。

    這是兔子的徒弟,她自然愛護得緊。兔子急切的過來幫忙夏嵐,她們將蕭淵帶入屋內,安然從架上取來藥包,她淡淡的看向蕭淵,發現蕭淵也在看她,他倆眼神才剛觸及,蕭淵便慌張的移開,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安然打量著蕭淵,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地,她似是看出甚麼,她眸光微黯。

    安然也不將傷藥拿出來,就只立在原地。兔子見她沒有動作,急得過來將藥包取走,安然手裡一空,她側頭去看兔子,兔子神色緊張,很是在意蕭淵的安危。安然默默的看回蕭淵,眼底溫度冷了幾分。

    蕭淵肩上有五個深陷的血洞,兔子仔細的將傷口清理乾淨,才把藥粉點上,包紮。夏嵐翻出內傷藥要給蕭淵服下,蕭淵本想要拒絕,可無奈他這戲勢必得要做足,絕不能露餡,蕭淵假意推托一番,見兔子臉色微變後,他才妥協,服下傷藥。

    時辰將近午時。蕭淵身邊有兔子和夏嵐關照,安然便先行離開,去廚房備置膳食。

    兔子從夏嵐口中問出前因後果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蕭淵是在與花醉山比武時,不慎受傷,好在傷勢不嚴重,害她們幾個人虛驚一場。兔子放鬆下來,回頭要去找安然,她左右看去,不見安然身影,正覺奇怪,蕭淵忙著說,「師父,尊者方才已經離開了。」

    兔子啊了一聲,旋即慌慌忙忙地追出去。

    蕭淵對著門口,傻呼呼的笑了起來,「師父和尊者的關係真好,我也好希望尊者能夠喜歡我。」

    夏嵐愣怔的望過去,蕭淵又說,「就像師父喜歡我一樣。」

    夏嵐睜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她斟酌半晌,還是脫口說出,「她們關係不一般,怎能與你相提並論。」

    蕭淵似懂非懂的點頭,卻沒悟出夏嵐話中的意思,只以為夏嵐是以師徒作比喻,他沮喪道,「我自知自己斤兩,膽敢奢望尊者認我作徒孫?」頓了頓,他一改語氣,悶悶道,「尊者就連芯妤師父都不願認作徒弟了,又怎會看上我...」

    夏嵐害了一聲,一拍腦門。蕭淵奇怪的看過去,夏嵐卻不再說話,只連連搖頭嘆氣。

    一出房間,便能聞到空氣裡飄散著一股油煙味,兔子腳步一滯,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安然盤起頭髮,做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她微微低頭,熟練的在處理鮮食。兔子走入廚房時,安然微微抬眸,只一眼又收回。兔子來到灶前添柴,鍋中不曉得在燜煮甚麼東西,發出啵啵啵的沸水聲。

    兔子把夏嵐今日要驗收花醉山一事告訴安然,安然聽完來龍去脈後,只是冷淡的應了一聲,兔子覺得安然的回應甚是冷漠,她反覆思量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才會惹得安然不高興。

    可思來復去,未得結果。兔子實在不喜這種氛圍,她軟聲問安然,「安然我...我是惹妳生氣了麼?」

    安然持刀的手微微一頓,她好笑道,「沒有,妳何故認為我在生氣?」

    兔子抿了抿嘴,「妳方才對我好冷淡,我便以為妳是生我氣了,才會這樣。」

    安然搖頭,「我沒生氣。芯妤,妳徒弟才受傷,我如何能有興致談笑?」

    「噢。」兔子軟懦的應了一聲。

    夏嵐和蕭淵留下來吃午飯,蕭淵是傷患,需吃些清淡營養的食物,安然便在他的湯麵裡多放了一顆蛋。

    餐桌上四菜一湯,夏嵐好幾天沒吃到青雲軒的伙食,這回似是要彌補先前的錯失,她一連吃了好幾碗白飯,掃淨菜餚。

    蕭淵看著一桌美味,自己卻只有湯麵能吃,他心裡雖有遺憾,卻依舊很高興。這是尊者特意給他下的麵,碗裡還添了兩顆糖心蛋,蕭淵甚是感動,尊者這是在偷偷關心他嗎?

    蕭淵竊喜的看向安然,安然正在給兔子夾菜,冷不防被蕭淵注視,她抬眼覷向他。

    那眸光清冷中卻帶著一股深意,蕭淵臉色一僵,他似乎察覺到了甚麼,安然這是看出他在欺瞞她們裝病的事了?

    蕭淵擔心他裝病的事情暴露,趕緊低頭吃麵,不再東張西望,直到夏嵐清空碗盤,他才又悄悄去看大家的臉色。

    兔子注意到蕭淵的視線,她關切問道,「蕭淵,你臉色有些差,是哪裡不舒服麼?」

    兔子問話一出,夏嵐丟下筷子,也趕緊出聲問他,「是不是還有哪裡受傷,未做處理?你快老實告訴我們。」

    安然靜默不語,只看著他們。

    蕭淵見她們一個兩都是在關心他,他心裡越來越覺愧疚。他其實根本沒事,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拂去她們的關心。起初他未曾坦承,日後便更難去向她們坦白了。

    蕭淵朝安然遞去一個目光,他很是慚愧,可心中又感激著安然替他保密,沒有將他裝病的事交代出來。

    幾個人用完膳,夏嵐要帶蕭淵離開,青雲軒不歡迎妖獸是老規矩了,夏嵐不想礙著安然的眼睛,吃過飯便趕緊離開。兔子將她喊住,夏嵐一臉茫然的在院中等待,不多時,兔子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紙包,她遞給夏嵐,溫言道,「這是安然多做的包子。夏嵐,我將妳今天要驗收醉山的事情告訴安然了,安然知道後,便留心做了這包子,我也是在方才瞧見鍋中熱有包子,才知曉安然的心思,原來她也給醉山留了午膳。夏嵐,妳趁熱快將包子帶回去給醉山吃罷。」

    夏嵐應聲接過,她看向屋子後面那間小倉庫,安然方才走到那裡面去了,她注視著倉庫的方向,感歎道,「安然就是這樣的人,溫柔細心,為人好,卻不與人言說。我起初認識她時,本以為她這是冷淡,殊不知,她其實都看在眼裡,暗自關心著我們呢。」以至於,夏嵐來了離經山後便不肯走了,宋千波許是也因著這個原因,才要在青雲軒附近蓋建?紜宮,以作藉口留下。

    安然久居深山中,獨自一人,實在過於孤單,夏嵐和宋千波曾受過她關照,明白她的為人,也憐惜她。二人想要留在離經山,是發自真心要與安然結交,作伴。

    兔子和夏嵐看著同樣的方向,她眸光柔和,安然從倉房出來時,便是迎著兔子和夏嵐一副癡情的視線,她來到二人面前,一臉為難的看向夏嵐。

    安然打趣夏嵐,道,「夏嵐,我已經有主了,妳莫要這樣看我,以生誤會。」

    夏嵐和兔子不約而同的咳了一聲。

    兔子不曉得安然已經把她們的關係和大家坦白了,只以為這是初次,所以她現下面對夏嵐,很是侷促。

    可想來花惜晴不也和夏嵐在一起麼,那她有甚麼好彆扭的?兔子想明白後,覺得不那麼尷尬了。安然這話意有所指,兔子不好不回應,她又羞又急的說,「安然,我...我不會誤會的,我才沒那麼小心眼。」

    夏嵐看著二人,覺得自己莫名受到了的傷害,她心裡哀怨,為何花惜晴不在這裡呢?安然和兔子現下這是在欺負她只有一個人嗎?

    夏嵐哭笑不得道,「這都甚麼跟甚麼?妳們過份了啊,我也是名花有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