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休学和对峙

    宋径书出来的时间逐渐少了。

    姚琴在和他们聚会的时候提了一嘴：“好像很久没见到径书了。”他最近给她发得消息也变少了，她主动发过去也没见回复，他从来不会这样。总不会是知道照片是她匿名发给任岸的吧？

    她毕竟只是他们四人帮的第五个人，还不在一个学校，知道得少正常。

    卓亦和蘧浩对视一眼，轻咳了一声，不确定地道：“他最近都没找你吗？”不是吧，谈了恋爱就把姚琴扔一边了，以往也没这样过啊。宋径书的女朋友在姚琴面前向来是要靠后站的。沙梨的魅力这么大？

    姚琴很疑惑：“嗯，怎么了？”

    蘧浩睨了眼一旁晒太阳的任岸，道：“径书似乎新交了女朋友。”

    阮枝捧着果汁嘬了一口，果冻美甲优雅地在手机上点点戳戳，闻言漫不经心地补了句：“似乎是叫沙梨呢。”

    蘧浩敲了下她的脑袋，在她怒目抬头时又笑眯眯地朝脸侧亲了一下，好奇道：“宝宝，你在玩什么呢，新的P图软件吗？”

    阮枝把他推开，皱眉：“有什么不能说呀？又不是什么秘密，沙梨跟宋径书在一起怎么了？”

    这话说得，连蔡潇潇都呛出一口水来，踢了她一脚，给她使眼色：任岸还在一旁呢。

    阮枝这才意识到不好，缩起脖子，躲进蘧浩怀里，把人扒得紧紧的。

    不过蔡潇潇也挺奇怪，之前听沙梨的意思，似乎是很早就喜欢任岸了，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还跟宋径书搞一起去了？

    场面有点安静如鸡。

    直到任岸“嚓”“叮”地划亮火机，几人才回过神。姚琴坐到任岸旁边，手自然地搭在他腕上，柔柔地温声提醒：“这里不能抽烟。”

    任岸皱眉，把嘴里刚要点的烟扯了丢在桌上。

    姚琴默默咬了咬唇，任谁都能看出任岸因为这件事而情绪不佳。

    蘧浩适时提议：“要不去里面包厢？”

    任岸其实不太想把情绪带出来的，显得沙梨有多重要似的，重要的应该是宋径书得跟他低头道歉还要告诉他他俩啥时候搞在一起的，至于沙梨，会是他跟宋径书的过客！

    他拧着眉问：“宋径书最近都没跟你们活动？”

    几人纷纷摇头，任岸若有所思。

    蘧浩道：“要不...上他家看看去？”

    卓亦跟着道：“对啊，再怎么样，我们还有共同项目呢？就他能当个甩手掌柜，让我们帮忙盯着？”

    他这么一说，任岸想起来了，他应该把宋径书踢出去。

    几人搭伙一块出发了。姚琴坐的任岸的车子，许久没坐，她发现后座多几个不起眼的小玩偶，属于小女生才会喜欢的东西。

    “假期的时候，mama还问起你了。她...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情。”车子开到半路时，她这么说。

    任岸侧头很快又回正，姚琴的暗示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只淡淡道：“那是你的事。”

    他专注地开车，路边的风景半点都吸引不了他。

    姚琴偏过脸，踌躇着道：“要是我一直不跟她说呢。”

    任岸停在行止线上，转头好笑道：“你没病吧？”

    姚琴有些激动：“可我还是喜欢你啊。”她小声道，“而且...你现在也分手了...”

    任岸搭了只手在方向盘，过了红绿灯，简单地甩出两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烦躁地扭头，眉心微皱道，“再废话就下车”

    他可没宋径书那么好气，想到宋径书就抑郁。

    姚琴哑然，瞬间收敛了情绪，吸了口气：“我不说了。”

    到宋径书家楼下，任岸率先解了安全带下了车，速度快得不行。姚琴见状也急急摁开车门，追了上去。

    卓亦等人也停好了车，集合到一起才开始一边给宋径书打电话一边往电梯方向走。

    姚琴比较直接，她跟宋径书的关系好，电话都没打直接先一步上去了。

    到了楼层不客气地按门铃，按了很久，等后面的人从下一班电梯上来了，宋径书才来开门。

    他拉开门看到姚琴的脸时，顿了下，随后几乎是瞬间拧起了眉，说着意料之外的话：“你怎么来了？”

    配上他此刻的表情，摆明了不欢迎，甚至有点……厌恶？是她看错了吗？径书怎么可能厌恶她？

    姚琴愣了下，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笑：“来看看你，最近发你消息你都没回，有点担心你。”

    宋径书扶着门的手紧了下，一看到姚琴的脸，脑子里就自动回放沙果果虚弱、无可挽回的结局。

    他的眼神那么的奇怪，黝黑深邃，盯着姚琴一动不动，既不邀请她进去，也不说话。

    姚琴僵了下，小心地又叫了他一声：“径书？”

    宋径书盖下眼睑，再睁开时什么都没有了，他看向她身后，扯了下嘴角：“你们怎么来了？”

    后面的人道：“来看看你最近忙什么呢？”

    宋径书的视线和任岸对上，随即语调冷淡地道：“我最近不太方便，下次再聚吧。”

    卓亦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自然是不懂什么是客气的，直接越过姚琴推门进去，嘴里嘟囔着：“来都来了，谁还能走还是怎么？当我们什么人啊？”

    几个人就这么轻易地推开了宋径书家的门，任岸坠在最后一个。

    他快速浏览过宋径书的家，脑子里想的是雨天的客厅沙发、沙梨完美的胴体、婉转动听的呻吟，还有寄到手的照片。

    他斜睨了宋径书一眼，沉沉地吐出口气才进去。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众人环视了一圈，也没发现这地方跟之前有啥不一样的，便像以往一样随便找了地方坐下。

    蔡潇潇口渴了，当自己家一样去拿饮料，一打开冰箱，满柜子的紫葡萄饮料。

    不，应该说，只有紫葡萄饮料。

    她傻眼似的转过头，冲宋径书比了个大拇指，抱了几瓶出来。

    任岸目光幽幽地盯着，蔡潇潇硬着头皮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瓶，躲卓亦身后让他给自己拧瓶盖。

    看起来沙梨并不在。

    大家也都默契地没有提她，该游戏地游戏，该谈事的谈事。

    蘧浩看天色差不多了，过来悄咪咪地问宋径书：“沙梨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好早点撤，这时候碰上肯定是尴尬的。

    宋径书头也没抬：“不清楚。”

    蘧浩撞了下他：“我是为了避免待会儿撞上了不好。”他肯定是不会为难的，任岸就不一定了。

    宋径书出了口气，抬头，让蘧浩看到他的眼睛：“我真的不清楚。”沙梨都不稀得跟他说话，又怎么可能跟他报备行踪。

    蘧浩“嘶”了一声，一副这有点难搞的样子。

    蘧浩招呼大家提前走，宋径书送到门口，插兜站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下次找我打电话吧，我家..暂时不要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轻咳一声，挺尴尬，只以为他也是怕碰上沙梨，让她也尴尬。

    怎么一碰上沙梨，不管是宋径书还是任岸都突然有了男朋友的自觉了？懂得照顾女朋友了？

    众人都答应下来，只有任岸嗤笑了下，转身按下电梯。

    也就是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修身长裙，针织外套，手上除了一个装手机的小包什么也没拿。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沙梨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隐匿到人后，而不是像这样被所有人若有似无地关注。

    她淡淡笑着，冲大家点了点头，算是敷衍着打了招呼，迈步走了出去，几步就进了门，消失在视线里。

    她连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