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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破毡帽,端着个破碗,提着根打狗棒,蹭到了一旁犯困的中年乞丐旁边,坐了下来。那中年乞丐算是这一片的乞丐头子,他自己不但能守着晏月楼这块风水宝地,手底下还管着十几个小乞丐向他上供。他方才讨到半只晏月楼的肘子,吃的肚里油水丰足,此刻心情不错,便不向新来的小乞丐计较,拿棍子戳戳她的腿:“喂,小子,去别处乞讨。”唐瑛盘膝坐下,靠墙闭上了眼睛:“大叔,这块地被你买下来了?”中年乞丐大怒:“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他一个做乞丐的,如果能买下一块地,早做富家翁去了,用得着做乞丐?“既然不是你家的,我就坐在这里行乞,又怎么了?”中年乞丐一棍子打下来,没想到却被她从这头捉住,狠狠一拉,差点把他拉个大马趴,棍子也被她夺走了。“大叔,你吃饭的家伙都没了,还要跟我打吗?”中年乞丐:“……”继禁骑司一架之后,傅琛新包扎的伤口都没完全愈合,唐瑛在晏月楼的巷子里又跟一帮乞丐打了一架。京城的乞丐都是划片行乞,地盘都是靠逞勇斗狠打下来的,没想到遇上唐瑛,一个下午就令这一片的乞丐改换了头儿。那中年乞丐被她揍的掉了两颗门牙,一瘸一拐拄着棍子找别的地方乞讨去了,他手下的一名年纪约十四五岁的小乞丐用一口浓痰欢送他离开,又围着唐瑛巴结道:“常三平日没少欺侮我们,仗着学过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对我们非打即骂,以后我们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必受常三的鸟气。”唐瑛望天:老子目前也尚未脱贫,还吃香的喝辣的……这要求有点高啊。不过本着不能打击手下小弟展望未来的美好期望的心态,她还是“哥哥贵姓?”唐瑛上次跟傅琛骑马路过晏月楼,本来准备花十两银子豪爽一把,没想到被傅大人拦住了,去路过摊买烧饼的时候就见到常三在巷子里殴打两名小乞丐,而那两名小乞丐跪在他面前不住求饶,也未能让他停手。“姓张,唤我张二。”“张二哥。”那围上来的小乞丐一双眼睛黑亮有神,透着股说不出的机灵,也可能久在底层,学的油嘴滑舌,换个头儿跟换一家乞讨般容易:“我叫包子,就想每天都能吃到大rou包子。”唐瑛明白了,感情他那句“吃香的喝辣的”纯属喊口号,落到实处就是天天吃大rou包子,倒也坦诚的可爱。这个梦想容易实现,她拿出一块碎银子:“去,买几笼rou包子过来,二哥请你们吃!”包子都欢喜结巴了:“二二……二哥,真的请我们吃大rou包子?”唐瑛笑出一口白牙:“赶紧去买!”她今日行乞收入颇丰,正好犒劳新收的小弟。*******三日之后,姚娘收到消息。“姚姑姑,张瑛已经收服了四条街的乞丐。”姚娘瞠目结舌:“她还真去当乞丐去了?”“不止当乞丐,还收服了四条街的乞丐,做了乞丐头子。”姚娘:“……照这个趋势,多给她几个月时间,她岂不是要做京城里的乞丐头子?”“……姑姑说笑了。”姚娘笑不可抑:“小丫头越来越有意思啦。”姚娘收到的消息,傅琛也一样能收到。唐瑛做乞丐的头一日,他回府之时,门口已经挑起了灯笼。他才下马,守门的小厮接过马缰,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个人,朝着他伸手:“大爷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守门的小厮急忙喝斥:“哪里来的乞丐,一下午都来了三回,早说了让你滚远点……”后半句话噎在了嗓子眼里,眼睁睁看着指挥使大人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丢进了小乞丐的破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厮:“……”小乞丐点头哈腰:“谢谢好心的大爷,祝您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来年抱个大胖小子!”小厮:“……”您可真会讨巧诶!大胖小子?傅大人轻笑:“做乞丐好玩吗?”小乞丐提着棍子端着破碗跟在大人身后踏进了傅府,小厮听到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还挺有意思的。”直惊的傻站在原地,吹了半刻钟冷风才回过味来。唐瑛一个下午挑了两条街的乞丐头,收罗了一干小弟,灌了一耳朵的小道消息,比张青出门跟人喝茶收集到的消息更多,也许还更可靠些。譬如这些乞丐们对每家大宅子的了解都比街边喝茶的闲人要更留意,毕竟谁家府里采买的rou菜吃食更多,或者谁家今日叫了首饰铺子掌柜上门,谁家叫了绸缎庄的掌柜上门等等消息,可都是他们亲眼所见。再或者,谁家府里侧门今日送礼的看靴子的式样就是北地来的,装的东西虽然在盒子里,但重量可不轻,甚至还留了饭。能被主家留饭,要么关系亲密,要么送的礼合乎主人的心意,要么主人有意示好,欲与送礼之人交好。五花八门,她听的时候细细咋摸,顺道安排了包子带俩小乞丐多关注兵部尚书秦焕跟户部尚书房建安的府邸,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向傅指挥使详细汇报了。唐瑛做乞丐第五日,都快到了宵禁时刻,傅琛回府之后,在门口停了一会。往日他只要停在门口,唐瑛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跟着他一同回府。但今日奇怪的很,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人,傅大人颇觉奇怪,拒绝了小厮,亲自去栓马,顺便看看腾云跟傅英俊。结果他这厢才捡好了马,墙头便冒出来个小脑袋,呲着一嘴小白牙朝着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大人,好巧啊。”傅琛:“……”大半夜趴人家墙头,这是哪门子的巧啊?“你怎的不走正门?”唐瑛爬上墙头,人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门走不了,我今天……好像闯祸了!”她抱着破碗从墙头跳了下来,落地的姿势有点笨拙,不似往常敏捷,等到她站起来走路,傅琛才明白,原来是受了伤。“你这是好好的乞丐头子不当,又跑哪淘去了?”话音未落,忽然听得墙外面脚步声连绵不绝,一路直追到了过来,还有人粗声高叫:“抓住了没?那小子跑哪了?”唐瑛一指抵唇,做个噤声的动作,贴墙站着,听外面的动静。傅琛以眼神问她:你这是闯什么祸了?唐瑛指指墙外面,捂住了嘴巴。墙外面的人在巷子里找了一圈,还有人猜测:“那小子会不会跑到傅家?”“傅琛狠辣无情,凶名在外,那小子除非不想要命了,才敢直闯傅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