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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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月语重心长地捧着文鹄的手,嘱咐她有困难一定要及时跟府里说,文鹄感激不尽,背着一个包袱匆匆走了。 看着文鹄的身影走出照壁,林知月在心中欢呼一声,伸了个懒腰,准备施展计划。 一个叫方圆的小丫鬟临时被叫来接替文鹄的工作,她比文鹄小好几岁,玩心很大,对工作不很上心。文鹄看到任何林知月的需求,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她都会立马摆平,而方圆则是需要林知月主动表达需求,她才会慢吞吞的做事。 这对林知月来说再好不过了。 林知月的院子里下人不多,近身的只有文鹄一个,其他负责洒扫杂物,也经常会被安排到其他院子里,和林知月并不亲近。这能确保林知月在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时,没有人及时关注到她的任何变化。 方圆守在房间一角看一本给林知月开蒙用的图册,上面画着一些吉祥图样,还有简单的神话传说插画,正看得入迷,一抬头,林知月笑眯眯的脸出现在眼前。 方圆慌忙放下书站起来。 林知月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拉过一个木凳坐在方圆旁边,说:“喜欢看就看嘛,你喜欢画吗?” 方圆点点头。 林知月又问:“喜欢自己画画吗?” “喜欢。” “太好了,”林知月立刻摆出纸墨笔砚:“可以试着画一画,先从自己身边熟悉的东西画起。” 方圆疑惑着拿起笔,悬在白纸的上方,看似不知如何下笔。 林知月循循善诱:“比如咱们林府,你平时在府里做工,应该能画个大概吧。” 她从方圆手上拿过毛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小方块,指着说:“你看这里就是碧华馆,给这里添上我们的房子、院子里的花木……然后,再画别的院子。” 方圆接过笔,饶有兴致地在旁边添上了一个小院子,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是晟景院。” 晟景院是林明晖住的院子,在碧华馆的西北方向,林知月还没见过。林府里亭台楼阁很多,到林夫人的院子里要经过晟景院前面的茂密花木和一个大水池,这些设置把晟景院遮得严严实实,难窥其貌。 不过晟景院什么样,林知月并不关心,她鼓励地点点头,说:“画得真准,再画点别的院子。” 于是方圆念念有词的画了起来:“这里是元兴院,这里是玉振楼,画一个采意亭、加上芙蕖洲……” 能看出方圆是真的喜欢画画,完全沉浸在复原林府宅院的乐趣当中。林知月在一边干着急,林府在她心里有个大概的样子,但她最期待的建筑还没有出现。她在心里默念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边微笑回应方圆。 随着林府的面貌逐渐在方圆笔下成形,林知月最想看到的地方,也终于被勾勒了出来。 林府大致可以分成三个部分,第一是林老爷和林夫人日常起居会客的几个院落,以砖石地面和高大的房子为主,院子里的绿化大多是盆景,大致占了林府一半。第二是一些错落有致的小院,环绕着许多亭台楼阁,多有树木水景,又占去了林府的一半。第三是加盖在府外东边的一个四方院子,是林老爷找人规划设计五年才落成的林氏祠堂,也是林知月打算去一探究竟的地方。 方圆画画没有比例尺,却也凭感觉画得有模有样,整个林府的气派只从这未曾着色的画上也能感到八分。林氏祠堂有四分之一林府那么大,看样子里面也布置了许多花草树木,布局相对简单。 林知月暗喜:看起来很好潜入。 林知月激动地拿过地图查看,方圆的笔尖差点在纸上划出一条斜线。 “方圆,你知不知道我是从祠堂的哪里掉下去的?”林知月强忍激动,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 方圆疑惑不解,但还是指出四方院子里的一边房檐:“祠堂正屋上面。” 林知月看着那个地方沉思片刻,收起地图:“方圆,你今天画得真好,下次再继续画吧,我今天不太想听太多声音,你告诉其他人今晚不用来伺候了,就你守着夜就行。” “这怎么像话呢?” 林知月很意外,没想到方圆看上去对干活很不上心,却很有原则。 “大夫说我要静养,”林知月想了个由头,“每天晚上有那么多人围在我身边,我很难睡着。” 这话方圆明显听进去了,她点了点头:“我这就告诉她们去。” 林知月满意地看着她走出门去传话,低头端详起地图,默默制定晚上的计划,在内心预演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演着演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具备这个时代的任何常识,张嘴想要问问不懂的地方,但看着院里院外挽着陌生的古代发髻的侍女们,她又无奈地闭上了嘴。 刚才和方圆的相处完全超出林知月的意料,她原本莽撞地依靠着古装剧里的常识应付着这些古人,但方圆让她稍稍回过味儿来,这里的人不是电视剧里按照剧本行动的纸片人,说太多对他们来说没用的话,多少会引起怀疑。 不管了,随机应变吧! 林知月低头对着地图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把目标路线深深刻在心里,然后悄悄折起来放进被褥的夹层里。 随着窗外的日照越来越稀薄,林知月也越发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又一阵令肠胃抽搐的紧张,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 * 方圆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已经持续了一阵子,林知月在心中默数一百下,轻轻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方圆睡在床边铺开的一套被褥里,缩成小小一团,脸埋在枕头上,微微张着嘴发出梦呓,估计打雷也叫不醒她。 林知月蹑手蹑脚地走到帘帐外,在黑暗里艰难地换上一套便装,长出一口气,转身轻轻打开房门。 门外的月光比来到这里的那一天晚上还要明亮,一轮浑圆的月亮挂在深蓝的夜空中,今天大概是十五号或者十六号吧。林知月奇怪自己居然没向谁问问日期,她躲进院子里的阴影中,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快速向院子的正门移动。 正门边上守着一个中年妇女,靠在一把木椅背上打盹,脑袋垂在在胸前一下一下点着。 林知月迈开大步但缓慢无声地走着,她想起了夸张的喜剧默片里的演员,原来这种滑稽的姿势也不容易呢。 她把手放在门闩上,一点一点抽出来,粗木条之间互相摩擦的声音在她耳朵里被放大了数倍,令她不得不提心吊胆,时不时要回头看一看守门的妇女,好在这点声音比起夜晚里的虫鸣算是微不可闻。 最后一点粗木条被拿了出来,林知月回头看了看守门人。 守门人的脑袋不再像啄米似的不停点着,而是靠在一边,她喉咙里发出一些气声,调整了一下睡姿,这样一来她变成了背对林知月的姿势。 林知月注视着守门人,等到守门人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才继续行动。 她把门闩夹在腋下,慢慢拉开一边门板,门外的月光倾泻而至,她慢慢挪出门,转身透过门缝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守门人,用一条布带子将两个门环紧紧地绑在一起,这样门就不会因为没有门闩而大开了。 另一方面也是防止院子里的女眷发现异常要出门通报。林知月想,轻轻放下门闩,躲在阴影中朝着东边走去。 一路上林知月走得飞快,夜里的林府静悄悄的,只有一次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了打更人的声音,林知月知道打更人一直守在刚进大门的二层小楼上,林知月从西向东走,能听到打更人的声音说明林知月路程过半。 绕着林老爷起居的院子又走了一段,林知月远远看到一座小桥,通往几棵参天大树,那些树的后面就是从林府通向祠堂的侧门。 祠堂刚建起来不久,各方面还不算完善,除了安排人日夜守着伺候香火,还要有人及时从林府里调用物资,所以侧门从来不关,由每晚值夜的人仔细看守。 林府各个出入口都有人看着,林知月估计祠堂里也有。 她沿着墙走,估摸着快到祠堂边角,丢了一把石子进去。 墙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听到有人上前查看,立刻猫着腰跑回侧门,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发现祠堂里灯火通明,右手边能看到祠堂的正厅,里面一层又一层摆着不少牌位,看得出来林老爷费了不少心思增添牌位,让林氏一族看起来像个高门大户。 林知月撇撇嘴,又把目光移向左边—— “啊!”她尖叫一声,感觉心脏要从胸膛里蹦出去。 门的左边站了一列家丁,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齐刷刷地看着林知月。 林知月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耳边传来一个尖细、带着一种奇怪的嗡嗡声的声音:“鲁莽,真是鲁莽!自不量力,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