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差一个字 第三章 宠
第二章 差一个字 周晴钥虽是初登基，但毕竟打仗费钱，加上她嫌麻烦的性子，并不打算大修宫殿或新选使子入宫，反而能减的减，之前的宫中仆役使子，年头到了该出宫的统统按时送出，其余没位份且守宫砂还在的，先留用。 入宫男子们的守宫砂乃是各家官家贵胄们有机会送孩子入宫的人家，在男娃十岁前点上的，大了就点不成了，而且只要xiele阳精便会消失。民间一般不点，只有要入宫的男子需要验看。入了宫没有宠幸或者没给位份前的公子，一般称为使子，做些侍奉役使之事，若没有适时出宫，留在宫里管了一些事，也被称为应常；若是有幸能得到宠幸，晋为少使便有了位份，再往上，依次是长使、美人、贵人，贵人按照宫制只有四个，而再上面的贵妃，就只有两位了。 要说这沈季华相貌并没有很出众，以周晴钥阅美无数，他的相貌只是中上，在一众普通使子之间也不甚突出。 那日周晴钥领人在宫内四处检视熟悉情况的时候，走到了卓翠园，正赶上使官（宫内侍奉的女宫人，有品级）奉命点名此处伺候的使子， 正点到：“沈季华” 听到沈季华的名字，周晴钥的心突的颤了一下，见此人微弯腰福了福，走到了留用的队伍里，与旁边一个圆脸的使子谨慎谦虚的笑着。 周晴钥拧眉，“只差一个字”，不由心里生出几分不喜来，匆匆走了。 走出了卓翠园，周晴钥的脚步慢了下来，微微抬头看向不知何处，喃喃“季涵……”“你在哪儿”。 周晴钥本无心于皇位，一直在外游历，任大周一团混乱，她只是醉心山水寻访美人儿，不止自己国内，也去她国。南国气候温暖，适宜作物生长，国虽不大，但鱼米丰富，实力不容小觑，算是与大周并立的强国。美人儿也多。沈季涵是南国刚刚声名鹊起的美人儿，不但相貌出众，且颇有才情，他不久前才参加诗会，一首好诗蜚声全国，而他的样貌，也被见过的人赞不绝口。 只是，大抵是木秀于林，一阵妖风起，谣言滔天，沈季涵就这样被淹没在谣言里。到处都是被谣言影响下对他恨之欲死的声音，有人说他罪大恶极，有人说他该千刀万剐，有人说见他就要打。沈季涵也从此失了踪迹。 开始周晴钥还找了真相的证据试图解释，说出沈季涵的冤枉，然后她才发现，没人在意。 那些人只是想在南国皇帝及各级官员面前表现忠心，表现她们的为主卖力。另外一些人，本就对人嫉妒得紧。普天下的男子既不能生养传宗接代，又天生不擅长语言文略，只空有一把子力气，不能取仕为官，生来，便只图有个好样貌，或是能识得几个字，有机会入得了好人家的法眼嫁进去有个依靠，也可以免沦为以粗使卖力为生，被人挑拣虐待还不一定能吃上这口饭，更惨的，便是落入贱籍失了自由，任人买卖。 大户人家自身实力在呢，儿子总归不会过得太差，但也讲究门当户对或者更上一层，常会有为了能去嫁个好人家，互相明争暗斗，可制造谣言这种下作手段，一般人是不屑于用的，毕竟谣言相斗两败俱伤。除非对方是个压根不屑于此的真君子，或无力一争的平民。很不幸，沈季涵两者都是。 周晴钥心凉了凉，突然，就想当皇帝了。 先拿下大周的皇位，再灭了南国。 这是在她完全失去沈季涵消息的日子里，觉得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也是唯一想做的事。 一个原本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人，突然想杀遍天下。 大周的乱象有些年头了，只不过幅员辽阔家底丰厚，未损根本，周晴钥作为大周皇位继承人选之一，虽无心于皇位，本身的实力却也非同一般，从边疆到中心各处的匪患动乱，她亲率卫队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打下来，没用三个月时间，俱已平定，朝廷上下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个闲公主终于肯为国出力，她就带着壮大了数倍的队伍，一举进京杀进了皇宫。 只有亲近的几个亲随知道她为了沈季涵的事生了气，而她更气的，是她从小到大所信的是非公断、善有善报轰然崩塌，而她无能为力。她从前逍遥浪荡，是因为她信天道有常，信善恶循环，没什么事需要亲自动手，可如今，她一想到沈季涵所遭受的，便心痛不已、恨意翻涌，还好，至少还没有他罹难的消息，她找不到他，那些害他的人也找不到。 亲随兰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到主上笑了。岂止不笑，简直无喜无悲的，从前她们主上可不这样，只是如今见到主上如此，搞得她也天天皱着个眉头。 主上原来虽说懒懒的，游走各地也总是歪在塌上，天生自带的风流惬意，让看的人也欢喜。如今却总是坐不住，许是马背上征战数月一时惯了，在宫里也总要到处走走，只是除了沈季涵的消息，没什么能牵动主上的心绪。 这日周晴钥正信步在宫内走着，忽听园子里传来一阵笑声，这没心没肺的笑声似有感染力一般，莫名让她脸上也松了表情，循声过去，两个使子正提水浇树，其中一个挤没了眼睛，笑得一脸傻气的，不正是那个叫沈季华的。周晴钥刚因笑声松了些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名字相似罢了，人差得远了，哼” 一甩袖子，走向了别处。 过了几日，周晴钥夜间批完奏折，独自晃到园中，前方月光下，一个高挑的身影略显寂寥。她没有动，就那么看着他，他看着月亮，周晴钥想到那个挤没了眼睛的傻气笑脸，心中一动。良久，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走了，周晴钥才回过神来。 “那个傻子，竟也有如此寂寥孤苦的样子”。 第三章 宠 登基大典后，原来府中的各夫侍、侧室，也入宫晋了位份，诸事忙完，后宫说要庆祝一下热闹热闹，周晴钥没拦着，总归进宫的使子们个个有才有艺，便着韩美人随意去办了。 初五那天，宫中男眷们聚在白希园，众使子们见皇上没来，都不急着登台，倒是晾了好一会儿，沈季华拉着一个圆脸的使子，两人尴尴尬尬的上了台，说抛砖引玉，演个滑稽戏。结果是个讽刺世家公子端着架子装模作样的滑稽戏，演毕台下一片寂静，两个使子也尴尬，不住的给台下行礼，拘谨的后退，突的传来了清越的笑声，其实演的是真好笑，讽刺也到位，只不过观看的人大部分是被讽刺的那个，只少数中肯的看了乐趣，但见公子们面色不善，也不敢笑。 众人望去，见到大笑的人乃是不知何时来到了的皇上，忙下跪请安磕头，周晴钥示意平身，看着台上，笑意未减，朗声道 “沈季华，今晚来养心殿” 说罢，大笑着离开。 所有人都傻了眼。沈季华更是一脸懵的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这是……”，使官带几个应常过来搀扶，“恭喜公子，陛下今晚要召幸，奴婢带你去准备准备” 沈季华不敢相信的看向旁边跟他一起演戏的圆脸使子，“二哥”，刘使子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是大好事，快去吧” 沈季华被带着沐了温泉，验了砂，换了装，打扮停当，天黑后，被轿辇送到了养心殿。 周晴钥正歪在内室榻上看书，使官来报沈使子到了，点了头让人进来，其他人退到中室，关了门。 泡过温泉的沈季华，皮肤愈发白嫩，因为紧张，薄唇抿着，两颊却染上两抹绯红，他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往前走，亮晶晶的眼睛想看陛下又不敢看，根本忘了要行礼。 周晴钥虽然喜欢看，但这么高大的男人露出如此无措的情态，她却有些不忍，笑着伸出手，沈季华好像得了大赦，一下放松了，也没扭捏，迈步过来牵了皇上的手， “陛下”，声音略哑， 周晴钥轻摩挲着手中修长漂亮的手指，看着眼前人，这是从沈季涵出事以来，唯一一个让她看到，心里会泛出笑意的人，初次见面，她因名字而心里排斥，二次见面，她怕是因为名字才喜欢了那笑脸而更加想躲避，月下背影，她已经将二人彻底分开，想给沈季华一个公平的机会。直到那出滑稽戏，真好啊。有趣得很。而眼前的人，也可爱得很。 “怎么想起来要演滑稽戏的？” “是刘使子，他平时就喜欢研究这些，这些年与他相熟了，也感了些兴趣，平时也一起研究” “你与他……” “什么？”沈季华不解，下瞬又明白过来，红了脸“是好朋友” 周晴钥喜欢这份灵和坦荡，只要没有那种情意就好，她可不喜欢拆别人相好。 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沈季华险些压在皇上身上，忙用手撑着榻，一下子这么近，沈季华的呼吸不由重了起来，随着脸和耳朵越来越烫，一股情欲悄然漫上了他的眼睛 “陛下……”声音比刚才暗哑好多。 周晴钥笑了，抬手用食指在他胸膛隔着衣服随意滑着，上好的丝绸，手感丝滑轻薄，聊胜于无，感觉到人有一瞬的呼吸不畅，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沈季华只感觉原本聚在头脸的热流都随着眼前女子的手指的触碰，瞬间聚到了小腹，一种渴望突然就浓到化不开 “陛…唔…” 还没等他再喊完，温软的唇就吞掉了一切 好软……好香……好甜…… 沈季华想要更多，他张开嘴，吮吸着，身子向下压去。 周晴钥将人抱住，翻身将人压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