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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关闸?”唐糖还以为唤的是自己,正琢磨当不当应声,那头真来福居然应开口在答:“殿下有令,停止饲喂血鲵三日,为陛下积福。”“可陛下前几日还应下,说是待开了锅,要端了鲵汤犒赏三军来着。”来福头头是道:“你也知道是待开锅之后再赏,犒赏还差这三两天么?耽误了陛下享用天赐灵rou,你们哪个来担待?”唐糖躲藏暗处,悄悄告诉纪陶:“亏得他们在这种地方干活,还有心念着血鲵汤,真是邪了门。三哥你看,他们的衣裳都极厚,我估摸着是防止滑下去被鱼咬了。”纪陶爱理不理哼了声。来福指着其中一人,又道:“横什么眼睛?还不明白什么是停止饲喂?就是今夜这些破鲵全得给老子吃素!你,下去关闸。”唐糖听笑了,也不管纪陶理不理,亲热拉着他问:“这个来福是不是林步清扮的啊,放狠话一点都不狠,口气一听就是他。看来这个地方早就在齐王掌控之下了,彭老儿派的人大约亦被齐王半路扣下,根本没能入内。”纪陶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还生着气,依旧不为所动。唐糖也不恼他,不遗余力地夸:“你教那么多人扮成来福公公,就是为了故布疑阵,好令我更加安全罢?啧啧,费心啦,画得可真好,我和林步清扮的来福都好逼真。”一脸谄媚,纪陶看都懒得看她。远端那人本来极横,被林步清的狠话吓着了,支吾着:“公公您别不信我,水底闸上有十二道锁,惟有席公子处才有钥匙,我等如何会有?”“究竟为何上那么多道锁?”“分工不同,其一是放水闸,其二是人饲料传送闸,其余九道乃为狱门闸,就算我等有那十二把钥匙,这些鬼东西都在水下,谁分得清哪把开哪把?来公公,既是为陛下积福,您只是要关第二道闸罢了,去请一趟席公子能费什么事?还是饶了我等罢。”众人纷纷告饶。唐糖大惊:“狱门闸?”林步清同有此问:“狱门闸难道不在监狱那里?”有人因为此刻受制于他,自然忙着解释:“因为监狱太大,水下的狱门总闸是一月才开一次,一旦打开,就会同时开启所有监室之门,并于其间腾出几道极宽的通道,乃供狱中放风之用。”“都是席公子跑来开么?”“席勐是大公子哥儿,哪里肯做这种臭烘烘的事情,反正自从我们来这儿,每每都是由席勐将钥匙交与一名白发佝偻的老犯人,用绳子将他吊下去,教他下水去开的。”“就这么吊到水下去?他不会被鱼吃掉么?”“这个池子乃是蓄养饲料的池子,血鲵不来这里,当然,血鲵也不喜欢吃他。”“为甚?”“因为血鲵即便离了水依旧十分凶残,杀鲵是一件极考究功夫的大事,普通人可杀不了它,且鱼池子里头九曲十八弯,也经常需要有人清理残渣污迹。故而有几个身体强健的犯人,常年被喂食睡花,那毒花的药性十分可怖,但血鲵不喜那花,所以也不愿近他们的身。”唐糖捉紧了纪陶的手,他们说的这个下水开闸的佝偻老人,正是纪伯恩!难怪大哥的目光如此郑重其事,看似简单粗鄙、由他划在手上的一副地图,那根本是他精心绘制的生命之托!唐糖忍泪忍得艰难:“纪陶,我必须下去,我们放干了池水,再将狱门打开。”纪陶舍不得:“无论如何不能下池犯险。”“这个池子水下无鱼。”“光那气味,你如何能忍?”“大哥那个样子且忍过来了,我忍一时便认不得?我是有多娇贵?”“不行。”“我不下谁下?十二头锁,三爷开到天亮能不能开完?”“哼。”“你不要总是哼,也对着我笑笑嘛。”“笑不出来。”“你笑笑,孩儿们想看。”纪陶不忍心,强挤了个笑容,唐糖乐极:“其实你不知道,三爷不笑的样子,依旧是春暖花开的,怎么都藏不住呢。”纪陶无奈叹了一声,嘱咐道:“一会儿于底下一切小心,无论见着什么都不要怕,若是觉得不适就先闭上眼,知道么?”“嗯。”林步清耳朵极灵,隐隐听着空旷室内竟有旁的人声,警惕问了声:“来者何人?”唐糖哀求半天好容易方获纪陶首肯,急急便冲出去:“来二哥!”众人望着两个从身形到模样穿着无不相同的来福公公,也是呆了,包括林步清自己:“……”唐糖挥手打破尴尬:“来二哥,我、我、我是……去福啊。”林步清颇有些忍笑:“去……福,你来做什么?”唐糖指指身后:“陛下不日就要离此返京,故而命我将道长请到鱼池,为众生作法祈福。”……半个时辰之后,唐糖变身个臭熏熏的公公,眼前铺开十二道脏污不堪的古董锁。“再好的锁泡在这样的污水里也要生锈的啊,秃鹫家族,净会糟践好东西。还好也不是每一把都残了的,我挑几把带回去,可惜了的,”纪陶忙着为她抹干头发,正是哭笑不得:“这东西你居然不嫌弃。”她现在好像都忘了,此前她潜下鱼池,足足吐了五六回,所幸今日食之甚少,干呕居多,并无什么可供倾倒之物。有林步清的掩护,二人在众人转移后顺利入得鱼池,合作将底下十二枚闸锁一一撬开,并将闸门一一关闭。至于监狱那头如今又面临着甚样的sao动,想必秦骁虎先抵彼端,齐王殿下早已部署好了一切。“不是我不嫌弃,道长,是你骗我啊,说什么用粪便做的基肥,分明是白骨……腐尸……”“何苦还去细细回味?”唐糖摇头笑:“忍不住啊,将来想想,大约也是很值得回味。”“的确,这是头回共浴,回味自然无穷。”“呃……你不生气啦?”纪陶拨开她眉毛上的污渍,继续替她擦头发:“我有什么办法,到头还不是要容你任性一辈子的?这一年好去处一个没沾,墓室、鬼屋、鱼塘……倒是一处臭过一处。”“还真是,我现在保管比齐王的那个曹小姐还臭,换了衣裳,脑袋还是臭。还好彼此彼此,道长也是个臭的,一把白胡,现在全成了臭胡子。不过最好还是找个地方洗洗。”纪陶笑盈盈将她一番打量:“别洗。”唐糖瞪眼睛:“难道就一直这么臭着?”纪陶正欲开口,来福自另一端急急奔来。这回来的是真来福,瞪着对面那个臭烘烘的来公公傻了眼,这是……掉了回粪池么?“道……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