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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且预备了许久,这会儿照着习俗预备什么新房,怎的一眨眼工夫就回来了,这算什么路数?“有什么话明早再说,早些歇息罢。”老头儿本欲很快放人,想想却又极是不甘,招招手唤,“糖糖过来……”唐糖想到就快能去休息了,心头竟是有些雀跃,欢蹦两步跑上前去。岳常垣就是想将这个小孩仔仔细细看一遍,却愈看愈是难过,唐糖发现外祖父的老泪竟是全数噙在眼眶之中,慢慢亦受了触动,踏踏实实跪下行了一个礼:“听说我娘同爹爹当年算是私奔,这是替我娘跪的。”她回首看看纪陶,纪陶很识眼色,迅速上前亦同跪了一回。老头儿心肠软了软,本欲伸手扶起二人的,终是忍住只挥了挥手,转身道:“我也要去休息了,明早再见。”方才与舅舅初见,他倒是说了很多热络话,这会儿领着他们往新房去,岳霖却一路反复要唐糖多担待。他好意款待他们,为什么要他们担待?唐糖很是心惊,压低了声问纪陶:“我怎么觉着我外祖父不像是要害我们的样子?”纪陶一向很警惕的,此刻亦笑道:“你别多想了,的确是不像。”“可我又很忐忑。”“我也忐忑。”“赵思危行前提醒我说,溪伯族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耐?我从前并不知母亲亦是这一族的人,也从无机会了解,你知道么?”纪陶眉心跳了一跳:“怎么可能?”唐糖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线索:“你真的知道!是什么?”“我从前到南凉的确听说过古溪伯族人,可以站立着睡眠,难不成……”作者有话要说: 纪陶:新房里没有床……大纲菌:入乡随俗罢纪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常……-----------------------晋江送红包按钮出故障了,死活送不出去,窝会补送的~hoho☆、钦天监唐糖头都大了:“不……是罢。”纪陶捏捏她的手,然而她隐隐总觉歉疚,是不是真的要站着睡觉……从门面上看,着实想不到半山镇这样一个半隐居之地,还能有这样一处大得惊人的宅子。岳财主府第的庭院楼阁的风格亦显然有别于中土,唐糖舅舅领他们迈过三座流水带桥的拱门,终于到了一幢形似古堡的房子跟前。唐糖一直牵着纪陶,提心吊胆抬眼望这栋屋子,除了看起来的确有些异族风情,实在也没能看出什么特别来。“舅舅,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不同?”“呃……其实没什么,我与你舅妈新婚时候也住过一模一样的新房,将来唐糖的两个表弟婚礼,也必定会延续此种风俗。”他再次要唐糖多加担待,又劝他俩无论如何将就一夜,总而言之,这绝非他这个当舅舅的意思。然而他们还不曾推门入内,舅舅告辞行开几步,忽像是想起什么停下回了身,忽然递过来一柄刀来。唐糖吓得连退数尺,牢牢护在纪陶身前:“这……是又是什么风俗?”舅舅藏起刀刃,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望望纪陶,含蓄道:“姑爷留的这胡子款式可是近年最流行的云鬓胡?舅舅也只是听你两个表弟刚才于底下窃窃议论才知道,说很崇拜表姐夫的胡子,说也要留这么一种款式的,被我痛骂一顿,两个猴头连胡子都未长齐,如何修得出来?诶,你外祖父年龄大了,许多年又未出过这半山镇,许是看不习惯这些中土风潮。”中土风潮?唐糖狐疑侧目,这时候才仔仔细细抬眼看了看身边人的下巴,真是脸都丢尽了!外祖父如此细致,方才光线不佳,唐糖一直就不曾留意纪陶的胡子,她之前在车上玩心甚重……什么倒霉的云鬓胡,光顾蜜意浓情,全然忘了纪陶这胡子还是花的,她方才才修了一半!唐糖更是觉得对不起纪陶,默默低头接了那柄剃胡子刀,告辞了舅舅,领着纪陶入那神秘新房中去。幸亏之前问了纪陶,这古溪伯祖人的新房才没让唐糖气昏过去。堂皇并挑高了的圆形房间看起来十分气派,壁上四处都悬了烛台,点亮了这屋子更显辉煌璀亮。然而屋子里显然无有床榻,屋中间随随便便挂了一只网织的吊……床。古溪伯族的先祖确然是狩猎为生,这是他们致敬先祖的方法么?就好像是在外赶路打猎的人,天晚不能归,为了临时扎营,随随便便挂上去的一样。这个吊床还小得出奇,分明只够睡一个人的。唐糖都快哭了,拖着纪陶就欲夺门而出:“三哥随我回车里头休息去,不带这样欺负人的!”纪陶将她一拽:“别这么莽撞。”“我莽撞?他们口口声声,说三哥是我领来的姑爷,非要留宿。也不说要如何殷勤款待,偌大一所宅子,连个像样睡的地方都不肯给,根本就是存心刁难……”“我不在乎,反倒更有兴趣知道外祖父刁难的缘由,他与祖父……过往可是有什么过节?”“你心眼是大,我可比不了,无论如何先跟我离了这宅子,你有兴趣自己回头慢慢查去。这还是自家人么?好容易以为认了门亲,分这么个吊床我睡,欺侮唐小姐我从小没娘呢。”“挺随和一个小家伙,忽地闹什么大小姐脾气?都说了入乡随俗。”“可……”“小傻子,莫不是觉得在我跟前失了面子?”“呃……”“如今何以还分这些?糖糖,你只想着在这世上,你最亲的人是谁?”“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说得轻巧,我要是不认识你家,你在外新娶了我领上门,我一边遭了你祖父冷眼,一边又被纪方欺侮着,你怎么想?你现在就相当于我领上门的小媳妇。”“你舅舅又不曾欺侮我,给我剃惹人发噱花胡子的家伙,也不是舅舅。”“你!”纪陶郑重劝:“你外祖父与祖父显然早年就相熟,对那些我们苦查不到的唐府旧事,在他老人家说不定就是信手捻来,我们好好顺着老人家的心意来,将他哄得高兴了,到时你想问什么……无往不利。”唐糖哼哼笑:“也好啊,三哥自小老少咸宜,我且看你明天如何摆平那个厉害老头儿。”“你放心,先乖乖上床睡觉。”“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不睡?”“我替你守夜。”“当真?”“我这一天睡得不知多饱,前几天记下的有些正需一一写下,方便整理,我点个灯不碍罢?”唐糖有些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走去晃一晃那个绳编吊床,将两头挂扣的牢固程度仔仔细细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