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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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阵跟着学话,“都一样的。” 江茴戳她的脸,“小机灵鬼儿。” 鱼阵摇头晃脑,“嘿嘿,小机灵鬼儿。” 师雁行失笑。 而且就目前来看,陆家酒楼的加盟实在很有必要。 师家摊子和王桃的组合就是弱弱联手,犹如三岁幼童怀抱金砖过市,迟早引发外人觊觎。 哪怕王桃再如何能干,她毕竟是个半路出家的新人,根本吞不下青山镇这么大的市场。 但陆家酒楼不一样。 在镇上盘踞几十载屹立不倒,饭菜味道暂且不提,为人处世和经营方面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有陆家酒楼的加盟,不仅能分担聚集在师家摊子和王桃身上的火力,在市场扩张方面也会事半功倍。 多个盟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这回就算陆家酒楼能补票上车,也失了先机,狠狠长个记性,以后想必也就不敢在自己面前摆谱了。 挺好。 下午家去,刚进门没多久,郭苗就来了。 这些日子生意越发好了,单靠师雁行和江茴两人根本忙不过来,就把郭苗雇了来打下手,一天给几十个钱。 光这些日子师雁行她们委托去下面收购的菜蔬和鸡鸭,郭家姐妹两户就赚了不少,正感激呢。 最初郭苗一家子都不好意思要,说不过邻里间帮忙的事儿,哪儿能要钱呢? 但师雁行是抱着长期雇佣的打算的,还是坚持给。 有了工钱,郭苗活像打了鸡血,每天干劲十足。 师家这边稍有动静,小姑娘就跟收到信号的遥控车似的嗖嗖跑来,洗菜洗菜斩鸡斩鸭,又帮着推磨打扫,恨不得干出十个人的活儿来。 在乡间女人们找点活计不容易,郭苗很珍惜。 后天要去郑家了,师雁行打算弄点新鲜玩意儿。 她去张屠户那里要了一大条嫩里脊,才要下手,郭苗就眼疾手快冲过来,“我来!” 在家里她也是一样干活的,在这儿还有钱拿,不多干点,她总不安心。 有自己在,东家就别想干活! 师雁行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再看看人家的,只好罢了。 她让郭苗先将里脊rou切成细条,然后锤打成rou泥,自己在一边调味。 郭苗话不多,只埋头干活,心道这饺子馅儿还怪讲究的。 倒是江茴没那么多忌讳,“这是啥?” 师雁行习惯性卖关子,“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天色不早,郭苗捶打完“rou馅儿”,谢绝了晚饭邀请就家去了。 每天有钱拿就跟做梦似的了,再吃人家晚饭,简直丧良心! 师雁行把那rou泥放在镇上买的油纸上,隔着再垫一张,然后用擀面杖擀成薄片。 江茴越发糊涂,这到底是个啥? 民间冬天也常在炉子上烤东西吃,师雁行去西屋翻出铁架子来,看了一回,有点愁: 这也忒粗了,rou饼搁在上头一准儿漏下去。 江茴倒是灵机一动,翻出来一个粗铁丝网的筛子,“这个,没用过,我给你洗刷干净了!” 师雁行一瞧,嘿,这个得劲! 只到底寒碜了些,看来还得弄个正经烤炉。 铺了rou糜的筛子底铁丝网就架在炉头上,又特意将下头的炭火用灰埋起来半边,小火慢烤。 在炉火的催发下,rou味儿混着香料慢慢散开,填满了屋子的边边角角。 里脊rou没多少肥油,可烤了这么些时候,仍渗出一点油脂,师雁行都拿小碗接了。 厨子见不得浪费。 回头或是煎东西,或是调了馅儿包包子包饺子,都好吃。 看火候差不多,rou片也收缩许多,师雁行又翻出蜂蜜来,调和了蜂蜜水抹上。 蜂蜜这种东西,甭管古代还是现代,都不便宜。 就这么一小瓶,大半两银子呢! 好在用得也少。 刷了蜂蜜水的rou脯颜色渐渐加深,慢慢显出一种异样瑰丽的灿金色来,那香气也越发繁复动人了。 母女三人整齐地吞了下口水。 要了亲命了,光猪rou就够好吃了,这还加了那许多香料,竟还奢侈地刷蜂蜜水! 谁敢说不好吃,简直要遭天谴的! 师雁行将rou脯翻了个面,照样刷蜂蜜水,一边刷一边难免遗憾。 纯天然的rou脯固然健康,颜色到底寡淡了些。 市面上那些红棕油亮蜜汁般美丽的rou脯,里面基本都加了红曲素,不然根本出不来那么好看的颜色。 可惜rou脯是临时起意决定做的,家里没有红曲。 赶明儿可以问问豆子和桂香家,之前她们家中办喜事染红鸡蛋,就是用的那个。 前后烤了大半个时辰,rou脯已经很像样子了。 油润润,亮闪闪,浓香随着热气滚滚袭来,浸透了衣角和发丝。 喘口气都是香。 撒点芝麻,师雁行将烤好的rou脯取下来,微微放凉,趁机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 “尝尝!” 她用油纸托起两片,分别递给江茴和鱼阵。 江茴其实有点馋,但开始摇头,“看着就好,你跟鱼阵吃吧。” 师雁行失笑,“没事儿,咱们都吃,你帮我品鉴品鉴。” 见自己不吃,鱼阵也在旁边干咽口水,江茴扭捏了下,果然尝了一片。 “好吃!” 捶打的rou糜格外有韧劲儿,烤制后口感很难形容,扎实又绵软,香脆又柔韧,特别有嚼劲。 里面加的香料和外面刷的蜂蜜水说不出的配,直接把猪rou本身的鲜美翻了番,简直,简直都不像猪rou了! 越嚼越香,口水直流,偶尔嚼碎几粒芝麻,那厚重的香气骤然窜出,几乎把人香个大跟头。 江茴心道,这可太适合下酒了。 或是宾客们饭后谈事情,对着小酒儿来上几片,或是聚会时佐茶,说说笑笑,多美啊! 鱼阵嘴巴小,牙齿也嫩,吃不了那么快,咬着一片磨牙,口水哗哗的。 好次! 也不必问,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 师雁行意犹未尽舔了舔唇,掰着手指数,“明儿再做点五香的,麻辣的,都用油纸裁块包裹好了,送人不丢面儿吧?” 江茴和鱼阵就都点头。 何止不丢面儿,简直太有面儿了! 郑家一直很照顾她们的生意,这回又去,合该送点东西。 但人家有钱,太贵重的她们送不起,也不合适,倒是这个奇巧精致,正好。 晚上睡觉前,江茴照例盘账,师雁行在一边练字,鱼阵盘腿儿在炕上数钱。 自从家里经济宽裕之后,师雁行偶尔就会给鱼阵零花钱。 倒不是为了让她买什么,总觉得不能委屈孩子。 江茴劝了一回,没劝动,只好单独又给鱼阵缝了个小荷包,专门装零花钱。 其实统共也没多少,就几个铜板,但鱼阵高兴坏了,每晚睡前必要数一回。 “一个钱,两个钱,三个钱……” 小姑娘跟做什么国家大事似的,认真得不得了,仔仔细细将铜板从荷包里掏出来,在跟前整整齐齐排成一排。 师雁行看得好笑,偷偷往里加了一枚。 结果,坏事了! 鱼阵数到最后,“咦?!” 多了一个! 小姑娘挠挠头,重新放回去,再数。 还是十一个! “介介!”她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吭哧吭哧爬过来,扒着小炕桌凑到师雁行眼前,神秘兮兮道,“多了一个!” 师雁行忍笑,用手指勾勾她软乎乎的下巴rou,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哦,那可能是像院子里的母鸡一样,时间长了,自己偷偷生小钱了。” 鱼阵哇了声,“蛋蛋钱!” 江茴:“……” 你这都在教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鱼阵深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