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人生宛如一张白纸，经歷就如同画

    「我们的活动申请书又被退下来？」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被退下来，我不明白明明他们需要的内容都已经完整的写上去，经费也一次次减少，我们都已经退让这么多步，学校还是没办法让这活动通过？

    「我和其他干部讨论过了，应该不是内容的问题，申请书整个活动内容目的都很完整，我想应该是学校不想在这种地方花钱，他们觉得这个活动对学校没有任何的帮助。」

    「哪里没有帮助？到偏乡教孩子画画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他们给学生设计活动都要提到对学校是不是有帮助，那这是一件善事，对学校哪里没帮助？」我无法接受这种只想着有无利益却没想到价值的理由。

    「出钱的是老大，校方也有他们的考量在。」杜子祈将申请书拿起来，「但学生也有权利向校方讨一个说法，我们现在就去找主任，我想听听看这个活动无法通过的真正理由是甚么。」

    我们走到主任办公室前，莫约等了快半小时，负责社团活动的主任才走出来。

    她笑容可掬地问，「抱歉同学，让你们久等了，先进来吧。」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的理由，「我们想跟主任谈一下我们美术社这学期的规划跟方向。」

    「规划？什么样的规划？」主任将活动申请书收下开始翻阅。

    「我们上学期跟团员讨论过后决定到偏乡的国小去教他们画画，因为偏乡小学资源也比较少，所以这项活动需要学校提供一些用具的经费，主任，我们活动的宗旨是想要让偏乡一些喜欢画画的孩子能有资源学习，但如果我们把这份活动申请书交上去退回来的理由是这个活动对学校未来没有帮助，我们真的无法接受这种理由。」

    主任大致的把企划书给翻阅一遍便把申请书闔上，「详细的内容我会再看过，不过你们些的经费估算可能要通过很困难，你们要不要再讨论一下经费估算的问题？」

    杜子祈再次反驳，「这是我们最保守的估算，我们预计购入十五盒彩色笔、十五盒蜡笔、十五组水彩用具跟五十张的白纸，团员去的车费、餐费我们全都没纳入经费里面，我们并没有要贪学校什么钱，我们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帮助孩童而已。」

    主任也点点头，「我能了解你们想帮助孩童的心情，这样吧，我会再了解活动的方向，至于经费的问题麻烦再给我这些用品的厂商跟价钱，我们之后再来讨论，好吗？」

    「可以，谢谢主任。」杜子祈礼貌性的点头。

    「好，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你们先去准备下午的课程吧，之后再谈。」主任站起来要送我们出去，「之后有任何消息会再通知你们。」

    我刚要准备开门门就被打开了，而且开门的人居然是那位没礼貌的新室友，原来他真的是这间学校的，但他怎么会来这里？

    「学长，又见面了。」杜子祈热情的向他打招呼。

    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看杜子祈的样子，新室友跟他很熟？

    「差点就忘了你们没见过面。」杜子祈微笑的为我介绍，「这就是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位学长，你看着他的画很久。」

    被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惊觉，「他就是asa？」

    我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没礼貌的讨厌鬼竟然会画画，而且还画得这么好。

    「是啊，有甚么问题吗？」

    他这么问，我才发现我太激动了，「没事，只是有些讶异。」

    「学长也是来找主任谈事的吧？那我们就先去上课了。」杜子祈看着我，「走吧。」

    我跟随着杜子祈离开，我回头时，门已经关上。

    昨天那幅画依然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原来那帧画是他的作品，而他本人就像他的画风一样阴冷、让人无法靠近。

    ???

    「莹莹。」在远处就可以清楚的听见向晴的呼唤。

    叶子航也在，我走向他们，一块走进美术教室。

    美术教室不大，但却摆满各种雕像与画架，墙壁上也掛满歷届学生的优良作品，这教室凌乱却又有一种属于艺术的自然。

    我很喜欢在这种环境下作画，只可惜我再也画不出可以让人惊艳的画作，现在的我顶多就是画画一些可爱的卡通人物或者是技法粗糙的作品。

    至于要勾勒出人像的神韵以及大自然栩栩如生的模样，这些对于手曾受过伤的我都已经是遥不可及，专业的画家一看就看的出来我的画是非常不专业。

    舒韵展也来了，看她画上的进度应该是来有一阵子了，我很喜欢看着她画画，她总会散发出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纵使她只是坐在那听课，也会让人忍不住的朝她看去。

    我拿起铅笔开始在白纸上画着，今天的作业是素描人像，这是向晴最擅长的部份，她握起笔熟练的已经将脸型勾勒出来。

    叶子航也是，短短几分鐘，已经画出眼睛的部分。

    而我跟往常一样，作画的速度很慢，因为手腕的关节受过伤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弯曲，相对来说，画平面图就困难许多。

    莫尉走了进来，他是美术社的指导老师，听说他已经带领美术社将近十个年头，来当老师之前还曾举办过自己的小型画展。

    他一走进来，舒韵展就停止动作看着他，而莫尉也一样看着舒韵展，他们之间总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曖昧。

    我无法确定我观察的是否正确，但确实莫尉对舒韵展特别关心，总是喊她出去讲事情，舒韵展平常待人都是面无表情，但是只要见到莫尉她总会露出不易被察觉到的喜悦。

    「韵展，出来一下。」果然，她又被叫出去。

    大家都似乎将这事情当成例行公事，刚开始还有人会讨论两人的关係，后来这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大家很自然的也不再私下讨论，但大家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莫尉在追求舒韵展。

    美术社公认的女神就这样死会了，而舒韵展对大家的流言蜚语从不解释。

    不久后，舒韵展又回来继续提笔画画，果然回来的她嘴角又带着隐隐的微笑。

    向晴放下笔伸伸懒腰，「总算是画完了，我的腰啊。」

    外头已经是漆黑一片，但美术社的每一个人就像是着魔一样，没有一个人离开，大家都专注精神在自己的画上，这也算是一种自然形成的习惯，每个人都会把美术社的作业完成才回家。

    我们也是，向晴技巧熟练，总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早完成。

    第二名就是叶子航，别看他平时rou啷噹的样子，他学画画的时间也长达十年，他说他们家的人都是走艺术方面的工作，所以他们家也算是艺术世家。

    向晴靠了过来看着我的素描，「今天的速度有比较快，有进步喔，今天手不痛吗？」

    「今天状态不错，不怎么会痛。」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要趁着这顺畅的手势一次画完，「再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她也很体谅我，「没事，你慢慢画，不急。」

    上交完素描画的作业后，我们三人便压底声音的离开教室，我们经常在这个时间点一起离开学校，今晚的空气带点湿气，很凉爽。

    叶子航和向晴家在同一个方向，于是我和他们都会在某个大型十字路口道别，他们直走而我要左转去搭公车。

    今天车站没有甚么人，等了约五分鐘公车就到了，下公车还要走段路才会到家，这里似乎下过雨，地上都有些积水，走着走着却看到新室友就在前面，他也这么晚才回家？

    虽然他待人冷漠，又不爱笑，但是知道他是之前美术社的学长又是那幅画的作者，便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总感觉他冷淡的面孔下藏着心事。

    「新室友。」我快步的走到他身边。

    他微微侧脸看我，「我有名字，别老喊我新室友，还有，我跟你好像不太熟。」

    我忍俊不禁，他竟然还会在意这个，至于甚么熟不熟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随便找个话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上课。」他淡然的说。

    「上什么课上到这么晚？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

    「应该不关你的事吧？」他神情淡漠，口气更是冰冷。

    他走路走得很快，使得我也必须加快速度才能跟上他，「江凡寅，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冷？我有问题要问你。」

    他没有回应我，我便直接问，「为甚么你要画出这么黑暗的作品？我不是不喜欢你那幅画，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很轻，为甚么会想要画出这么让人心情压抑的作品？」

    这是我看到这幅画很好奇的点，看到这幅画不知道为甚么我总会觉得沉闷，心里隐隐作痛，我不懂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当我知道这作品是他画的，我就对这幅画里的意境更加好奇。

    同时，也对创作这幅画的人感到兴趣。

    他终于停下脚步，转向我，「这幅画只是我心情的舒压，没有为别的，一幅画故事的意境不应该由作画者去解释，你应该也清楚我说的话，如果你真的对我的画这么有兴趣，那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画这幅画背后的涵义到底是甚么。」

    语毕，他又迈开脚步。

    我被他方才的一句话给怔住，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