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男帝嫉妒心起，小太监疯狂上分
2.男帝嫉妒心起，小太监疯狂上分
??? 当今天子年少践位，又是男子主国，这皇位坐得艰难。尽管有先帝遗命，朝中不少老臣也更倾向于几位番王。 湛梦书才匆匆到了玄武门，便被小黄门请进了小轿。 新帝虽为男子，比之先太女和先帝，却更为勤勉。 每日四更半就整装待发批阅折子，五更天就正襟危坐在御书房等着她来授课，六更天顶着繁重的天子朝服听底下大臣们扯皮。 如今已是五更半了，今日耽误了些，但愿陛下不会怪罪。她心中叹了口气。 “大人可算来了，陛下现在御书房里看书呢。” 远远瞧见湛梦书，陛下身边的安公公便迎了上。 “陛下用过膳了吗？”，她问。 “还不曾呢，今早陛下喝了半碗莲子羹，饮了口清汤，就在不肯用膳了。” 安公公眉眼生的好，做些夸张表情也算可爱。说完这句，他又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陛下从四更进去御书房，就不许底下的奴婢再进去伺候了，大人请小心。” 一身朱红朝服的隽美女子闻言，默契笑道：“多谢公公提点。” 直到那抹红从御书房的门后消失，安持玉方才如梦初醒。 安持玉并非是自幼服侍陛下左右的老人，只是那些人都在皇权更迭中死了个干净。这大总管的位置便落在了他这么个不忠不义之人身上。 头一次遇见小湛大人，是在浣衣局后头的小道上。 彼时父亲辗转为他筹谋，入了宫闱做了一个小小的浣衣男官。都以为宫墙内是富贵泼天，荣华无尽，却忘了富贵的本就富贵，荣华的本就荣华。一飞冲天、一鸣惊人，都不过是权与势披着的外衣。 大宣朝一百八十一年的冬天太难熬了，宫里宫外多少人都盖在那场大雪里。先皇贵君谋反，铁甲的兵士一路杀进了朱雀门。 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侍比之重重保护里的主子们，更像是被圈养的rou食，折辱虐杀，极尽暴虐。 漫天的雪和污秽的血在宫道上驳杂不堪。可他却看见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皎洁的月光。 随母亲入宫参宴的湛梦书穿着文官的制服，手里却提着一把长剑，衣袖翻转，身姿飘摇。而月光如水，印射在她的脸上，恰似神女降世，救他于生死之间。 …… 此时才将将立春，宫中的花却都开了，一簇簇、一朵朵，姿色万千，尽态极妍。安公公难得停下来，看着御花园修得辉煌的亭角，第一次感觉到从自己身上流过的岁月。 “师傅？师傅？” 身后隔着几步远的小徒弟估摸着时间，上前来提醒安公公。 “陛下早朝的时辰要到了。” ———— 晨钟撞响之时，新皇东方瑄正与挂了太傅虚职的湛梦书无声对峙。 湛家庶父爬上嫡女的床，这桩丑闻自然逃不过日日关注着小湛大人的新帝。 初时听闻，东方瑄便划烂了一本奏疏。满目的红与纸屑映进他眸子里，带着诸如厌恶、嫉妒的情绪被阖上。 她就连一个……任他如何不满、愤怒。一身朝服的女子似乎都毫不在乎。 “陛下，该早朝了。一众阁老想必也等急了。” 湛梦书躬身退让，不欲再辩。 “湛卿何须着急？朕是天下共主，谁敢质喙朕？” 少年国主早已经褪去了年幼时的婴儿肥，脸颊因为连日累牍而清瘦下来，举止间尽显皇家风范。 长身玉立，脸色如冰，语气平平难掩怒意。反而叫他不那么像一位天子了。 扑通一声，是湛梦书直跪的声音。膝盖和冰凉的地板撞出一声闷响。 “还请陛下切勿任性，程阁老和蒋阁老如今已有投靠陈王之意，就等着借机生事助长陈王气焰。届时陛下岂不是在朝堂之上更为艰难？陛下——” 女子抬高了声音，宛如凰泣。 清隽单薄的脊背在匍匐之下突显，朝服的暗纹随着骨骼的起伏而跌宕，直至被鸦色的腰带拦腰收紧。 东方瑄的眼神停留在那道鸦色上许久。 再开口时声音便低哑了些，一语双关：“湛卿又在逼朕做出选择了。” 她想要主圣臣良的局面，想要东方家的帝位稳固正统。 也仅此而已。 “为朕更衣吧。” 御书房门无声打开，进来一队更衣太监，见到如今最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跪落在地，向来温和的陛下也难得怒容，皆是战战兢兢。 偌大的殿中一时只余下衣摆窸窣。 片刻，宫人们被穿戴整齐的东方瑄挥退。 天子冠冕掩住了他的脸，让他得以肆无忌惮地看着眼前跪立的人。 母亲惨死于宫变，祖母一力保他坐上皇位，姨母们精心策划一场场谋逆之事…… 这王位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珍宝，是至高支配的权利顶端。 可他即便拥有了王位，却离自己的所愿之人、所愿之事越来越远。 王位和皇权是一道天谴，将君与臣划分到两块永不相连的土地上。 从前他与眼前的女子青梅竹马，玉台纱障，而今她却一次次告诉他，早不是当初。 早不是当初。 “朕登基以来，常感孤寂。湛卿可知？” 东方瑄缓步走向湛梦书，目光从她头顶到脚尖，一点点流连。 他止住了湛梦书将要开口的话： “湛卿不知，朕明白。朕只是在相，祖母坐上这帝位时，她也会有朕这种心情吗？” 话语间，新帝已然迫近。 四目相对，心绪繁多。 最终，湛梦书拱手再拜： “陛下，众位大臣正在大殿等候。” 昔日种种都在女子垂眸拱手的端方姿态里被掐断了。东方瑄强忍酸楚，拂袖而去。 他不是没想过将她囚起来，生生世世都绑在一起。可他如今做不到。 他还要更集中的权势，更忠诚的狗。 —— “小湛大人，陛下走远了。奴扶您起身。” 安公公弯腰将跪了半个多时辰的湛梦书扶起来，劝解道： “近来程阁老又上折子弹劾您，陛下心中有气也是难免，小湛大人莫要放在心上。您在陛下这的倚重可是臣子里头一份的。” “安公公善解人意，陛下身边有您，不知多少臣子愿为陛下效死。” 湛梦书不在意地笑笑道，边揉着腿边打趣。 “哪里哪里，小湛大人可折煞奴了。”，安公公赔罪道： “您慢些走，奴扶着您。” “唔，我自小习武，底子好的很，公公不必如此小心。” 被仔细护着的湛梦书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推诿。 “小湛大人得先帝倚重，奴仔细些，陛下问起，底下也好有个交代。” 安公公垂头答道：“大人最是心软，怕是见不得小太监们受罚的。” 闻言，湛梦书记起来初次见安持玉，便是他在飞琼宫外受罚。 因着打坏了先帝宠君的花瓶，还是个小太监的安持玉顶着六月里的天跪得脸色发白。 “哈哈，倒叫安公公知晓了我这心软的毛病。公公只管扶着罢。” 得到想要的回答，安持玉便不再开口了。两人沿着廊下一路慢行。 短短几十步路，却仿佛走了许久一般。 ******** 好清水，写的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