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

    几缕幽香携风飘进珠帘，红木砌成门槛，竹编织躺椅女孩素白张脸，红烛爆芯点着弱光，映着女人难堪神色，薄纱湿透肌肤。

    香津黏腻在身上，姜清楠被惊的一身冷汗。

    拽紧指尖喃喃自语，手背覆上额间，湿冷。

    润泽唇白神色凝重，那缓神木香嗅进鼻腔，眉宇才松懈下来。

    妇女青布沃裙，双鬓斑白眸色幽深，笨拙手脚对女孩关心口吻，见她毫无血色端着茶杯颤出不少水渍，放在木桌面上。厚实掌心覆上女孩冰凉掌心。

    喝了药又在堂前吹着凉风，难怪是那样寒！

    女孩眸子清润冒着水汽，雾蒙蒙的。瞪大眼睛嗓音颤抖“奶妈，奶妈…”

    几日前瞒着去了梨园庄，二少爷生得好大脾性，乌黑着脸训斥了女孩一顿，被禁了足。

    罚跪在院落前厅不过几个时辰，落了大雨发烧晕了过去。醒来过后便是这般娇弱不堪模样。

    这梨园的事说实话妇女不懂，不过是女孩贪玩罢了，何须那般暴怒呢？

    妇女怜惜眸色，倏地掌心灼热是女孩泪珠，睫毛轻颤掉落泪珠，啪嗒砸在她手背般。

    “呦，怎么是个爱哭鼻子的？羞不羞呀都是个大姑娘家家的。”

    “听奶妈的话，不要去梨园了，你父亲正恼着！你不要再去触他眉头？”姜清楠眸光闪过，她这般惊骇并非罚跪，而是几年前那雷雨夜里，漆黑只见得鬼魅影子，还有满地猩红血迹被雨水冲刷过，那血水腥味至今挥散不去。

    胸腔翻江倒海呕吐感，令她头晕目眩，止不住喉间发涩。

    他父亲恼怒不过是大老爷在外养的私生子，大老爷正打算将那儿子认祖归宗，她那素未谋面的三叔，也不知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老爷子才将人接回。

    许是姜昀身故对大老爷打击太大，缓了好几年才振作过来，除了姜景怀记起原来还有个流浪在市井的私生。

    几日之后的家宴，暗里藏着波涛汹涌姜清楠就算再愚笨，也看清了局势。

    不过与她何干系，父亲向来强势惯了。偏是她不喜的要学，而她喜的无非梨园几曲，却很奢侈，姜景怀从来不让她碰，甚至说是厌恶她触碰。

    他说鱼龙混杂之地，女子养在深闺可怎能如那男子那般肆意。她反驳曾见父亲进了烟花柳巷之地，招了妓可有那肮脏，可有那鱼龙混杂？

    果不其然讨得教训，依稀带着那药膏清香萦绕着。那脸颊红肿是奶妈冰敷才缓去，脸颊伤是好了，她想也许都好了，可鼻间隐忍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