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章 平生所遇不平事,拳拳递出锤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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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色彩斑斓,流光溢彩的桥,一座通向老烟枪口中如梦如幻光彩琉璃秘境的界桥。 它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梦幻,却又如此的不真实,它就若传说之中那星空银河之间跨连仙凡二界的朦胧仙桥一般神光氤氲,美轮美奂。 徐长安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难以想象,世间竟然会有如此梦幻的虹桥。 他此刻虽然迈动步伐,却高高抬高了一条腿久久没有踏下。然而之所以如此,竟是因为他在欣赏深渊上这座如梦如幻的虹桥之时,竟是不知不觉间自惭形秽。 他觉的如此肮脏不堪形如乞丐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如此美丽的天堂,他根本就不配踏上如此仙气氤氲的虹桥。他甚至觉的即便是自己的倒影,投影在了如此美到极致的风景中都是一种亵渎,所以在不知不觉间,他迈出脚步之后,不仅没有前踏,反而神思不属间,倒退了一步。 老烟枪一见此景,眉头一皱,心中对于徐长安的心思早已通透,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此景,所以他非常清楚,徐长安为何不进反退。 虽然这等事情屡见不鲜,可是心中早已对徐长安在青莲剑冢内的道路留下了悄然轨迹的老烟枪,心头不免一沉。 这终究不是一个好的开局,莫看这只是徐长安小小的后退一步,却是其大道之上不可避免的一道天坠。这种深埋在心底对自己的怀疑,对自己的不自信,对自己的否定,终将在日后的大道境界及修为境界的节节攀升之中化作天渊,阻碍其一步成神。 至圣先贤曾说“千里之堤,以蝼蚁之xue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便是此理。 徐长安可是老烟枪心中的帝剑之才,他虽然不能修习青莲剑仙的传承,但却并不是说他不能尝试通过青莲剑仙的试炼。只要徐长安通过了试炼,负担起了最后的重任,老烟枪们九条老鬼,便会摆脱守道人的拘禁,重返天地。 这其中的区分,他们九只老鬼可是在数十万年前就想的明明白白,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培养了这么多奇才,都无一人可以获得最高传承的认可,那就更别说去尝试试炼了。 但是徐长安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帝剑之才,是第一个引动血色剑气仙莲主动吞噬的剑道奇才,所以他此刻才会默默的跟着徐长安,就是为了督导这个一看脑子就不好使的徐长安修炼。 只可惜当初这帝剑之才,委实坑爹了一点,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令众老鬼纷纷散去,毕竟一个不能修仙的武夫实在难以引起众老鬼的兴趣,也难以令众人为其指点。 可老烟枪不同,他本身就是武夫,且曾经是牛皮哄哄的伪神绝颠大圆满之境存在的武夫,是人世间最接近武神的几人之一存在,所以他并不会看不起武夫,也不会小觑武夫。 相反,当他得知徐长安只能修炼武道之时,心下竟是不知不觉间,有那么一丝小颤动,因为他冥冥中凭借着灵觉之力的一种玄奥感应,他总觉的青莲剑仙传承最后会落入一个武夫手中,且近年来这股直觉越来越强烈,而今竟真的来了一个武夫,由不得他心下不颤动。 不过他最终没有把自己内心的直觉告诉众老鬼,因为他怕自己众鬼又是一场空欢喜,所以他一直忍着没说。即便当时徐长安要选择离开时,他也不曾说破自己的直觉,让众鬼阻拦,因为一次次的失落之后,他真的怕了,怕再一次失去那渺茫的希望,怕那种拼尽全力金满怀期待和希望,却最终失望的感觉,所以他任由徐长安离去。 然而下一刻,当徐长安无法离去之时,老烟枪忽然觉得上天似乎是在回应老烟枪的直觉,是在告诉他,徐长安就是他们解脱命运的上苍之子。 所以老烟枪才会不厌其烦的跟着徐长安,督导他的修行,毕竟徐长安境界太低,若无老师指点,光凭他自己修炼,老烟枪并不觉的,这只雏鸟能修炼出个所以然来。 即便他的跨境界战力,已然惊世骇俗,可老烟枪毕竟曾经是个伪武神啊。 可是此刻徐长安的表现,无形中又让老烟枪的心中飘来了一抹乌云。 他虽然很想直接告诉徐长安,不要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可是人世间,有些事情你若不让他自己去发现,去理解,他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你苦口婆心告诉他的道理,所以老烟枪虽然心中不爽,可也只能将此记在心中,想着如何能够潜移默化的消除这个心结。 老烟枪上去对着徐长安的屁股就是一脚,他虽然是鬼魂,没有实体,却早已在那修养魂魄的养魂殿内修成了鬼道,一股磅礴的阴冥之气呼啸间撞上了徐长安的屁股。 徐长安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扎进了那美轮美奂梦幻至极的廊桥之上。 “啊” 徐长安发出一阵惨叫,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气愤不已的一会揉着脸蛋,一会摸着屁股道“烟枪老鬼,你搞什么?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前辈。可若是你不尊重我,可别怪我出口伤人。” 徐长安乃是金刚之体,他本来应该对这点小事毫不在乎,但奈何一处摔的是脸,让其觉得尤为尴尬,还有一处踹的是屁股,让其心中羞愤,所以此刻他才如此激动。 可若是平时,他顶多叫骂几句,绝不会与人抬杠,只是不知为何,那老烟枪一脚踢中其屁股之后,他总觉的屁股凉飕飕的令其毛骨悚然,所以他才会开口说出那翻无礼之言。 老烟枪悠悠的嘬了两口烟,对着徐长安的叫嚣毫不在意,他只是独自行走,悠然的飘摇在流光溢彩华光泛滥的梦幻长廊之间,随后淡淡的说到“再美的桥,他也是桥,是给人用脚踏实行走的;再美的花,他也是花,是给人欣赏的;再美的剑,他也是剑,是给人用来杀人的,你连这点都搞不清楚,你还练什么武?你难道会因为杀你的人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放下手中屠刀么?你连这点都看不清楚,练什么武?” 徐长安穆然惊醒,这才意识到为何老前辈刚才踢自己屁股,原来是在指点自己修行,要自己内心不要为外物所动。 徐长安虽然心中清楚了这个道理,可还是做起来艰难无比,他此刻总觉得自己每一脚下去,都是在玷污这座若梦如幻的桥的美。 不过此刻他已然身处其中,他便不得不继续前行,所以即便徐长安此时小心翼翼,可他终究再缓缓前行。 老烟枪回头看了两步,发现徐长安在听了他那暂时与其心中魔障无关,却又能帮助其走上虹桥的言语之后,竟还是如此磨磨唧唧,如履薄冰,心中竟是气不打一出来。 就是此等心性,此等智慧,难怪那被他们早已确定真真的帝剑天赋,到得此时还不曾体现出来。 老烟枪心头一阵烦躁,竟是一步迈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徐长安身后,而后再度一脚麻利的踹向徐长安的屁股。 正在做着古怪姿势几乎都已经不会行走的徐长安,突然感觉屁股一凉,整个人突然再度向前飞出。 徐长安心下大怒,这老鬼忒不地道,刚刚自己才念完他的好不到两三息的功夫,他就又来踢自己屁股,徐长安焉能不气愤。 只见徐长安心下大怒之间,抬手就是一阵血色光华,然而其出手之间,看见周围美轮美奂的仙景,竟是不知不觉间收了力度,那血色光华亦如抽了筋一般,扭曲了两下不争气的消散一空,徐长安那威势盛烈的一拳,到的将要击出之时,竟是便的平平无奇。 而更离谱的是,那本该一步闪击飞身而起的徐长安,竟是因为深怕踏碎了虹桥之上的仙光,从而令如此美丽的仙境遭到破坏,而不曾在脚下用力。结果导致徐长安整个人像女子撒娇一般,在虹桥之上做出了娇柔纤细的小拳拳轻锤之姿。 老烟枪顿时猛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徐长安内心深处掩埋着自卑,而且内心脆弱不堪,可全然没想到会脆弱到如此地步,他此刻竟是已然自惭形秽到了连出拳都不敢的地步,这简直是老烟枪,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然而他却真正的在眼前发生了。 他此刻内心在思量如何安排徐长安武道进境的轨迹之时,竟是不知不觉间,把徐长安的心境锻炼也纳上了日程。 不过这次老烟枪却是错怪了徐长安,徐长安作为从头至尾经历过禹州魔劫的当事人,其内心之上虽有创伤,却绝不会如老烟枪想象那般脆弱,否则他也不能遵从二哥苏井然的期待用微笑迎接未来,他的坚毅可以称的上古来少有。 可一个人是否坚强,却和他自卑毫无关联,因为坚强是他苟延残喘的信念,自卑却是他心中挣扎的阴影。 徐长安之所以会如此不堪,只因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他对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充满了幻想,他珍惜他们,爱护他们,希望可以长久的看到他们,尤其是当看过世界破败的景象之后,徐长安对美的事物尤为珍爱,所以才导致了他此刻不忍心破坏这里的美丽,因为它希望这一片难得净土可以永恒的留在世界上,为更多的人们带去祥和,而不是这样无意义的凋零在无谓的践踏之中。 老烟枪,他不知道这些,他就知道此刻不教训教训眼前的小娃儿,他内心很是不爽。 何谓武夫?就是有人敢让其心中不爽之时,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敢将拳头递到人家的脸颊之上,然后让其心中获取平静。 至于对方爽不爽,那可与其没有丝毫关系,因为在武夫的世界里,拳头大就是真理,他可不像仙门修士那般,还要虚与委蛇半天挣挣面皮,唾沫横飞之后,再比拳头。 就是这么直截了当,就是这么无所畏惧,平生所遇不平事,拳拳递出锤到平。 若是不幸身死道消,那十八年后再来一遍便是,本就是凡夫俗子,可不像仙门修士那般惜命。 老烟枪,此刻心中就是颇为不爽,他一个看好的帝剑之才的武夫小儿,竟是如此“拖泥带水”,“自怨自艾”,他焉能不怒。 若是一直如此,他的未来岂不是又是一梦成空? 只见他一副横铁不成刚的面相,举拳就是如幽如影的出现在了那做出一副小女儿姿态轻锤小拳拳动作的徐长安身畔。 凌空一拳,自下而上,由地升天,而后一拳挥出,徐长安顿时如白鹤升空一般倒射升天。 徐长安一阵浑噩,他虽然资质不俗,天生亲近与风,速度极快,但若想再一位浸yin武道数十万年的鬼道强者面前有所反应,那还是绝然做不到的。 就算老烟枪即便没有多活这数十万年,仅凭他当年的武道修为,亦是随便拿捏徐长安。 然而不等徐长安顺势飞出,那烟枪老鬼已然在电光之间抓住徐长安的脚踝,而后用力一扯顺势一代,就将徐长安如一块破布麻袋一般在地上摔打。 老烟枪有不解气,而后手腕一用力,再度将徐长安摔想另一侧,随后在地上呼啦旋转一圈,擦着这美轮美奂的仙光,而后轰然坠入远方通往梦境的通玄道门。 然而就在徐长安即将落地之时,老烟枪如鬼如魅的接住昏昏成成的掉落下来的徐长安,随后如提小鸡仔一般抬起手来,对着徐长安迷离的脸庞说到“怎么样?这里是不是你美轮美奂的天堂?你是不是生怕破坏了这里的风光?那现在如何?” 老烟枪虽然打的痛恨,然而出手还是有所讲究,拳拳都是致命的rou痛,却无伤筋动骨,只要这小子好好休息一两日,便可恢复体力,反正老烟枪觉得日子还长着呢,也不差这两日。 然而他终究不知道徐长安的rou身之可怖,就在老烟枪恨铁不成钢的在对徐长安说教之时,徐长安穆然瞳孔精芒大放,随后徐长安凌空旋转,手中劲力如火焰蒸腾,一拳直捣那烟枪老鬼的脸颊。 徐长安此刻亦是被打出了真火,他虽然平日间对谁都客客气气,且心地善良对谁都礼遇有加,可那是建立在大家相互平等的基础之上,可一旦有人惹了他,他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反击的。 徐长安虽然自卑,可却并不是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他人的自卑,他只是心中对自己的无力感到自卑,对自己无法为二哥苏井然分担心力的自卑,并非是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自卑。要不然,他当初在枯龙镇也不会失心疯了一般的去追杀魔神。 此刻他虽然和这烟枪老鬼同走一路,可他自觉自己已然对此人礼貌有加了,然而此时这人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拿拳头收拾自己,徐长安安能接受? 他此刻一经清醒,立刻用尽自己的全力轰向身旁的烟枪老鬼,其拳力间的威势盛烈,竟是令烟枪老鬼一头的纷杂乱发一阵乱颤。 然而实力的差距,早已注定了两者之间的结局,即便徐长安此刻在烟枪老鬼出其不意之下,偷的先机,可倒霉的依然是他。 只见徐长安的拳光未至,便被老烟枪一烟杆抽在了脸上,而后由于老烟枪反应过激,用力过猛,竟是一下将徐长安抽晕了过去。 老烟枪当即一愣,随即眉开眼笑道“奶奶个熊,这瓜娃子还是经打的很麻,特娘的劳资这么出拳,都没昏过去,不错不错。” 说着竟是一草心中阴霾,悠闲的抽着老烟,晃入了梦境。 迷仙屿,血色仙莲大阵之下。 那一刻黑白二色封印的太极球世界,依然静静的流转,丝毫无破封的迹象。 而血色大阵之内此刻已然炸开了花,因为不知自何时其,一条滔天血河悠然流转,无论是人,是鬼,是修士,是怨灵,她统统都是一扫而过,吞进河之内。 随后血河越加泛滥,竟是逆流而上直扑山脊之上的近万群修。 然而就在其嚣张的不可一世之时,一位血光莹莹的光头大汉突然如天神下凡一般,横空出世,而后更是朝着气势正盛的血河猖狂大笑道“殷殷,想不到你还活着?看来当初的“泣血珠”不仅没把你炼化成宝,反而给了你苟延残喘之机。你居然还不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生机,看来今日你又将死在我的手中。” 话音未落,那滔滔血河之上竟是凝聚出一道宫装丽影,只见其一脸怨毒却又柔情的看着那血色光头大汉道“阳城,当日你背叛偷袭与我,吞噬我的蚀髓魔功修为,我不怪你。毕竟若想化成蚀髓人魔,令修为更近一步,你我相互吞噬是终究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当时有一句话在心中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而今我们再次相遇,我就想先问一句‘当年你在迷仙屿对我说出的喜欢我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真正的扪心自问一句,在回答我,不涉及此刻的身死,不涉及此刻的纷争,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一次。你若是喜欢我,我便与你再续前缘与你双宿双飞,你若不喜欢,我也不会在再你相争,立刻掉头就走。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说到此处,那道怨毒的血河丽影,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声音变的有些凄怨。 血光莹莹的光头大汉哈哈大笑中带着无尽的嘲讽道“你说呢?” 然而话音刚落,其所站的地面突然喷薄出无尽血水,瞬间裹挟着那血光隐隐的光头大汉没了身影。 殷殷阴恻恻的掩面娇笑道“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傻傻的等着你的殷殷么?你这种人我相信一次就够了。” 原来殷殷刚才说如此多的话不过是为了分散阳城的注意力,悄悄将血河送到其背后脚下四周,好一鼓作气干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