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青城山(传说2)
网:叶落成囚 玛纳大陆是一个魔力充盈的大陆,这里的居民绝大部分都能使用魔术。是的,“大部分”。在能使用魔术的绝大部分人里面,他们的魔术水平都不高,仅仅是只能辅助日常生活的程度。他们是玛纳大陆的社会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遍布在社会的方方面面。 没错,是“‘绝大部分’都‘能’使用魔术”。这么说是因为有一小小部分人是不能使用魔术的,这些人被称为“无能者”。“无能者”多半是自出生开始就不具备驱使魔力的能力,也有一些是因为出现了重大的事故导致自己对“魔术”不信任从而不敢使用甚至无法使用魔术。这些人无疑是玛纳大陆上最底层的人,无论国家如何出令保护这些弱势群体,可这种差距和歧视是无法抹去的。能够使用魔术的人就是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越是能发动越强的魔术,能掌控越强大魔力的人,这种优越感就越强。 之所以被称之为“魔术”是因为并非这种“驱动魔力的行为”并非“奇迹”。它们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驱动魔力只能省去现象产生的过程,并不能略去“等价交换”这一原则。而“魔法”是能无视一切,无视事物等价交换原则直接引发现象的“奇迹”。这种“奇迹”不知道在遥远的过去是存在的,那时候的人们可随意使用魔法,魔法渗透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们也可以用魔法做出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虽然从古至今人们都在驱使着“魔”,但对现在的玛纳大陆来说“魔法”便是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魔术有千百种,使用起来固然便利,但终究还是有局限,没办法事事都依靠着它。所以,哪怕无能者被其他人百般歧视万般不屑,只要是想在大陆上活下去的,总能找到一份工作过活的。 柳六便是这样一个“无能者”。 其实柳六原名叫柳千歌,后来因故出走,又家中行六所以自己改名叫作“柳六”。柳六出生在一个魔术世家,但不幸的是,他身体里一点魔力都没有,更不可能得到家族的魔术传承。在玛纳大陆,这样的无能者必然是要受到歧视的,这种歧视又或者说是鄙视在一个魔术世家里只会更甚,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不曾给过他一次好脸色。 因为论他再如何乖巧听话如何做小伏低,都从未换来过族人半点的和颜悦色,所以二十岁那年,柳六决定离开这个家。 如果说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选择离家出走,这个理由连柳六自己都说服不了,毕竟他已经在家里又端茶又递水逢人迎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狗腿了那么多年,要说自尊什么的,早就不知道让自己喂哪条狗去了。 好说歹说他也是柳家的六少爷,在家里族里甚至过的比仆人还不如(柳家仆人至少都会一些魔术),心中自然是无限郁闷。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柳六多少也算是习惯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二十岁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加之族人看他不顺眼已久,是时候该出来自己找活计谋生了。 无能者在玛纳大陆被歧视是必然的,所以无论到了哪里也不会过的轻松。曾经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老老实实当个小少爷混吃等死,反而跑出来受苦呢?柳六也只是呵呵两声。在外面和在家里又有何不同呢?都是一样给人当牛做马,在外面还更自由一点。 在外多年,柳六也不曾后悔过,虽然辗转了好多地方,尝尽旁人冷眼,饱受饥寒折磨,但胜在自由自在。现在的他可以对别人的冷眼换以白眼,现在的他可以对别人的嘲讽大大声的“啐”,哪怕因为这样丢了好几份工作,但也开心。 因为老子终于不用看你们这群**崽子的脸色做人了!!哈哈!!爽!爽爽!!爽爽爽!!!想呸就呸,呸的响亮! 多年以后,柳六还是混的不怎么样,依然是到处奔波着讨生活。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吹糖人的老头…… “哎哟!”一个年迈的声音传入柳六的耳中。 柳六前面在逃那几个小流氓的追击,窜进一条小巷里,他跑的快是这些年练出来的,光顾着看后面的追兵,结果是没察觉到前面有人就那么撞上去了。 说实话这个老头太无辜了,他一早就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朝他跑过来,他左躲右躲可这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完全没有看他却好像直直的朝着他跑似的,不管怎么避开他都会调整跑道朝自己过来,可以说是非常制导了。就当快要撞上的时候,老头要喊住柳六让他看看前头不要顾着那些追尾的人了!结果这人陡然加速,“砰”的一声就撞上了…… 柳六舌头被自己咬了,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果然跑步的时候最好不要张嘴说话!万一咬到舌头就糟糕了!柳六伸了根手指到舌头疼的地方摸了摸,拿出来之后看了一眼。 好在咬得轻,没有出血……咦?这时柳六才注意到自己身下压着一个白发老头,他连忙起身频频点头哈腰的抱歉。 这老头白发白胡子,一脸沧桑,但看得出精神还很好,他不需要柳六的搀扶,自己单手撑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手抱胸前怒道:“你个小伙子毛毛躁躁的瞎跑啥呀?!就不知道前面看路的?啊?” 柳六自知是自己的不对,当然要好好道歉一番然后带这个老头去医院检查一下才是。但现在他更怕更烦后面那两个追着他的人。 哎……又要用那招了。 柳六低下头之后再抬头,那老头只见他眼眶发红,泪水说来就来,左眼的泪水还在眼里打转,右边的已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又隐忍着哭腔别过脸说:“对不起,我……我实在没办法了。他们两个,他们想要……那个我!我……”柳六泣不成声,似是怕人看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将衣服撸起来掩面拭泪。柳六的小肚上有好几处淤青,还有好一些五指掌印,他肤白如雪,这些伤痕看上去便显得尤其突兀。 这些年,柳六因为放飞自我遭人殴打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身上有伤那就是茶余饭后的事情了。别人要打你,你也肯定不能乖乖站着挨打吧?“跑步健将”这能力也是那么练出来的。只不过不是每次都可以跑得掉的,这里的人会魔术!好一些人借助着魔术,没三两下就能逮着柳六。能不被打那肯定是最好的,可人家绝对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的呀,于是他摸索出了一个方法,可以让这些人自动自觉的离开——大喊“非礼”! 没错!就是大喊非礼!柳六虽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外表,但却很清楚自己的长相是不错的。虽然已经奔三,却仍是一副少年的样子,俊朗稚气,再加上他哭起来梨花带雨又要故作坚强,不经意间展示出身上的伤,破旧的衣服散乱的长发……再加上他是无能者,有魔力的人多少都能感觉出来,这样的弱势群体虽然倍遭歧视,这种歧视多半是态度上的,但转变成这种欺辱那是万万不能的!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如是说有人觊觎他的“美色”,自然还是有人会相信的,尤其是那些长相猥琐又或者一看就是无所事事的街头痞子的人物。 听着柳六这番非常具有误导性的话,再加上身上这些微妙的伤,破了好几个洞的裤子,这几样东西加在一起脑补之后,老头的头顶似乎被天雷直直劈中,雷的说不出话,瞠目结舌,内心受到了几万点伤害,神情复杂的看着后面那两位发型怪异的小流氓。新世界的大门似乎要打开了。 那两人也是面面相觑,眼神交流,脸上的表情都写着“卧槽”二字。 刺猬头:是不是你想要那个那个他啊?我看你平时就挺欲求不满的。 爆炸头:我的天,劳资喜欢女的好吧?倒是你看到人家的时候那眼睛都不会眨了。 …… 虽然这里有外人,哪怕是一个无能者的糟老头还是个小巷子里,想要将柳六这个老小子带回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可如果被哪个“耳目通明的人”知道我们在小巷子里对一个无能者老头动手,马上就要给抓到的,之后关进监狱那可就血亏了!最后两人朝着柳六做了个凶恶的“你给我等着”表情就走了。 听到流氓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柳六快淹了眼睛的眼泪全部不见了,嘴角含笑。但很快他就收敛了笑意,关切的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找个大夫看看。”说罢便走上前去要搀扶老头去检查一下身体。 老头看的真真切切,柳六的笑容里的不是得救的笑意,而是胜利者的笑!见状,老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小伙儿是在骗我利用我呢! 不过看在他还关心我有没有受伤的份上,老头也当做不知道好了。新世界的大门还好没打开。 老头拍拍裤子上的尘,看着巷子口问他,“看大夫就不用了,只是小伙子你怎么得罪他们了?”这么想来你小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前面那两个人调戏一个哑巴女孩,我看不过眼就走上去帮那女孩解围。那两个人看了我一眼骂了句‘傻x无能者’。我当时就火了,冲撞了他们几句推了几下,然后就给他们追着了……”柳六顿了一下,声泪俱下的继续说道,“他们不知怎地就突然看上了我,追着我好久要……要那啥!”柳六还没有忘记先前说的那些,演戏自然是要演到最后的!不过他前半部分说的是事实就是了。 老头则在心里暗暗扶额:没想到你那么爱演…… 老头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你也是无能者?”而且看起来特别在乎别人说他是无能者。 “你也是?”柳六反问。 他们会那么问也是正常的。不同的魔力之间会有共鸣或者是排斥,这种魔力之间的共鸣排斥一般都很微小,细微得不会产生什么实际影响,但就是这些微小的反应可以让人感觉到对方身上是不是有魔力,对方的魔力是什么个水平。而没有魔力的无能者自然是没办法通过这种方式辨别对方是不是无能者。 偶遇无能者,柳六内心还是有些小高兴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找到了组织,可以一起组队抱团取暖了。 老头没有猜错,点头再问:“你就一个人么?” 柳六坦然,“是。离家出走了。” 老头已经非常明白眼前这个人的情况了,魔术世家因为是个无能者被赶了出来或者说不堪受辱离家出走。他再看了眼柳六,笑着说,“哼,离家出走。小伙子在外浪荡几年了?” “八年。” 老头转过身摆弄他自己的东西,继续说:“哈哈!八年,看你这副狼狈的样子肯定是混的很差是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六自知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告诉别人“自己混的很差”,这根本无法反驳,不过看这老头的样子,也不见得他就混的很好啊…… “我叫柳六。” “哦?连原来的名字也舍弃了么?”老头背对着柳六摆弄着什么,好一会儿后才继续说,“柳家?擅长风属性魔术,洞察空气流动的那个魔术世家……吧。” 那么快就猜到了!? 柳六感到有些惊讶,但却不意外。惊讶在于这个老头是一个无能者,却很了解魔术界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是虽然自己的家族在色伊雷国是相当有名的,但还是有其他姓柳的家族。能马上猜中,这大概是因为柳六家族的族人名字是有讲究的。 柳家的魔术如今已是六代传承,每代家主的名字都沿袭着初代家主的名字——柳千歌。 说起初代家主,柳家人都会瞬间打开话匣子,他们总能滔滔不绝的诉说着那位家主的光辉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