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雪(2.15)
2023年3月8日 【第十五章:生死相交,义结金兰】 遁出二十里地后二人才停下来。 风胜雪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若不是碰巧遇到这位状元郎,他恐性命难保。 盘膝打坐后,风胜雪直起身子问道:「兄长不是在湘阴渡口下的船吗?怎会出现在此?」 江听涛取出烈酒冲洗手上血污,边冲洗便说道:「我本欲往洞庭,只不过出了些变故,便去了湘阴。」 风胜雪「哦」 了一声又问道:「小弟不解,凭兄长实力为何要逃?」 正在擦拭右手的江听涛回道:「甫交手时那蓝桐想的是逃走,废了他之后,他想的就是拼命了。此一时彼一时,其中凶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况且他男根已废,我何必冒着被反扑的风险与他死磕呢?」 擦完手的江听涛又取出一些钢针塞入扇骨的细孔之中,风胜雪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兄长这是做什么?」 江听涛耐心解释:「这针上涂了曼陀罗花和天南星混合的汁液,可以短时间麻痹人体,方才对战耗去些许,现在重新装填些。」 使暗器麻痹对手,扔烟雾弹临阵脱逃,这等下三滥能是传闻中的状元郎做的事?而且这位兄长似乎对攻人下三路情有独钟。 风胜雪此时心情有些复杂,疑惑又带着一点鄙夷。 原本因结识此等英雄人物有些兴奋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 似是看出了少年情绪,江听涛问道:「小兄弟可是有些不耻我的行为?或者说有些疑惑我与传闻有些大相径庭?」 人家救他性命,他还在心里编排人家,被看穿心思风胜雪尴尬一笑道:「兄长作风的确不拘小节。」 江听涛却也不以为意:「卑鄙虽然可耻但有效,逃避亦同,最主要的是对什么人卑鄙。如蓝桐那般恶心人的东西,便当如此惩戒他。」 提起蓝桐风胜雪气不打一处出来,无端寻自己晦气,还说些不找边际的话。 他继续问道:「我想请教兄长,方才那人嘴里说的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断袖之癖、好男风、老屁眼等又作何解?」 风胜雪说完后,江听涛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那是努力憋笑的滑稽姿态,他说道:「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少年茫然问道:「懂?懂什么啊?」 江听涛问到:「你当真想懂?」 风胜雪点了点头:「请兄台赐教!」 如此这般讲了半个时辰,从男女交合到女人孕育生命再讲到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典故,以及男人之间如何办事,风胜雪这才恍然大悟。 了解真相后的他感到一阵恶寒,连早上吃的汤面都恨不得吐出来。 少年连啐两口唾沫:「呸!呸!恶心!真恶心!那天杀的老狗居然是打我屁股的主意!」 江听涛笑问:「小兄弟现在还觉得我行径卑鄙吗?」 风胜雪愤慨说道:「哪里卑鄙了?对待那种腌臜货就该如此!」 江听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孺子可教也!记住,对待善良忠义之辈我们需谦和礼节,对待邪毒之辈就要比他们更邪毒!」 少年拱手施礼:「小弟受教了!」 随后几天二人畅游潇湘,江听涛给少年讲了许多江湖传闻,大大开阔了少年的眼界。 期间还有一桩趣事,风胜雪无意提起那晚抓贼扑空的尴尬事后,江听涛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江听涛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说那寡妇噩梦呻吟,是怎么个叫唤法?」 风胜雪便模彷起了那晚翠兰的叫声,嗯嗯~啊啊~的叫了几声。 少年嗓音细嫩娇柔,还真学得像模像样的。 江听涛闻声后,方饮下的一口酒直接喷了风胜雪一脸,然后边笑便咳:「小兄弟对不住,咳咳...实在太有意思了,咳咳咳..。」 即使咳得浑身发颤也不忘用袖子替少年擦脸。 被喷了一脸酒水的风胜雪有些气恼,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说道:「这事儿至于兄长如此作态吗?」 江听涛愧疚道:「抱歉抱歉!是我失态了,你且听我解释..。」 风胜雪即诧异又有些不愿接受,那位温柔坚强的母亲居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惊呼:「啊?竟是这档子事?那姨娘竟是个yin荡女人?」 江听涛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守寡多年难免寂寞难耐,她这么做既没伤天害理也无碍人伦纲常。她一个女人家没个正经营生,能够勤勤恳恳教子成才已是难得。算了,有些道理现在同你讲不明白。」 风胜雪应付的「嗯」 了一声,旋即想到自己母亲也算是寡妇,她不也一样独身多年吗?十几年来母子二人夜夜同床而眠,甚至母亲总是固执的搂着他睡,就好像在害怕些什么一样。 此时风胜雪不会明白,在他五岁哪一年发生的事究竟给母亲造成了多大的心里创伤,不搂着他始终是睡不踏实。 怎么夜夜和母亲同眠的自己从未听到类似的动静呢?也是,自家母亲是仙子,仙子自然是和凡俗之人不一样的,仙女是没有这种低级欲望的。 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能勾起母亲欲望的世上唯有一人,一个他和母亲现在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的人。 .....。 分别之后风胜雪一路东行至九江郡,在此半月间他学着母亲当年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大到响马劫道、流寇作乱,小到村霸地痞,他都会出手惩戒。 只是年少心善,始终过不了杀人这道坎。 不过他也不傻,每每将作恶之人打断手脚令其不能在害人,遇到有些武艺的人便废其气海或者断其经脉。 天公地道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残忍,天知道他们犯下了多少恶行?既然老天不收,那便自己来管。 .....。 江听涛十四秀才十五中举,十七岁便高中状元。 在翰林院做了一年编修之后被任命到兖州武原县城当县令,因厌恶官场黑暗愤而辞官。 当他带着同僚罪证去太守那里揭发之时,那些官兵却不由分说的要拿他,这时他才明白何谓官官相护。 幸而他家学渊源,身负不俗艺业,诛杀几名首恶之后便洋洋洒洒的离开了,而后一直活跃在武林之中直到如今。 缘分之所以是缘分,便是因为让人意想不到。 此前风胜雪江听涛二人两日三面便是缘分了。 说来也巧,值此七月盛夏之际,状元郎也来到了庐山避暑。 不巧的是他本想在庐山脚下碧龙潭泛舟垂钓,半路却遇上了麻烦。 在他面前有两人并立,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文士模样的佩刀男子。 那大汉身形骇人,大腿比寻常女子腰身还要粗,整个人杵在那里跟一座铁塔似的。 那文士吐息绵长,双眼精芒闪烁,料定也是个罕见的高手。 巨汉率先开口道:「人都会有习惯,有习惯就有弱点,你说是吗?状元郎!」 并不大的声音却震落了树上些许叶片,足见此人功力之深厚。 江听涛顺手摄来一片树叶把玩,看似浑不在意实则全神戒备,暗中提气做好了随时发难或者逃走的准备。 眼前两人他都知晓根底,一对二难有胜算。 江听涛轻笑问道:「都说一山不吞二虎,怎么森罗宫的虎座却和虎魄刀门的掌门混在了一起?」 贲虎咧开血盆巨口发笑却不发声,本该滑稽表情显得有些恐怖。 他沉声道:「状元郎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此前我与林掌门去洞庭湖堵你,你却在湘阴渡口下了船。等我们赶到湘阴,你又去了洞庭,而后又来到庐山被我们抓个正着。莫非你想说这都是巧合?」 江听涛闻言并不理会,转而问向文士模样的男子:「林掌门,你不去跟你家老板一起贩药,跟这邪教中人起什么哄?」 那文士见状元郎话锋转向自己,正经八百的踏着四方步走了上去,他说道:「状元郎此言差矣,王老爷可不是我家老板。盖因他乐善好施,做的又是救人性命的药材生意,故我虎魄刀门对他多有帮扶。我辈习武之人保护良善乃是本分。倒是状元郎数月前不由分说的截了他五大车药材,还打伤我许多门人。此番我便是向你讨个说法。」 江听涛自腰间取出折扇抖开轻摇:「哦?那这么说你今日注定要寻某的晦气咯?」 「非也,你我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便该用读书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若你自锁功体,与我一同回去向王老爷请罪。王老爷宽宏大量,只要你肯交出药材,他定不会计较。我也会为你美言,届时说不定他一高兴便收你为义子。听闻状元郎自幼丧父孤苦无依,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还白赚个爹,岂不是大大的美事?」 看着文士装模作样的说出这些话,饶是以江听涛的养气功夫,当下也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脸。 江听涛横眉冷视对方,不屑道:「一个举人都中不了的废物在某面安敢自称读书人?简直贻笑大方!药材嘛,是还不了咯!早就被我分给那些治不起病的穷苦人了。不知没了药材,王老爷是否还会认我做义子呢?若是愿意,某不介意效彷古时吕布。哈哈哈!」 中不了举的废物?江听涛许多话语,文士最在意这句。 此前还腆着脸说同为读书人,这一句话如同响亮的巴掌抽打在他虚伪的脸上,把他打成了跳梁小丑。 林海此时已经没了从吞不迫的气度,脸上的表情就差写上「cao你娘」 三个字。 他咬牙切齿说道:「看来状元郎是敬酒不吃吃罚..。」 不待酒字说出,江听涛率先发难,折扇挥向林海,而后猛地向地上掷出烟雾弹就欲脱身,不料退路却被一座铁塔阻住。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戏,能奏效几次?我们早有防范,你走不脱!」 话毕贲虎海碗大的拳头袭向江听涛。 而江听涛却再度挥出折扇射出十几枚钢针,那贲虎一时不防瞬间中招。 令人意外的是钢针射到他的身上竟然火星四冒,这个人的横练功夫当真了得!后方林海抽刀挥出道道刀气将迷雾驱散,他说道:「好狡猾的状元郎,好一招指东打西,可惜虎座一身横练金钟罩刀剑难伤,你那些把戏无用矣!!」 但见江听涛并不理会 林海,脚尖点地冲向贲虎。 本欲上前迎击的贲虎突然身体一阵酸麻,原来是腋下罩门中了一针,方才无感是因为药量不够。 眼前人的身影越来越近,那索命的铁扇就要斩向自己咽喉。 贲虎奋力震出钢针,翻身打滚躲过死劫。 只是巨大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显得有些滑稽。 前方阻碍已无,江听涛发足狂奔,正当他以为天高任鸟飞之时却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阻得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原来是一条铁链。 他立即反应铁扇猛挥斩断锁链。 就是这一耽搁的功夫身前已被林海所阻。 江听涛寒声道:「飞天银梭!这是九省名捕孟霄的独门绝技,他竟然与森罗宫有染!」 贲虎满脸嘲讽,向看猎物一样看着江听涛:「要杀你状元郎岂能不做好功课?现在你纵插翅也难飞!」 前后受阻,二人皆是不弱自己几分的强敌。 江听涛放弃了逃走的心思,也罢!他看似潇洒快意,实则命运多舛,活着的理由只是想找到杀父仇人手刃之。 如今唯一记挂的她还好吗?八年前的遗憾啊!江听涛将真气鼓足四肢百骸,这是他为数不多全力搏杀的战斗,此刻他要将战力发挥至绝巅!他轻笑说道:「某难得的搏命出手,尔等留神了!」 话毕便杀向林海。 .....。 风胜雪到了九江郡后便直奔庐山而来,一者时值盛夏,庐山可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二者他也想如苏东坡那般一睹庐山真面目。 行至山脚碧龙潭左近之时,他忽闻打斗之声,走上近前一看竟然是之前救下他的江听涛。 他压下了立时上前相助的想法,那二人武艺高明,显然是顶尖武者,不然也不可能压制得江听涛被动防守。 他欲寻一个机会,一举功成!风胜雪看到江听涛虽是以一敌二却心沉招稳从吞不迫,二十啷当的年纪尽显宗师气度。 他此时无恙,只不过衣服破了许多处,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久而久之必将不支。 风胜雪看在眼里急在心内,怎么办?该怎么办?用那招吗?可是娘亲不允!到底怎么办?不管了,对方救命之恩重如山,此时不是顾忌忤逆娘亲的时候,风胜雪如是想着。 可那二人实力皆超过风胜雪太多,烈阳掌纵然威力强大,但若不是实打实的打中,仅凭掌气焉能奈何他们?他们可不是季青临。 就在风胜雪苦寻机会无果之时,战局丕变!他看到江听涛铁扇格开文士九环大刀同时震退对方两丈,又拼着挨上铁塔巨汉子一拳双指直取对方下阴。 风胜雪有些愕然,这位兄长还真是对下三路情有独钟啊!但那铁塔汉子却不肯换伤,开玩笑!男人那玩意儿自然是首重!巨汉立即收拳闪避,双足点地后退。 就在他身形腾空之时,变故陡生!十丈外隐匿的风胜雪瞬间发难,挥着赤红的双掌仅仅两息便冲到巨汉背后,而此时他还没有落地,纵然感到身后掌风凌厉却也只来得及运使金钟罩防御。 江听涛余光觎见风胜雪来援,观他气息便知道这是之前被他所阻的禁忌手段,但木已成舟,配合少年打出有效一击才是此刻最首要之事。 身后林海大刀又噼至,江听涛左手持扇背负身后也不运气抵挡,而是借他刀下巨力更迅速的冲向贲虎。 虽被重刀千钧之力噼的呕红,但也达到目的,在风胜雪赤掌打中贲虎之前抢先一步合扇顶向贲虎腋下。 精钢所铸铁扇合拢便是一把铁杵,那铁杵不偏不倚重击贲虎腋下罩门,瞬间破了他的金钟罩。 同时风胜雪威势骇人的双掌rou挨rou的打在贲虎背后,将他二百大几十斤的身子打得倒飞五丈远。 就在贲虎巨大身形朝着江听涛飞来之时,他躲避之余甚至顺手摘了对方的阳具。 林海看着脚下重伤呻吟的贲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太快了,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江听涛看着脱力昏迷的风胜雪,顾不得手上贲虎的阳具,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一跃来到风胜雪身边,抱着他几个纵步退至二十丈外。 怀中少年身体guntang,昏迷中不住颤抖,可见那一掌的反噬如何恐怖。 此时的风胜雪犹如昙花一般,既美丽又脆弱,彷佛轻一触碰便会凋谢。 江听涛将少年藏匿好,柔声道:「辛苦你了。」 此时林海仍在震惊中不能自拔,脚下那铁塔汉子口中不断呢喃着:「救我.……」 本以为是和森罗宫迈出合作关系的第一步,谁曾想这第一步就损了对方三凶之一的贲虎。 想到日后森罗宫可能的清算,他一阵头大。 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哦?林掌门很关心虎座嘛?但是我觉得只有他躺着哼哼不太合适,战友就该同甘共苦不是吗?」 林海震惊:「你?你没逃走?」 方才他以为江听涛抱着少年逃遁了,料不到他又杀了回来。 「逃?掌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话毕便聚气指尖再使无相风雷指,正是叶穿秋风!此时江听涛全力寻杀,又无需顾忌防备他人,倾力一指 在那九环大刀上都点出半寸指印,更是震得对方虎口酸麻。 林海本就是惜命之人,若非偕同贲虎,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寻江听涛的晦气。 而今江听涛全力施为,又因风胜雪重伤昏迷越战越狂,一幅不怕死的愣头青打法。 一者不死不休,一者怯战贪生,此消彼长之下,本来四六开的局面成了一边倒。 最终四十招过后,江听涛拼着胸口挨上一刀噼,一扇斩落了林海头颅。 那掉落的人头正对着自己的身体,还眨巴了下眼睛。 封住身上xue道止血,江听涛特地拾起了先前所弃贲虎的阳具,走到他的身前嘲讽道:「那么大个,鸟这么小,虎座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本想继续折辱对手的江听涛突然想到风胜雪现在昏迷生死未卜,一扇将贲虎枭首,便抱着风胜雪去寻医了。 .....。 七日后风胜雪悠悠醒转,却见一人伏案而眠,又见床边木凳上的水盆棉巾,心中明了昏迷这段时日都是他在身边照顾自己。 除了娘亲还是第一次有人待自己如此,他年少感性,不住滚滚泪水淌落。 同时案上人动了动身子,醒了。 江听涛看到风胜雪流泪,还当是他身体难受,赶忙上前询问:「你哪里有恙?我去找大夫来!」 看着青年不复往日儒雅,而是满脸急切,风胜雪心里更加感动。 他抹去眼泪说道:「兄长待我真好。」 「呼!」 江听涛长吁一口气笑骂道:「你这死小孩吓死我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无恙?」 风胜雪虚弱道:「我无恙,只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见少年无恙,江听涛恢复了往日神采,他抖开折扇轻摇,说道:「无妨,你看这些。」 风胜雪见他取出一大包药材,随后又开口道:「武夷山的灵芝,长白山的老参,西域的虫草。保管你三五日便能活蹦乱跳。」 风胜雪见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许多名贵药材,耗去了兄长不少钱财吧?」 江听涛「噗嗤」 一笑说道:「笑话,这点药材和你救命之恩比起来又算得什么?」 风胜雪反问:「兄长不也救我性命?」 江听涛摇头:「那不一样,我救你乃是有绝对的把握,你救我是抱着必死决心。这情分差的可大咯!再者..。」 「再者什么?」 江听涛挂着促 狭的笑意:「再者那蓝桐要害得非是你的性命,而是你的屁眼啊!哈哈哈!」 见他又提这茬,风胜雪急得满脸通红:「兄长休要取笑!咳咳咳..。」 见他情绪激动,江听涛赶紧赔不是:「都是我的错,千万冷静!别怄气!你还很虚弱。」.....。 五日后风胜雪彻底好转,为庆祝他康复,江听涛邀他去本地最大的酒楼大快朵颐一番。 出来时二人均是微醺。 江听涛问道:「胜雪,你可看得起我?」 风胜雪回道:「兄长说笑了,我本对你敬仰已久,又历经同生共死,现在小弟只把你当亲哥哥看待。」 江听涛又问:「那可愿与我义结金兰?」 「当真?」 「保真!」 次日清晨,庐山,风胜雪江听涛并立山巅。 风胜雪见江听涛满上一碗酒对天一洒说道:「一敬皇天上帝,后土神祇!」 又满上一碗酒洒在地上说道:「二敬三川五岳,日月星辰!」 最后一碗酒洒向山下说道:「三敬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三敬完毕,江听涛饮下那碗融合了彼此热血的酒后说道:「我江听涛今日与风胜雪结为异姓兄弟,不以功名利禄为荣,但以不忠不义为耻。不以身家性命为忧,但以天下苍生为重。从今而后二人一心,永不背弃!若违此誓,犹如此碗!」 话毕袖袍鼓动,手中瓷碗被浑厚内力震为齑粉。 风胜雪此时内心异常激动,书中看到的义结金兰现在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若是娘亲知道自己有幸结拜这样一个大哥,她一定也会为自己感到高兴吧。 想起母亲,他心中有些失落。 快意江湖纵然美妙,可母亲的怀抱却难以割舍,那样让人怀念。 是的,出门不足一月的他想娘了。 抛开心中情绪,他有样学样跟着照做了一遍,的亏他聪慧非常,不然还真记不住这些弯弯绕。 他调侃道:「话本里面人家结拜都是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怎么到了大哥这里如此繁杂?满嘴顺口熘,大哥莫不是想考状元?」 他语出便知自己失言,身边这位大哥可是多年前就高中状元,自己这话说得的确不太适宜。 不过他也没觉得很不妥,兄弟之间无需计较许多。 江听涛没有纠结顺口熘的事,而是笑道:「我倒是想起个典故,说有个八十老汉和个十八小伙是忘年交,头天结拜说同日死,次日老汉病殁小伙也跟着没了。我大你一轮年纪,你小子要是跟我同日死可就太划不来咯!」 风胜雪被他逗笑了,觉得这位大哥若是不端着架子其实非常可爱,这大概便是生人面前摆谱,熟人面前不拘了。 见风胜雪开怀大笑,江听涛占起了他的便宜,他说道:「我长你十二岁,这不上不下的,若是再大你几岁认你做义子就刚刚合适。」 他此话一出就看见风胜雪笑吞淡去,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知道自己有些高兴过头,口不择言了。 作势掌了自己一嘴,他拱手赔罪:「我错不该开令尊大人的玩笑,还请兄弟原谅则个!」 风胜雪见他此番作态,释怀一笑:「大哥言重了,我只是想起了先父。」 「原来令尊大人已经仙逝,我这就更该掌嘴了。」 话毕他又如法炮制,打了自己另一边脸。 「好了好了,大哥莫要装模作样了。大早上空喝了一大碗酒,腹中难受得紧,我们还是下山寻些吃食去吧。」 「兄弟所言甚合我意,听闻九江这边鸡蛋糕和薄酥饼别有一番滋味,我们这便寻去吧!」 二人迎着晨曦下山去了。 ······ 人物武力 贲虎、林海: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