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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她还真是头一遭。这孩子好命,出门几乎都是小车代步。说实话,这样“慌慌张张”赶个点儿挤个车儿“正儿八经”上学,是对她也好,也是一番人生经历不是?红旗做事其实蛮有条理,她一点不慌。她知道自己还不清楚到底坐哪辆车去国防大学,所以路上走得挺快。到了公交车站,看清站牌,快速记清楚所有能去的线路车辆,一早儿人多,再加上天冷,有些车次难得挤上去,她也不娇气,跟着人群就裹了上去,早早放在手心里的零钱一投逼,就往里走,————小成开着车一直跟在她身后呢,看见她像个小陀螺一下挤了上去,直笑。这孩子上哪儿都不吃亏的啊!小成的车开在公交车侧,隐约看见她挤在里面还能靠着一个柱子,她还能抽空扭开保温桶喝口豆浆,她不到处瞄,就是盯着一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人借过,她也知道保护好自己让让,————其实,红旗的自理能力很不错。下了车,小成看见她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可能在斟酌时间再来决定走的速度快慢。不慌不忙。红旗抱着保温桶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走向国防大学,在人才济济的国家最高军事学府,走进来这样个秀秀气气身着军装的小女孩儿,还真是一道另类风景!小成停下车,没有再跟进去。余下,这是属于她的学院生活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突兀,因为,红旗很安静,而且,真的很乖。她手上有给她抄好的课表,上面又有详细的教室安排,她进去,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脱了军大衣,拿出书本,笔记本,笔,乖乖坐那儿等着老师来上课。那些“精英们”是诧异的,谁都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是谁,只是诧异她自己来的,没任何人送?另外,没想到,她————这样沉静。一个人坐那儿,也不怯,静静的,感觉还蛮大气————老师进来后也是诧异的,他昨天就接到通知,知道这小祖宗今天第一堂课是听他的课,他也以为会有人来送,也许还会是一大帮子,————结果,小丫头安安静静已经早早坐进来了,如常上课,也不计较她听不听得懂,感觉她蛮认真,书翻哪儿她也翻哪儿,思考问题,她也好像在动脑筋,做笔记很认真,下课了,红旗同志也是个能“独乐乐”的人,课间,没人和她说话,她也无所谓,自己给自己倒一杯热呼呼的豆浆,又打开她那包儿,摸摸看看里面的恐龙蛋————是的,她带着一颗恐龙蛋呢,因为,她想起来了,今天还有件事儿自个儿要去办,上次弄碎人家一颗蛋,可不要赔一颗?“唉,听说左儿已经确诊了,是尿毒症,”“真的?咳,你说这事儿————这优秀个人———”红旗听见她前排的两个人在说,本来没怎么在意,可出去上了趟洗手间,路上,听着的好像都在说这,“左儿”是一个人的名字吧!“国左儿已经确诊了,是尿毒症,”“啧,这几麻烦,这医疗费用他们部队应该可以负担一半吧,”“那是肯定的,可这是笔大钱,我听说学院已经在组织人捐款了,”“咳,你说,几优秀个人,也是命运多舛,听说他是个孤儿,完全是国家养大的,所以叫‘国左儿’,从小到大都极其出色,喏,保送到国大读博,本来前途似锦————”“还是可以换肾的,也不是那么悲观,———”众人的语气里对这个“国左儿”都是一片惋惜,红旗听着听着,心里也存上一点儿疙瘩,孤儿,尿毒症,————118你要说有些人糊啊,那不尽然,你要说有些人面儿上大咧咧的,也不尽然,该敏感的时候,她会比那风里的芦苇更容易折断。孤儿。一个孤儿真正听到这个词时,那种感受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红旗记在了心里,记下了“国左儿”这件事。要说,能让她真正放在心里的事,她真的会很用心的去对待。不言不语,她就仔细听他们议论,竟然也弄清楚了这个“国左儿”现在住在哪家医院,红旗其实是个心里很有主见的孩子,她决定去瞧瞧这个国左儿,不正面打招呼吧,尽自己力能帮助他一点是一点,再再还给她留下一笔钱————有了主意,红旗就会去做。不过,在此前,她首先还是要先去了下一桩“债务”。放了学,红旗又捂得严严实实地背着她那颗蛋去了乒乓球馆。走在路上,红旗其实还一直想帮助那个国左儿的事儿,她又不想动用再再留给自己的那笔钱了。钱,是要用,可那是再再留给她的,她原打算一辈子存着不动的,那是再再留给她的————红旗是绝不可能找任何人“要钱”去做这件事情的,这不是件坏事,可,也不能“要”————那就还是动用那笔钱,————不动————她还愁上了。到了乒乓球馆,所幸,这件事儿没犯上愁,她一眼就看见那个她打破人家蛋的男孩儿,她走了过去。男孩儿正在很认真的打乒乓球,而且,确实打得超好,和他对打的是个有点儿发福的男人,其实,打得也不错,不过显然反应没这男孩子快,“好了,好了,休息休息,咳,淳粹,是搞不定你啊,”男人板儿往球台上一放,气啜吁吁笑着说,拿起水喝走一边沙发上休息去了,男孩儿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也拿起水喝起来,样子很静,完全没有了刚才打球时狠、准的模样,红旗这时走了上去,拉下围在她脸上的围巾,从包儿里掏出蛋就递了过去,“这是上次我打碎你的蛋赔你的,里面的糖果,我找不到和你那一样的,就找了个近似的,”她还一边扭开恐龙蛋,男孩儿放下水看向她,微蹙起眉头,红旗以为他忘记那回事儿了,又说,“就那天在厕所旁边我把你的蛋撞碎了————”男孩儿推开她的蛋,好像有点不耐烦,“走开,”红旗看他那态度,也不恼,也不做声,就把蛋往他跟前那乒乓球桌上一放,转身就准备走的,这时,跑过来一个人,“淳粹,淳粹,这边完了没有,”就见那男孩儿点点头,他其实也没管那蛋,正在拿起一片的毛巾一边擦着头上的汗准备走的,“咳,再搞一场好不好,那边一款儿带个妞找人打双打呢,一局这个数儿,”那人伸出五根指头一比!红旗心一动!搞半天,这个男孩儿是陪球的啊,五?是五十还是———她走了过去,直接就问上了,“一局五十还是五百?”那个男人一愣,这谁啊?看向男孩儿,男孩儿看向红旗,眉头还皱着,是真的不耐烦,“那蛋你拿回去,不需要你赔!”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