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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四章 邪影兰踪

    29-8-8

    乐1:三教同心天地行

    乐2:涅槃-缥缈剑法气势曲

    第四章邪影兰踪

    “八招?”墨天痕心疑道:“掌教莫不是记错了?”

    孟九擎看出他之疑惑,笑道:“十二路枪法,吾也只学得当中十一路,所以只能传你八招。”

    墨天痕道:“原来如此,不过为何燕岿然前辈不将完整枪法传于您呢?”

    孟九擎正色道:“燕歌孤问最后一式威力崩天动地,反噬亦是惊人,岿然好友自己也不曾用过,更不会将这自损之招传吾。”

    “自损?”墨天痕问道:“燕前辈为何会如此创招?”

    孟九擎反问道:“你将燕歌孤问前三式使过后,对此路武功有何看法?”

    墨天痕沉吟数息,道:“刚猛无铸,崩天裂地,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孟九擎赞许道:“不错,所谓勇者无惧,一往无前。面对妖邪恶孽,jian佞宵小,圣枪之主绝不退缩半步,故而这一套枪法极刚极猛,但问今朝,不问归途!”

    “原来这套枪法,竟有此等破邪立身之境意,若有机会,我定要与这位前辈高人一晤。”墨天痕心中暗道。

    孟九擎道:“敬仰先放一旁,接下来,看清楚了!”只见孟九擎单手一扬,一杆精钢长枪从武器架上隔空飞来,铮然入手!“燕歌孤问与你墨家剑式有异曲同工之处,招为辅,意在先,此地狭小,不是授业之地,你随我来。”

    说罢,孟九擎单足一顿,足下竟生风旋,短短数息,已腾跃至丈许屋檐!

    “掌教的轻功与晏坛主颇为相似,却好似另有奥妙。”墨天痕惊异之间,只听孟九擎于高空问道:“跟得上吗?”

    “纵然跟不上,也不会轻言放弃!”墨天痕高声应道,急调体内阴阳二气,运使轻功,迎头跃上!

    “不差。”孟九擎赞许点头道:“那你可跟紧了!”下一瞬,儒门掌教足下竟生金光万丈,身形宛如驾光而行,去势堪比划空流星!

    墨天痕自然不敢怠慢,运转阴阳天启,以此生最快速度发足追去,却只能远远坠着那道金光,难以企及!

    不出片刻,孟九擎身下那道光华已然离开邑锽,来到城外不远处的一片孤丘上飘然而落,墨天痕离他尚有一段距离,只见着华光停顿,追上已是一刻钟之后。

    来到山上,但见孟九擎屹立山巅负手远眺,绝世之姿高远旷然,令人倾心。

    “来了?”孟九擎也不回头,直接问道。

    墨天痕抹去额上大汗,粗喘道:“学生功力低微,令掌教久侯了。”

    孟九擎转身看向他道:“以你的年纪,虽不及破儿当年,但有此修为实属不易,看来司马家的阴阳天启果有神妙之处。”

    墨天痕怔道:“司马家?可师尊不是姓南宫?”

    孟九擎笑道:“哈,南宫离恨?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但今天我们不谈这些。”

    墨天痕忙虚心道:“还请掌教赐教。”

    孟九擎手一张,取过立于一旁的长枪,随即,劲风四起,盘走如龙!

    “今日我只传你招式,意境为何,就看你如何体悟岿然好友之心念了!注意来!”但见孟九擎长枪奔走,疾扎猛刺,寒光闪烁四周,宛如天星在前!

    “一式,歌西去,踏昆仑,二式,落北寰,跨天山!”

    “三式,碎昊日,烬长河,四式,翔九天,越沧海!”

    “五式,飞凤旋,枪龙舞,六式,惊鸿雪,裂苍黄!”

    “七式……”

    孟九擎一招招使来,枪法越发刚正迅猛,正气自流,看的墨天痕既是钦慕又是心惊:“即便掌教只用招式,亦有沛然之气源源而出,燕歌孤问,果然是配合圣枪的不二之招!”

    孟九擎将十一路枪法使完,望向墨天痕道:“如何?记住多少?”

    墨天痕躬身道:“学生愚鲁,此套枪法高深莫测,学生非但未解其意,连招式也只记住了九招半。”

    孟九擎却道:“不差,只一遍便能记住九招半,吾学枪之时,一遍也不过记住八招而已。”

    墨天痕谦虚道:“惭愧,学生这九招半有三招是先前就会,算来也只记住六招半而已。”

    孟九擎道:“这套枪法颇为深奥,能记得六招半也算不错。你且将这九招半使来与我看看。”

    墨天痕依言接过钢枪舞了一遍,孟九擎则指出他一些疏漏,再授以一些经验体悟,接着与他再舞一遍,二人就这样一教一学,直到正午时分。墨天痕本就身负先天正气,又得孟九擎悉心指点,已将这套枪法前十一路尽数习得,其中前三招又因得枪灵直接灌招脑识,体悟之深,甚至强于孟九擎,令他不禁赞叹。

    孟九擎又令墨天痕舞了一回,颇为赞许道:“无外乎众神默会在众弟子中挑你为主,你赤心不染,正气天存,确实是圣枪的不二人选,这套燕歌孤问也与你极为契合,甚至可说是为你量身而创,此等机缘,你切不可辜负。”

    墨天痕只觉受宠若惊,忙躬身道:“那时弟子不过误打误撞,哪敢厚颜以圣枪之主自居?”

    孟九擎摆手道:“谦虚过度,便成了迂腐,既然圣枪择你为主,那么你便该好好承起该当之责。”

    墨天痕躬身道:“掌教说的是,学生当谨遵教诲,不负圣枪择主之意,掌教授艺之恩。”

    孟九擎颔首道:“君子一言,吾笃信之,回吧。”

    墨天痕正欲如来时一般施展轻功,却被孟九擎叫住道:“来时不过为了测你修为,如今传枪事了,你陪我走一段如何?”

    墨天痕自然答应,二人结伴下山,一路聊及儒门典经,孟九擎博览群书,见解深刻又不乏新兴认知,令墨天痕仰慕之余更是钦佩不已。不知不觉,二人聊及墨家,墨天痕不禁神色一黯,但仍是道:“墨家训义,令弟子隐于世间,暗中行侠,不显声色,初时我也十分费解,为何行正义之事,却要避世人耳目,后来想来,此举非是为避世人,而只是先贤告诫我等,行侠乃是本心所向,非是沽名钓誉之途,净心低调,才是‘墨’之本意。”

    孟九擎沉吟良久,道:“墨学之悠久,堪与三教比肩,传承至今,自有其过人之处,你能悟得此点,甚好。”

    墨天痕不好意思道:“学生愚见,倒让掌教见笑了。”

    二人一路返回醒世公府,已是午时,二人用过午饭,孟九擎道:“天痕,今日除却传枪之外,还有有要事相商,需你一同前来,你且先去厢房歇息一会,待人到齐,自会遣人前去唤你。”

    墨天痕答应下来,一路跟着下人来到厢房暂歇,心下却抱有疑虑:“掌教有何要事,会轮到我去相商?”他左右想不通,干脆在房中静坐运功,等待有人前来。

    不多时,一名弟子来到门外道:“墨师兄,掌教有请,请随我来。”墨天痕跟随那弟子来到大殿,只见孟九擎连同三圣、三剑峰、四梵天、五佛座、七君子,与煌天破、籁天声以及一众曾进入武演终演的年轻弟子已悉数集结在此。

    墨天痕一眼扫过,只见晏饮霜正在晏世缘身侧,便到二人身边打了声招呼,与晏饮霜分立晏世缘两侧。(乐1)他方站定,就听孟九擎朗声道:“好了,人已到齐,接下来,吾将部署反攻事宜,请诸位仔细听来。”

    墨天痕不免疑惑,小声问晏世缘道:“坛主,反攻是什么意思?”

    晏世缘小声答道:“字面意思,你且听下去。”

    只听晏世缘道:“鬼狱邪人于屠狼关附近初现,其后破虏雄城、清洛、落松、皆现其踪,锄狼河全域、平狼江上游附近亦有邪踪回报,如今邑锽遭袭,已大致可断定其活动范围,乃是以屠狼关为中心向东、北二向发散,遭害地区,吾已在地图上标明,诸位,请看——”孟九擎说着,将一卷地图展于身后殿屏,对众人道:“邪人的活动范围,皆在两江之中和锄狼以西,最北不过邑锽,吾便以邑锽为起点,分兵五路,沿途清扫鬼狱邪人!”

    “路,由四梵天带领弟子两百,南出邑锽,沿平狼江流域,经湘星、楚江一线,至狼烟边城而终!”

    “第二路,由三教剑峰统领弟子两百,沿陵山、清云一线,至狼烟边城!”

    “第三路,由四佛座领衔,率弟子二百,往西南荆澄、金林一线,至屠狼关!”

    “第四路,由六君子带领,率弟子二百西出邑锽,走落松、筠泸一道,终至破虏雄城!”

    “第五路,煌天破、籁天声、墨天痕,领弟子两百,沿锄狼河一线,经天梁、渝江,至屠狼关!”

    孟九擎此言一出,殿中不少弟子顿生哗然,墨天痕亦是不解,为何这第五路竟由自己统领?即便煌天破、籁天声武功高绝,堪胜此任,自己却何德何能?况且,另四路皆有成名前辈带领,为何自己这第五路却由三名小辈统帅?

    这时,只见孟九擎摆摆手,示意殿下众人安静,随后道:“武演之前吾曾将圣枪立于天地庭,让有能者持之,如今新的圣枪之主已由众神默亲定……”说着,他望向墨天痕,道:“天痕,你过来。”

    殿中未经历天地庭一事的弟子们皆是羡慕的望着墨天痕,不知他为何有如此“运气”,而历经昊阳坛之战的弟子们皆向他投以敬佩的眼神,知晓他挺身力阻邪祸,该当获此殊荣。在这羡慕与敬佩交织的目光注视下,墨天痕只觉如芒在背,亦感压力颇大。行至掌教身前,只见孟九擎从身后掣出被布封包裹好的圣枪,双手递与他,道:“按说你承接圣枪天命,乃是可喜之事,至少也该设宴庆祝一番才是,但邪祸肆虐,不容轻慢,只能委屈你了。”

    墨天痕忙恭敬的双手接过,道:“不敢,身为三教弟子,当以诛邪平患,安黎民生息为己任,岂能为私利所误。”

    孟九擎点头道:“好生为之,不要堕了儒门与圣枪的威风。”

    墨天痕自是称是,拜谢而回。众人见他背负圣枪却步伐稳健轻盈,想到当日晏世缘负枪姿态,心中不禁大惑。

    待到墨天痕下台,孟九擎环视殿下,道:“鬼狱邪人数众,无孔不入,但好在气息明显,易于察觉,各路统领一会请清点调度麾下弟子,至少以三人为一队,开捕网之势,分别依各自路线搜查,一旦发现鬼狱邪人,立诛不待!”

    殿下弟子齐齐跪倒道:“遵命!”

    孟九擎点头道:“好,诸位今日且调息修养,明日一早,出发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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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墨天痕一直忧虑忡忡,静默不语,晏饮霜见他愁眉不展,关

    心道:“天痕,你在想些什么?”

    墨天痕忧虑道:“之前高手尽数外派,被人差点偷袭得手,这回孟掌教为何还敢如此行事?”

    一旁晏世缘道:“前番邑锽空虚,乃是因为掌教与三圣、三峰在主持源经大阵,城中可算是只有我一人驻守,此回反攻,掌教与三圣坐镇于此,何惧宵小再来?”

    墨天痕心下稍安,忽问道:“此回反攻,师姐你也参与么?”

    晏饮霜道:“我在终演名单之中,自然是要参与的。”

    墨天痕忙问道:“那,你被分在哪一路?”

    只听晏世缘轻咳两声道:“霜儿被分在第四路。”

    墨天痕得知晏饮霜并未与自己分在一路,不禁有些悻然,晏世缘又道:“先前商议分路反攻之时,掌教只是安排了各路统领,却并未提及由你统领,我便将你与霜儿都安排在师兄弟麾下,托他们照料一二。岂料今日掌教竟突然令你自领一路,如此安排我事先也未得知。”

    墨天痕不禁心忧道:“煌师兄与大师伯都是三教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由他俩统领一路自是应当,但我武艺低微,不过蒙圣枪错爱,又怎堪担此重任,统领数百同门?方才在殿上答应,也只是不愿当面回绝掌教,令他难堪罢了,这要担起此则,我真怕力有未逮。”

    晏世缘道:“不必妄自菲薄,你与渎天祸一战威风绝伦,正气沛然,光凭此点,三教年轻一辈便无人可及你。你之表现,在场之人皆看在眼中,想来当无所异议。”

    晏饮霜好奇道:“天痕,这把枪真的很重吗?”

    墨天痕道:“甚是轻盈,背在背上还不及墨剑沉重。”

    晏世缘原本以为墨天痕用惯墨剑,膂力惊人,才能驾驭圣枪,不料墨天痕竟说它“不及墨剑”,当下也颇为惊疑。晏饮霜不信道:“我那日见爹爹背着都吃力的紧,你又是墨剑又是圣枪,竟不嫌重吗?”

    墨天痕无奈解下圣枪布包,单手递与晏饮霜道:“真心不重。”晏饮霜见他拿的轻松,也不以为意,直接伸手去接,却听晏世缘急道:“霜儿不可!”

    一声急吼,为时已晚,墨天痕手方松开,晏饮霜顿感手中如擎山岳,坠重千钧,难以把握,圣枪顿时脱手,丢落尘埃,发出哐然一响,地面竟是剧震龟裂!

    晏饮霜不料圣枪真如此沉重,一时竟已愣住,晏世缘责备二人道:“圣枪之重,负之如负山而行,岂可递交的如此儿戏!”

    墨天痕忙拾起圣枪向晏世缘赔礼道:“是弟子疏忽,与师姐无关,还请坛主责罚。”

    晏世缘无奈道:“圣枪之所以是圣枪,自有其奥妙之处,它既择你为主,你就该好好护持,不要随意现弄。”

    墨天痕尴尬道:“弟子知错,必当谨记教诲。”

    晏世缘摆手道:“罢了,你之后看护好圣枪便是。我们先回去吧。”

    三人回到住处,东方晨妍见丈夫安然归来,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纵步扑入晏世缘怀中泣道:“你这冤家,非得让我担心死才肯罢休吗?”

    晏世缘颇为尴尬道:“妍儿,当着孩子们的面呢……”

    东方晨妍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事发当日她被晏世缘受创吓晕,被送回住处,今早方才醒转,知晓晏世缘在总坛由孟九擎医治,今日便可回来,这才心下稍安,恰逢陆玄音来到,他虽记挂相公,却也不能失了待客礼数,是以身在住处,心早飞往天外,此刻见相公安好回转,心中情绪哪还控制的住?

    回屋后,晏世缘向众人讲述日后安排,东方晨妍听后颇为不悦道:“你方受大伤,便要披挂领队?掌教是想你去送死么?”

    晏世缘微瞪了爱妻一眼,道:“祸从口出,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此回掌教师兄并未安排我出行,只是留我在京中养伤而已。”

    听闻丈夫不用带伤出征,东方晨妍心下稍定,转瞬又担忧道:“那你若不去,霜儿该由谁来照料?”

    晏世缘笑道:“这等事情还需劳烦夫人cao心吗?霜儿与梦颖自有宇文与一干师兄弟帮忙照看。”

    陆玄音在一旁见得晏世缘夫妇二人感情甚笃,不禁想起往日与墨纵天的点点滴滴,轻叹一声,将墨天痕拉至一旁小声道:“天痕,其他四路皆是师叔师伯级的人物领队,唯有你这一路只有煌天破与大师兄带领,纵然他俩武艺不凡,但毕竟年轻,掌教这番安排,我着实不解,所以此行你定要小心谨慎,如有可能,尽量与大师兄在一处,不要再同之前一样逞强冒进,单独行动,知道了吗?”

    墨天痕道:“掌教此举,或许是将最安全的一路与我们,好让我们锻炼一二,娘你不必担忧。”

    陆玄音瞪道:“即便如此,你也需照为娘的话去做,听见没有!”

    墨天痕心中不免思索:“掌教令我三人为统领,那届时多半得分头行动,哪有在一起的机会?”但既然陆玄音一再嘱托,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一番交待过后,梦颖也凑过来小声道:“天痕哥哥,你既然是统领,能把梦颖调到你那里去吗?”

    墨天痕知晓她不愿意与自己分开,本想答应,却又想到快活林惨事,犹豫片刻,终是拒绝道:“我虽挂名统领,但调度分配一事皆由大师伯与煌师兄负责,而我武艺不精,此行只怕自身难保,你与师姐那一路师尊和有成名的前辈们照

    应反而安全。”

    梦颖虽是失望,但想到快活林那地狱般的屈辱,不禁打了个冷颤,悻悻道:“好吧……那你可要保重自己,千万别真的‘自身难保’了!”

    墨天痕温言道:“这是自然。你也需跟好师尊,不要再一个人任性乱跑,知道么?”

    二人话语依依,各带关切与不舍,看的晏饮霜心底好似空落落一般,却又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难受。这时,只听柳芳依道:“墨公子可否带我随行?”

    墨天痕一怔,随即道:“柳姑娘你非是三教中人,何必以身犯险?”

    柳芳依道:“就当助拳好了,再不济,在你身边当个侍女,也好有个照料。”

    墨天痕忙拒绝道:“不成不成,你我是相交挚友,我怎可把你当侍女使唤?”

    柳芳依道:“不过是个说法,好让我名正言顺的在你身边。”

    墨天痕仍想拒绝,却听陆玄音道:“痕儿,柳姑娘武艺不弱,在你身边确实有所助益,你不妨带她同去。”墨天痕不料母亲也赞成此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晏世缘。

    晏世缘笑道:“这倒未曾禁止,我也并不反对。”

    墨天痕无奈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与我同去便是,但切记不要与我分开。”

    柳芳依展颜笑道:“这是自然。”

    三教此番反攻并非出兵,兵刃盘缠,换洗衣物皆要自备,饭食则可以在沿路的道观学府寺庙中解决,并无需如军兵出征一般,兵马未动,粮秣先行。众人商议得定,各自洗漱回房休息,准备出行用具。

    (乐1)次日一早,在损毁的天地庭当中,儒骨侠风、清圣道威、梵钟宝音汇聚一堂,五路人马,千名弟子,陆续到来,正是三教诛邪之前奏序曲!

    醒世三圣、三教剑峰、四梵天、天佛五座、问世七君子分立天下儒门总掌教孟九擎身后,面前千人一心,摩拳擦掌,正气浩然!

    见人已悉数到齐,孟九擎深吸一气,气沉丹田,声贯长空!

    “诸位,如今南疆鬼狱暗然兴起,作乱边关,害我戍边将士,又侵入中原腹地搅动风云,致使黎民蒙祸,百姓遭劫,生灵涂炭,更敢潜入京畿重地,发难三教武演,毁吾儒门总坛,猖獗嚣狂之态,无异在向三教挑衅请战!吾三教传承千年有余,历来以天下安危兴亡为己任,诛邪卫道,护世平患,邪人已逼至眼前,吾等又岂容邪孽造次?!”

    场下弟子不禁振奋吼道:“诛邪卫道,护世平患!诛邪卫道,护世平患!”

    孟九擎双手一扬,止住场下激愤人群,道:“今日,三教弟子,开杀戮之章,还天下安平!”随即手臂一挥,喝道:“出发!”

    段尘缘、商清璇、海倾天三人得令,率先落场,令上早已分配好的二百弟子出昊阳坛而去,四梵天、天佛五座随后动作,亦领弟子而去。墨天痕正欲准备下场,却听孟九擎叫住他道:“天痕,你且等下。”

    墨天痕躬身道:“掌教有何吩咐?”

    孟九擎道:“说起来,你之配剑墨武春秋也已随墨家先贤传承千年,堪称当世奇宝,你既得圣枪,想必无法再使,此番出征便寄在儒门如何?吾会遣信得过之人好生管养。”

    墨天痕婉拒道:“先父曾言,剑在人在,弟子不敢忘却,况燕歌孤问弟子尚未掌握纯属,有时或许仍需墨剑动武,只怕暂时也离不了身。”

    孟九擎点头道:“话虽如此,圣枪沉重非常,墨武春秋亦非轻盈,你同时背负两者,难免疲累,我便让破儿为你背负墨剑如何?”

    墨天痕躬身道:“这怎好劳烦煌师兄。”

    孟九擎笑道:“非是劳烦,而是吾在向你请求。破儿此行,并无趁手兵刃,吾想你既有圣枪,可否将墨武春秋借与破儿一用?当然,若你征途之中有用剑需要,破儿也自当奉还,这点吾可保证。”

    一旁煌天破轻拉孟九擎衣角,小声道:“师尊,吾……”却见孟九擎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只看墨天痕反应。

    掌教既已这般请求,墨天痕又岂有拒绝之理,当即解下墨剑布封双手递与煌天破道:“煌师兄于我有恩,弟子自然信他,若需此剑,尽管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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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九擎显然有所隐瞒,墨天痕又这般说法,煌天破自然不好推拒,还礼道

    :“天破在此谢过墨师弟了。”接过墨剑负于背上,又道:“墨师弟好膂力,这剑足有三十多斤重,你竟使的开来。”

    墨天痕谦虚道:“哪里,与煌师兄之武艺相比,不过珠粒之光而已。”

    孟九擎催道:“正事已毕,你二人就不要在这相互吹捧了,待到路上交流也不迟。”

    煌天破与墨天痕忙向孟九擎施以一礼,来到场下与早在此处等候的籁天声合至一处,领众弟子向城外进发。

    三人领众弟子一路向西南行进,路上,墨天痕仍是心有疑虑,忍不住问籁天声道:“大师伯,你可知孟掌教为何偏偏只让我们三人领队?你与煌师兄倒也罢了,但把我算作统领,此队战力可谓是五路最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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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煌天破道:“谁告诉你,此路只有我们三人统领的?”

    墨天痕一怔,问道:“第四人是谁?”

    籁天声道:“我们这一路,前方有倦潇尘与月冷星两位师叔接应,出除去三剑峰那一路,该属我们这路战力最强了。”

    墨天痕只依稀听过“月冷星”这一名讳,却不知籁天声口中的二位师叔究竟是谁,但听他如此自信,心里也放宽不少:“原来前方还有前辈接应,难怪掌教会如此安排。”

    籁天声又道:“天痕,你是师妹的孩子,算是与我和天破的小辈,你称我为师伯,就不好再称他为师兄了。”

    墨天痕刚要答应,却听煌天破道:“不必在意这些小事,他以晏师叔弟子身份参战,自然就是吾之师弟,这辈分本来就乱,就不必再算的那般清楚了,他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好了。”

    籁天声不悦道:“辈分礼数,岂可随意而呼?”

    煌天破笑道:“本就不好定论之事,二者皆可,又何必强定?老籁你一道士,怎会在意这些礼数?”

    籁天声皱眉道:“长幼尊卑,岂是你儒门特有?我道门就不需遵循了吗?”

    煌天破道:“他称你师伯却称吾师兄,便宜都让你占了,你怎的还不乐意?”

    籁天声道:“我还不是怕你掉了辈分,令你不悦!”

    煌天破失笑道:“吾谢过你之好意,不过你吾相交多年,自然知晓吾对这等琐事从不在意,你就不必为吾擅作主张了。”

    籁天声知他所言不假,当下也不再多言。

    一行人行走三天两夜,终是抵达镐京附近的锄狼河岸边,想到贺紫薰就在不远处的城中,墨天痕心中便甚是思念,但身担重任,怎容他为私情误事?只得收敛了相思之情,听从煌天破与籁天声之安排。

    “老籁,我等任务,是肃清锄狼河两岸的区域,这样,吾领一半同门渡河,在河西一线行动,你则领一半在河东进行,你看如何?”煌天破问道。

    籁天声点头道:“可以,那我便与天痕领一半师兄弟在此向南进发,若有情况,随时派人联络。”

    煌天破亦点头道:“好说。”随后却解下背后墨剑递与墨天痕。

    墨天痕甚是不解,问道:“煌师兄,这是?”

    煌天破笑道:“吾并非专精剑道,留之无用,且一会你吾便隔岸而行,若你需用剑时,一时半刻哪找的到吾?”

    墨天痕欣然接过墨剑,道:“那天痕多谢师兄这一路为我负剑了。”

    煌天破道:“无妨,至少比圣枪轻盈许多。好了,话就到此为止,我们就此就别过,屠狼关再见!”

    籁天声目送煌天破一行乘船渡至对岸,转头对余下的众弟子道:“诸位同门,有提前定好队伍者,可以成组出发,余下散者,待我来分配组别。”

    三教弟子出发前或多或少都由师门安排好组合队伍,很快此地的一百弟子便分成十数个五人小队各自出发,留下三四个人员未满的小队与独身前来的弟子在此。

    籁天声环视一圈,先对墨天痕道:“天痕,出发前夜师妹曾找到我,希望我多照看于你,如今我们分兵两路,你可与我一组,柳姑娘也正好可以同行,我们再带上两名弟子即可。”

    墨天痕自然答应。籁天声又道:“那你且在此等待,待我安排好余下组别,我们便出发。”说着便向那些留下的队伍而去。

    籁天声前脚刚迈,便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跳至墨天痕眼前,只听来人大叫道:“哎!姓墨的!让本……让本公子与你一组呗!”

    墨天痕只觉这声音颇为耳熟,转眼望去,竟是一名水灵清秀,皮肤白皙的矮小公子,再定睛一看,那“公子”唇红齿白,乌眸烁亮,神态颇具贵气,眼神却刁蛮不已,不是千兰影又是谁?

    “要命!”墨天痕暗叫不好,这爱找事的小郡主怎的如此阴魂不散,竟跟到此处来,还非要缠着他?无奈问道:“郡主,你怎会来此?”

    千兰影若无其事般道:“哦,我与大哥吵了一架,恰巧你们三教武演又终止了,我左右无事,就跟出来玩玩。”

    墨天痕只觉一个头撑

    成两个大,急忙道:“郡主,三教弟子驱邪反攻非是游玩,此行必将危险至极,您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

    千兰影不屑道:“千军万马中本郡主都来去自如,何惧那些只敢暗里行动的宵小?你个穷酸少在那借故推脱,本郡主愿和你一组,那是抬举你!”

    籁天声正分配着几名独身的弟子,忽闻墨天痕正在与人争论,心下奇道:“是天痕认识之人么?”一走近,却听墨天痕称那小姑娘为“郡主”,顿知事有蹊跷,忙上前隔开二人,问千兰影道:“这位是?”

    千兰影上下打量籁天声一眼,傲慢道:“你就是希音观的清音弦剑?”

    “正是贫道,敢问郡主如何称呼?”

    千兰影报上家门,又道:“本郡主此番偷……不对,出巡,想与你一道,想必你没有意见吧?”

    籁天声躬身道:“郡主,此行非是儿戏,前方凶险不知几何,还请三思。”

    千兰影不料籁天声跟墨天痕一个语调,不免恼怒道:“你们两个,想违抗本郡主吗?”

    籁天声不卑不亢道:“郡主,您既是出行而非传令,那此间安排调度该全由贫道做主,故不存违抗之说。”

    千兰影气粉脸通红,直跳脚道:“本郡主的话就这么没分量吗!你们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好啊!待我会邑锽禀明兄长与义兄,定要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说着纤腰一转,头也不回的跑开,墨天痕担心她遇上危险,刚想叫住,又想到她对自己屡次刁难,极难相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远处便是西都,她自小在这长大,应该遇不上什么危险吧。”虽说小郡主与自己相处并不愉快,但毕竟只是女儿家,墨天痕心有忧虑,却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

    而在东京,飞龙营与将星营的将士们早没了往日的沉稳如山,偌大的邑锽城满街都是两营将士穿梭奔波的身影。将神校场中,亦有披甲军士来回急奔,忙碌不停,帅帐之中,早已抓狂的千鎏影正气急败坏的呵斥着一众副将:“四天了!四天了!那么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一个个都是吃狗粮长大的吗!不对,狗还能帮本皇找人,你们他娘的就只会吃!只会吃!”

    于此同时,皇城天铸殿上,当朝圣君亦在大发雷霆,锦帝钟铮怒不可遏,冷眉直指当今儒门人——孟九擎!

    “孟掌教,京畿重地,你三教未经报备便行千人集会,朕已是容忍,没想到在你三教地头竟出如此大事!如今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向朕讨个说法,其中不乏要员重臣!你倒是给朕建议建议,朕该如何给他们,给天下一个说法!”

    三圣立在一旁,见圣君如此震怒,忙上前劝道:“圣上息怒,此事乃邪人作祟,非我儒门所能……”

    “邪人作祟?”钟铮粗暴打断君舍稷劝言,怒道:“你三教弟子武艺超群,人数众多,又有高手坐镇,竟防不了区区几个邪人作祟?”

    “这……”君舍稷还想劝解,却听钟铮怒道:“够了!不要再跟朕解释!朕现在是在问如何处理,不是在问是何原由!”

    孟九擎忽道:“启禀圣上,蒙祸之家,赔偿金额儒门已全数备齐,各家子弟有愿入三教学艺者,可任选名宿为师,分文不取,京中损坏倒塌之民屋,儒门也会出资修葺,并为流离百姓暂供安身之所。不知圣上可还满意?”

    钟铮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你明日早朝说与文武百官吧!”随即甩袖转身:“邹总管,往锳娥宫!”

    待到钟铮离开天铸殿,君舍稷安慰孟九擎道:“圣上本就对三教武演颇有微词,偏偏遇上邪人搅局,自然圣颜不悦,委屈你了。”

    孟九擎摇头道:“无妨,圣上登基以来,对三教政策日益从严,明眼人皆知他不愿我等分他权柄,还好那些邪人扮成普通百姓潜入邑锽,乃是城防守卫之失职,而圣上遣将神出京,若要追究到底,乃是他轻调大将,使得城防疏漏,如若不然,他定会借此机会,狠削我等权利。”

    民为天叹道:“伴君如伴虎,圣上年轻多疑,终不能如先帝与我等一般彼此信任,毫无保留,长此以往,将对社稷无益。”

    宦孝臣道:“圣上毕竟还有才干,不过缺少如先帝一般的征战磨砺,手腕也略显稚嫩,我等既然为人臣子,应当好好引导才是。”

    孟九擎却盯住远处蓝天,默然不语。君舍稷问道:“九擎,你在思索何事?”

    “帝王,不过苍生之柱,黎民之舟,与百姓相比,又算何物?三教护世千年,从未染指帝权,何也?盖因守土之责,远高统治之任,谋求权柄,反而失却大义,落入下乘。”孟九擎目不转睛望向西南,眼中雷霆四起:“诛邪靖祸,还中原安稳太平,才是三教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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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邑锽锳娥宫中,钟铮与一人同坐雕花黑檀桌前,正在独自饮酒。

    一杯饮罢,陪同那人把盏浅斟,伸来的一双手白皙纤巧,珠配环绕,正是这锳娥宫的主人——祈贵妃。

    “圣上忧色忡忡,是否遇上什么烦心事?”祈贵妃将酒壶放至一旁,小心问道。

    钟铮取过酒杯,正欲饮下,手至半途,却斜了祈贵妃一眼,放下杯盏,冷声道:“朕之所忧,皆是国事,你身为后宫之人,哪懂朕之忧思?”

    祈贵妃温柔浅笑道:“臣妾自幼养在闺中,不曾见过世面,自然不通政事,但臣妾知晓圣上郁结于心,所以才会来此着臣妾侍酒。常言道‘不吐不快’,臣妾虽无法为圣上排忧解难,但至少可以做一位倾听者,好让圣上将心中不快尽数倾泻。”

    钟铮冷笑道:“满殿文武都不能帮朕之事,你听朕倒两句苦水就有效果?”

    祈贵妃忙起身跪拜道:“臣妾不敢。”

    钟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瞥了眼正拜伏于地的祈贵妃,自己取了酒壶斟满,方才道:“罢了,平身吧。”祈贵妃这才起身,却不敢再坐下。钟铮摆了摆手,道:“倒确实有很久没人与朕聊天了,不然朕今日也不会摆驾锳娥宫,你坐吧。”

    祈贵妃忐忑不安的坐下,只见钟铮一昂首,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开口问道:“这几日宫外所生大事,你可有耳闻?”

    祈贵妃摇头道:“臣妾一直在深宫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钟铮笑道:“一无所知,那朕今日便做个说书人,与你讲上一讲。”他说着,将酒壶提起,打算再斟一杯,壶嘴方斜,却突然觉得碍事,便直接往嘴里倒了两口,缓缓道:“不久前,金成峰被个脑袋有病的秃驴送去见佛祖了,金钱山庄群龙无首,成了一片无主之地,百姓死伤不说,朕的朝廷每年得从金钱山庄购入无数兵刃甲胄、粮食药材,如今全断了!全断了!我大锦军队的军需命脉,就被那脑袋有病的秃驴一掌全数打断!”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是按捺不住愤怒之意,将手中酒壶狠狠掷地,刹那间,玉瓷粉碎,琼浆满地,惊的祈贵妃几乎背过气去。在外侍候的宫女侍卫不知发生何故,赶忙进来查看,钟铮却大手一挥,不耐道:“你们进来作甚?再去给朕取壶酒来!”

    众宫女侍卫唯唯诺诺的退下,钟铮望着满桌的菜肴,长叹一声,接着道:“这几日,三教以‘武演’为名,在我京中集会武者千余,个个身手不凡,逼的朕不得不将龙皇飞将调来才勉强心安,然而就这些高手,竟在武演时被仇家寻上,偌大昊阳坛被毁,在场观看之人死伤无数,其中不乏重臣要员之子嗣!一时间朝野激震,你可知这两天有多少人到朕的面前哭诉,数落那三教的不是,想从朕这儿讨个交待?可事出三教之地,你讨说法不敢去儒门,却偏偏敢在朕这儿哭爹喊娘?!你说,这些人眼里,谁!才是这天下帝王!?”

    祈贵妃小声道:“自然是圣上您了。”

    钟铮冷哼一声,道:“你说是,但他们却不觉得。朕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傀儡,任何事情都需经他们同意,没有权利,没有地位,空有一身头衔象征,却无法随心所欲下任何决定,因为任何决定,他儒门都要掺上一脚,都不能触犯他儒门的利益!”

    说到此处,钟铮已是满脸赤红,却又不似喝醉。祈贵妃道:“臣妾虽不懂朝堂利益,但亦知君权至上,无人可悖。”

    “君权至上,无人可悖?哈!连女流都知晓的道理,在儒门眼里,就成了‘民为重君为轻’!朕堂堂九五之尊,在那群腐儒眼中,却只不过是那些黎民百姓的奴仆而已!”钟铮咬牙切齿道。

    祈贵妃小心的探问道:“既然儒门嚣张至此,圣上何不派龙皇飞将将他们全数剿灭?”

    “剿灭?哈!果然是妇人之言,无知而毒辣。”钟铮冷笑着道。

    祈贵妃忙又跪倒在地:“臣妾不敢。”

    钟铮自嘲般一笑,道:“你确实不敢,因为连朕也不敢!儒门怕皇家猜忌,奉行‘从政不掌兵’,但儒门势力盘根错节,满殿文武,有其门生,军中将帅,得其栽培,无论寒门士子抑或王公大臣,皆与他儒门脱不开干系!正所谓桃李遍布,朕只怕稍有念想,便会被一群人拼死相谏!”

    祈贵妃生怕自己说错话,仍趴在伏在地上不敢言语,钟铮也不管她是伏地还是在座,自顾自的道:“他们以为,不掌兵权便能得朕之信任,可他们所握之权柄,令朕即便掌军也不敢妄动!即便朕铁心调动军队,以他们之能为,抢夺军权亦是轻松!”

    说到这里,他又瞥了眼跪伏在地的祈贵妃,问道:“你是不是在疑惑,既然朕坐拥天下之兵,却为何奈何不了三教这些人?”祈贵妃生怕失言,不敢多话,钟铮也不待她回答,又道:“西北金钱山庄,坐拥丰富矿藏,庄主金成峰更是商场霸主,虽无称帝之心,却野心勃勃,想一统天下商贾,更是划地自治。当年朝廷外患频繁,令他趁机坐大,尽收渔利,等朝廷平定边患,却已无力再与其周旋,只得以国之体量与其通商,名曰互惠,实则丧权!而中原西南,位置得天独厚,东、南有沧澜天堑,西、北有山土相隔,四界外敌皆难进犯,又依山傍海,水利通达,自古鱼米丰产,富饶丰沃,却催生无数门阀盘踞其中,看似各自分治,又以南水陆家为首自成一系,势力根深蒂固,旁人难以插足。但他们如若偏安一隅,哪怕明面臣服,暗中不理政令,朕也不会说什么,偏偏那帮人身享天时地利,心却总欲cao弄天下,我大锦建国之初,开国圣祖便得南水之资助,方得以推翻前朝,问鼎中原,再溯时以前,只要摊逢改朝换代,总少不了那些人的暗中拨弄。如今那帮人对朕阳奉阴违,继续盘踞着那块社稷宝地,依旧潇洒的当着他们的万世土皇帝,朕却不得不在社稷危难之时,低声下气的去求人!朕空有这偌大的疆土,却仅有西南、东北两处可以倚仗,你说,朕如何不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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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详细明了,将胸中郁结一吐为快,祈贵妃自然听懂,却生怕引得圣怒,不敢妄言。

    钟铮原本也没指望这美丽而无知的贵妃能为他担去多少忧愁,他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为了饮酒谈天,不过经历方才一阵,他也确实“不吐不快”,借着酒意,眼前这趴伏在地的年轻身体竟比以往诱人了几分,于是继续道:“你可知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祈贵妃道:“臣妾不敢妄猜。”

    钟铮道捏住祈贵妃小巧的下巴,带着微醺的醉意,道:“朕已登基七年,后宫却仅有嫔妃四人,出公主五人,并无圣子,故而至今不曾立后。如若不然,以儒门那帮人的苛刻程度,你能进的了朕的后宫?”

    祈贵妃自然会意,心底顿时大喜,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许弧度,却不敢在钟铮面前表露出来。

    钟铮捏着祈贵妃的下巴眯眼端详半晌,道:“朕那日只匆匆瞥了你一眼,今日仔细看来,倒算他们有些眼光。”

    祈贵妃知晓这是在夸赞自己,不禁羞红了脸:“臣妾……谢圣上恩宠。”却听钟铮又道:“你若是肚子争气,这后位……也非遥不可及之事。”说着,他直起身板,大声道:“今日朕便留宿锳娥宫了!”

    候在门外的邹总管闻言,忙遣宫女们撤了酒席,布置床褥,只一会功夫,已收拾停当,祈贵妃自是娇羞不已的前去沐浴更衣。这时,邹总管入内请示道:“圣上是否还有吩咐,若无需要,老奴就先行退下了。”

    钟铮小声道:“朕今日在此留宿不过权宜,你需尽快安排朕交待你之事,明白了吗?”

    邹总管俯身道:“老奴明白,亲卫们已在加紧张罗之中。”

    钟铮略显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朕不能连自己的后宫,都要被那群穷酸掌控!”

    邹总管退去不就,祈贵妃便已沐浴完毕,着一袭轻衣而出,见钟铮正坐在榻边,便行至他身旁,跪下垂首道:“让臣妾侍奉圣上宽衣。”

    钟铮盯住她薄纱之下的朦胧娇躯看了几眼,忽的起身一把将她按倒在床,粗暴的扯去那身白丝纱裙,将她玲珑秀致的娇躯暴露在空气当中,惊的祈贵妃惊叫一声,却不敢有所反抗,只得任由这九五至尊在自己的裸躯上挑逗舔弄。

    “朕自己有手有脚,宽衣还需侍奉?你想侍奉朕,就在这床上好好努力吧!”

    芙蓉帐暖春宵裹,锦衾一夕梦行云。锳娥宫中轻吟阵阵,阴阳交泰,但男女之欢,岂是皇家独有?

    “嗯……啊……哈……”温软甜糯的呻吟在小屋中不断回荡,与之紧密配合的是不绝于耳的而节奏欢快的“啪、啪”之声。高挑窈窕的纤细女子一丝不挂的趴跪在床,曲线玲珑的腰身傲人无比,纵观香背,如摇曳玉板,横看腰臀,如谷山连绵,曲线柔滑顺畅,弧度圆润优美,胸脯更是豪硕惊人,白皙剔透,悬垂在半空雀跃晃荡,好似雪灵起舞,玉兔狂奔!

    叶纶望着眼前那绝美无比的妖娆身段,只觉下体快感如火烧般涌现,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美人,缉罪阁的地字神捕,西都人民为之赞叹公门娇女,如今就在他身下雌伏挺臀,将那粉嫩的一线美鲍朝天挺出,供他将胯下rou龙尽根没入她紧凑窄密、汁水丰沛的桃源秘处,宛如征战时一般任意驰骋!

    “你抗拒我,不屑我,无视我,但最终,只会属于我!”叶纶握住贺紫薰那纤细而润滑的蛮腰,竭力的挺动臀胯,仿若置身战场,挥鞭驯马,恣意抽打!一条“长鞭”在贺紫薰这头“烈马”的一线蜜屄中进出不停,快意抽插,声如战鼓密集,又如鸣金清脆!

    “如何?如何!”叶纶捏住贺紫薰柔和小巧的下巴,将她上身向后弯起如满弦之弓,紧紧稳住她翕张的柔嫩芳唇,下身自是不曾停歇,凶狠的cao弄着女捕汁水横流的一线蜜屄“我与你那儒门的相好比,如何?”问及墨天痕,贺紫薰却并不答话,只是继续着阵阵低吟,胸前两团绵柔巨乳在身后男子的接连挺动下甩荡不停,欲波泛泛!

    “哪天你若是见了他,别忘了告诉他,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的人!”一声宣告,紧接一记满含怒意与征服的一击,换来一声凄婉而诱人的哀吟!叶纶胯下roubang足力而发,重杵在贺紫薰花xue之中,规律搏动之下,已将满袋浓稠的子孙浆尽数倾泻入性感捕头的女体深处浇灌淋沃土!

    下体的快感冲击,使得叶纶浑身一颤,转瞬两眼一黑!下一刻,双目倏张,眼前景象竟熟悉而似空幻!

    “唔……我这是……”四下观望数息,叶纶神识渐复清醒,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家中床上,下意识的伸手向两旁探去,摸到的却只有冰冷的床褥,而窗外天暗如水,星月高悬,显是半夜时分。

    “哈……是梦么……我竟连做梦也在想着你,这便是所谓的‘梦寐以求’么?”叶纶自嘲一笑,神情转瞬变冷:“不过,也快了……”

    贺紫薰自是不知有两个男人正为她魂牵梦萦,贺巽霆终得医治,她

    也稍稍宽心,返回自己家中休息。然而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她,夜中却娇躯火热,难以静心。平日里她多是守在贺巽霆身边,倒未察有异,今日终得空闲,却反而难以入眠,脑中尽是那日叶纶在昏睡的贺巽霆面前强吻自己的画面,更可气的是,她那日虽是抗拒与不愿,但被亲吻的种种细节,哪怕是叶纶唇舌拨弄自己香舌的节奏竟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本就是屈辱之事,却成为深刻之烙印,这对贺紫薰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靓丽性感的女神捕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难得安寝,眼前那屈辱之景挥之不去,极尽清晰,令她不得不迫使自己想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她先是想到了鸿鸾夜遇墨天痕,二人初见便大打出手,又想到了醉花楼大战,二人并肩共迎强敌,随后一道逃亡天涯,途中相互扶持,共战花袭,感情日益升温,再到回来那日,二人便在身下这张小床上坦诚相见,私定终生,各自奉献出最原初的美好……

    然而再往下回忆,却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日令她颜面扫地、清白尽失的欲林祭奠,自己的所爱便被绑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名西域yin徒反复jianyin玩弄,内射中出!

    想到这里,贺紫薰原本满是甜蜜的芳心倏然一沉,本能的翻了个身,想要忘却那段令人不快,甚至是思之胆寒的可怕回忆,然而思绪却好似被那记忆牢牢牵扯住一般,竟不受控制的如走马灯一般将那日的种种yin乱场景详尽清晰呈现在她的眼前,令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一日被玉天一父子一前一后同时jianyin的强烈快感,娇躯也随之更为燥热!

    “啊……为什么……”贺紫薰并不明白自己发生何种变化,只知道此刻自己非常思念墨天痕,不但思念男儿,也渴求着能再度得到男儿的蜜意爱怜,强力挞伐,但此刻墨天痕尚不知在何处,远水难解近火,而身如火焚的女捕头早已按捺不住体内窜动的欲浪,纤长素手颤抖着探进了亵裤当中,寻到了自己那一线桃源轻轻抚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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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捕的葱指方一滑过已有点滴蜜液渗出的玉门,顿时浑身一颤,两瓣樱唇中沁出销魂而美艳的声响,手更不由自主向自己那片愈渐泥泞的湿地进发而去!

    “性”之一事,从来都是生者本能,纵然贺紫薰从未行过自渎之举,却也无师自通,十根修长的葱指来回抚过自己的一线蜜屄,不停的将从桃源深处泌出的湿滑爱液轻轻涂抹在两瓣娇嫩的蛤唇之上。此刻的她,身体无比渴望着爱郎能在身边,用他的阳物来纾解自己的焚身yuhuo,但眼前之景象,竟是在欲林祭与叶纶强吻的两处画面轮回切换!

    “唔……为什么会这样……我怎能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心知此景不对,身体却动作难停,贺紫薰素手一颤,一根葱指不自觉的向里弯曲起来,正顺着潺潺吐蜜的一线洞天,探入女体花径之中!

    这一根手指纤长细直,虽不及男人雄根强健,却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贺紫薰只觉漫天欲浪不再令她狂乱而窒息,反而如清流微涛一般舒适,令她情愿随波逐流!

    “小墨……小墨……我……”口中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