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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日子吧。”谢悠然听到杨氏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包子娘,可算是大彻大悟了。“爹,你不就是担心弟弟的满月宴吗?”她淡淡地道:“你放心,到时候就算没有前院的人,我也一样把这个满月宴办得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绝对不会让您丢脸的。”妻女都这么说了,谢保顺还能再说什么?他原本就是怕添丁这种大喜都不去前院报信,怕爹娘又拿这个当由头来闹事。也怕满月宴没有前院的人出席,会被村里人说闲话。而且,如果这次不跟前院报喜,那就是彻底跟他们撕破脸皮了,往后,可就跟断绝关系没什么两样了。想到这里,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不过,一想到今日妻儿差点出事,全都是娘一手造成的,谢保顺心里的愧疚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我听你们的。”男人点点头,终于下了决心。就是断绝关系,那也是被他们逼的。而谢悠然见爹娘也终于不再背着愚孝的包袱,也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感到很是欣慰。这一夜,全家人沉浸在添丁的喜悦当中,除了杨氏太累睡着了之外,其他人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谢保顺不用谢悠然提醒,就乐滋滋地挑着一担醪糟和一只公鸡去杨氏的娘家报喜去了。这里的风俗是孩子出生三天娘家人要来“打三朝”,一个月后婆家人得办“满月酒”。这两场热闹而隆重的宴席,离不开“糟”、离不了“酒”。“打三朝”是娘家人的骄傲,“办满月酒”则是婆屋人的炫耀;甜酒酿是糯米酒初熟的鲜甜,米酒则是谷类更加成熟的酿造。“打三朝”也可以叫“打三糟”,因为家中添加新成员,夫家派人给各房亲戚“报信”就是挑着一担“糟”拎着一只鸡去的,生男孩拎公鸡,生女孩拎母鸡,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告知婴儿的诞生,分享“添丁”的喜悦!而所生孩子的外婆则要选择从生下孩子的第三天到第七天中的吉祥日子举行"打三朝"仪式。糟,即醪糟,也叫甜酒酿,用纯糯米发酵而成,发酵用的酵母叫“曲子”。“曲子”是干干的rou丸大小的一粒,用一角报纸包好了,买回家碾成粉,洒在蒸好后趁势装坛的糯米饭上面,一层饭一层“曲”,二、三层就好,最后,还要在糟坛中间挖个小坑,盖上木盖子放在火箱里坐着,底下是微微的炭火星子,上面压着“火披”。也就两天的样子,糟坛中央的小坑被糟酒填满就算酿成功了,舀一调羹下去,极香极甜的“糟”就在眼前了,这时候不再吃上几调羹是断不会罢手的!报信,用的是甜酒酿,端碗糟,笑眯眯地跨过门槛,叫声舅爷舅娘请您二老吃糟,就知道是添了外甥仔了,这边忙着贺喜那边忙着回揖,约好了打三朝的日子又忙着赶去另一处报信去了!到了正日子,娘屋人约好了一路去妹子婆屋去“打三朝”,都穿了平常日子舍不得穿的当家衣裳,也不打赤脚了,洗干抹净了满是老茧郓裂的泥腿子,带上礼物“行亲戚”去!每个地方的习俗不同,有的地方只有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才打三朝,但昭阳县一带的习俗,只要是生了孩子,不管是第几个,都要打三朝,自然,场面没有第一个隆重热闹就是了。谢家大房也就是谢大丫出生的时候打过三朝,后来二丫三丫出生,大房已经被分出来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也就没有再办过酒了。如今大房这一支今夕不同往日,打三朝用的醪糟谢悠然在杨氏的指导下早就备下了,谢保顺连生三个闺女,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儿子,自是万分重视,虽说之前观念已被谢悠然影响得所有改变,但骨子里还是盼着添个男丁的。眼下终于如愿以偿,那股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不用人提醒,自然就穿戴一新的,挑着糟去杨家坳报喜了。杨氏生产的时候失血过多,身子不太好,好在有韩猎户送来的那支老参养着,倒也没有其他的大问题。只是后来谢悠然专门从镇上请了大夫过来给她看过,瞒着杨氏,大夫对谢保顺和谢悠然说杨氏这次生产亏了身子,以后再要子嗣怕是难了。谢保顺倒也没有什么遗憾,毕竟生了儿子继承香火了,家里又有了三个聪明能干的闺女,他没别的奢望了。谢悠然则是更加无所谓了,目睹了杨氏生产的惨状,她真心不想让她再重复一回。所以,只要她能调养好身子,能不能再生什么的,她觉得并不重要。自然,这些都是瞒着杨氏的,不然以她的性子,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生娃了,又得难过好一阵。这年头的妇人,受封建思想荼毒太深,基本都是以生孩子为己任,生得越多就越觉得光荣。若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生了,指定有点接受不了。杨氏正在坐月子,自然也没人拿这样的事去刺激她。和杨氏交好的几个妇人,第二天便一人拎了一篮子鸡蛋过来探望他们母子。这里的风俗,去探望新生儿都要拎一篮子鸡蛋,八个十个的,挑个吉祥数字,交情好的一般会拿二十个。主家便会将这些喜蛋用红纸染了,等到打三朝的日子,酒席上会备一碗红鸡蛋,坐席的人一人两个。寓意好事成双。若是没那么多人来探望,主家自己家里也会备一些鸡蛋做红鸡蛋的。当晚,谢保顺从杨家坳回来,告知大家杨家看了黄历,将打三朝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第121章取名当晚,谢保顺从杨家坳回来,告知大家杨家看了黄历,将打三朝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正好是孩子出生后的第七天,中间有五天的时间,也够一家人做准备工作。定下日子后,谢保顺就开始认真地琢磨自己这得来不易的宝贝儿子的名字。打三朝的时候,亲戚朋友可是要问孩子的大名和小名的。只见他郑重其事地拿出了谢悠然给他买的文房四宝,研了磨,铺开宣纸,提笔沾墨,凝神想了会儿,在宣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二丫和三丫好奇地凑了上去,问道:“爹,我们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啊?”三丫的额头上还包着纱布,不过谢悠然已经带她去过镇上看过大夫,也买了最好的药膏给涂抹上了。大夫说,这药效虽然贵,但效果很好,只要及时涂抹个一段时间,以后就不会留疤。如此,总算是了了大家一桩心事,否则,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额头留了疤,到底也是一桩憾事。杨氏靠坐在床上,抱着婴儿喂奶,嘴角含笑地看着父女和谐美好的一幕,眉眼格外的柔和。三个女儿乖巧懂事,聪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