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罪-儿媳的躯壳（9）

    2022年5月24日

    她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说她现在这副身体是死的，必须要靠补充什么血气才能维持不腐，那岂不是和电影里演的僵尸是一回事了？怎么补充血气？补充什么血气？不会是让我去咬人喝血吧！于惠娅都要哭出来了。

    「怎么了？吃呀……」

    马铭轩注意到于惠娅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关心地问她。

    于惠娅转头看了看儿子，四目相对，她依然想试试把自己的情况解释给儿子听，可是张开嘴就发出了一阵煳里煳涂的像是阿拉伯语一般的混乱音符。

    马铭轩满脸问号，于惠娅也是彻底绝望了。

    她现在连简单的说自己的名字的想法都无法实现了，看来这个魔咒真的是无解了。

    「老婆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这点粥喝掉，不够的话我再出去买吧。」

    马铭轩也不深究于惠娅到底想说些什么，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妻子是服毒后神经有些紊乱产生的连带问题，一直用强大的耐心来表达着对她的关心。

    于惠娅苦笑，叹了口气摇摇头，硬着头皮把那小半碗的剩粥倒进嘴巴里。

    平时最爱喝的瘦rou粥现在在嘴巴里完全是索然无味的，甚至连盐淡都吃不出来。

    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计较嘴巴里的问题，摆在她面前的一个重大的问题出现了，如果那怪物说自己的身体是死的，而且会慢慢地腐朽掉，那留给自己去找异煞的时间到底还有多久？而自己现在得到的信息实在实在太少了，按照现在自己对情况的了解，不要说去找什么异煞，恐怕连生存都是个问题了。

    异煞到底是什么，她完全没概念，怎么能活下去，她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提示的生存游戏呀，于惠娅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躺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于惠娅更加无法入睡了。

    肚子依然饿，但是她已经不敢再提什么吃东西的事了，她有些担心事情会向她担心的方向发展，万一自己真的变成了嗜血的僵尸吸血鬼，那还真的需要第一时间离自己的亲人远点了。

    还是先搞清楚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再想其它的吧，至于自己怎么死的，什么是异煞，潘洋到底有没有出轨，为什么自杀，这些事还是要等自己能活下去才会搞清楚。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黑暗中于惠娅很刻意的闭着眼睛，她想赶紧睡着过去，等明天早上醒过来，也许一场梦就醒了，这一切也就过去了。

    但是有心事的人也真的很难睡着觉，她辗转反侧地折腾了好久才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激灵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病房里有护士在走动。

    身边的折迭床已经不见了。

    看来有可能真的是昨晚做的一场梦哦。

    于惠娅心存侥幸，小心地把枕头下那面小镜子摸了出来。

    惴惴不安地，甚至比昨天第一次看自己的样子时候还要紧张。

    一定一定要是丑的呀！端起镜子的手甚至开始有些哆嗦。

    「呦，一大早的就臭美呀？」

    门外进来个人，进门就嚷嚷着。

    被那人突然的说话给吓了一跳，但是已经从镜子里瞥到了自己的脸。

    惨白又消瘦的脸颊，深邃的眼窝，长长又浓密的睫毛。

    于惠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那么希望自己是又老又丑的死肥婆，而对于自己变成美女这个事实是多么的无助和失望。

    马铭轩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堆打包回来的餐盒，一边兴匆匆地走到床边，一边笑呵呵地说：「看，我去旁边的市场找到了什么？这里居然有地道的天津煎饼果子！你最爱吃的绿豆面的！」

    于惠娅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牙不好，其实很久都没吃过煎饼果子这种十分费牙口的食物了。

    刚要责备儿子，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美人，唇红齿白，小小煎饼果子当然不在话下。

    可惜，煎饼果子和豆浆都一眼是索然无味的。

    似乎在嚼一团软脆的蜡条。

    难道自己真的变成僵尸吸血鬼了？可是，自己又完全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对血呀rou的有渴望呀！于惠娅郁闷地吧唧吧唧嘴巴，依旧没有味道。

    「对了，我爸早上打电话说我妈昨晚也没回家，我爸有点急了，说可能出事了，一会我要和我爸一起去派出所一趟，你自己没问题吧？」

    马铭轩吃着自己那份煎饼果子，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于惠娅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两天两夜没着家了，这父子两个居然才想起来着急。

    「你们爷俩也真他妈行！这都第三天了，才想起来找？」

    于惠娅没好气的说。

    马铭轩突然一愣，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于惠娅，于惠娅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爆了个粗，而这些粗言俚语是潘洋从来不会说的话。

    于惠娅突然意识到这样子是不是能提醒自己的傻儿子，自己眼前这个老婆其实根本就已经从里面换了个人呀？打定主意，她索性用她以前常用的口吻接着说：「瞅个屁呀？你妈都丢三天了，你们才他妈想起找，还怪我骂你们？」

    马铭轩愣了好一会，可是看起来明显是依旧没有搞清状况，居然咧嘴笑了起来，似乎变得很开心，张着嘴巴笑着说：「认识你这么久了，还头一次听你骂人，不过你骂的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妈，我这跟我爸一起去找她，不过你放心吧，我妈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出啥事？就是和我爸吵了几句嘴，肯定是找地方玩麻将去了，又不是头一次，只不过这回是连续两天没回来而已。」

    于惠娅皱起眉问：「你妈和你爸吵架了？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吵架她依稀有印象，不过她昨晚想起的是林秋萍和马国栋吵架，而自己和他吵架的事，却没什么印象了。

    「前天晚上我妈出去前呗。」

    马铭轩大大咧咧地回答。

    「为什么吵架？」

    于惠娅追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去饭店的时候他俩见到我就不吵了。」

    这个是对的，这么多年了，两口子吵架都会刻意的避开儿子的面，只要儿子在场，就算两个再生气，这个架也不会吵，这是两个人这么多年的一个默契。

    于惠娅正打算继续用自己的语气和儿子说话，门外突然晃动一个人影，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探头探脑地朝病房里张望，看到了床上的于惠娅，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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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老师！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那男孩脸上带着笑意站在了病房门口。

    马铭轩听到来人叫出妻子的名字，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你好，你是？」

    走到那男孩面前，马铭轩礼貌地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潘老师的学生，我叫沈思雨。」

    男孩也大大方方地伸手和马铭轩的手握在一起，不过他的个头比马铭轩矮了一点，也纤弱单薄了很多，长长的碎发，留着长长的鬓角，脸上还有着几个没有痊愈的青春痘疤底。

    于惠娅想起了这个名字。

    「哦，你就是那个小班长啊，进来吧。」

    马铭轩笑着把沈思雨让进病房里。

    于惠娅皱起眉，似乎是连儿子都知道这个小鬼头，可自己该怎么和这孩子聊下去？自己完全不知道和这个小鬼之间有什么话题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谁？」

    于惠娅试探着问，她知道儿子并没有通知学校的任何人。

    沈思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后脑勺上挠了挠，笑着说：「只有我自己一个，我昨晚去饺子馆了，你家我大爷告诉我的。」

    于惠娅和马铭轩同时皱起了眉。

    马国栋这个王八蛋，居然把潘洋自杀的事说给她的学生知道，也不知道他法了这一把年纪都在想些什么，真是个老煳涂蛋！于惠娅心中暗骂。

    「他说我在这住院？」

    于惠娅有些生气的追问。

    「是啊，我听说你吃坏了肚子，就赶紧过来看看你。」

    沈思雨笑着说，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老师住院的真正原因。

    于惠娅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家丑还是不能外扬的。

    「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呀？赶紧去上课！」

    于惠娅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和这小鬼聊下去，只好下了逐客令。

    沈思雨脸上有些奇怪的反问：「今天星期四，上午是你的课呀，你在这里，我们哪里有课上呀？」

    马铭轩有些奇怪的插言问：「咦？你们没有调课吗？别的老师上的课不也是上课？」

    沈思雨笑着回答：「我们这种学校，老师请假就上自习了，哪有那么多老师给你调课呀？」

    于惠娅皱着眉，没敢接茬，她还真的不清楚潘洋学校的具体情况，虽然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儿子揭穿，可是在一个外人面前总还是不能爆出自己家里的问题的。

    「赶紧回学校吧，自习课也是课呀！」

    于惠娅故作严肃的样子说。

    沈思雨有些失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于惠娅，似乎是有话要说，不过又瞅了瞅一旁的马铭轩，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只好小心地把一直藏在身后的一个水果篮放在床边柜上，带着一点担心和关切的口吻说：「那我就回学校去了，潘老师你好好养病，等你养好身体回去再给我们上课哈。」

    这个小鬼一定有问题，于惠娅是什么人？立马发现了沈思雨在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那眼神中隐藏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当然知道那孩子眼中其实看到的只有潘洋，只是那孩子不知道这个潘老师其实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那个人了。

    沈思雨有些不舍，磨磨蹭蹭地踱到病房门口，还是回头朝于惠娅的床这边张望，见于惠娅的眼神很坚定，这才悻悻地转身走出病房。

    「这小子还行呀，老师生病了还知道买东西来看看，我们上学那时候可没着觉悟。」

    马铭轩看着门外消失的身影方向，感慨着。

    于惠娅没搭茬，她在脑子里飞速地合计一个问题。

    这孩子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蛮有心计，居然能跑去饭馆大

    厅潘洋的去向，然后还能找到医院来，这说明他的心里面，潘洋绝对是有分量的存在，这种分量，恐怕是超越了师生友谊的那种分量吧。

    难道？难道他才是异煞？不对，异煞是害了自己的那个，而潘洋的死和异煞没什么关系，那个马面怪说了，她是阳寿到了，她命里注定是要走轻生这条路的。

    于惠娅的脑子里几乎要爆炸了，她从来不善于思考问题，而现在突然一下子摆出这么多问题在面前，她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我和爸说好了，他已经先过去派出所了，我去一趟，尽快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叫护士哈。」

    马铭轩临走前对妻子似乎有些不放心，不停地嘱咐。

    于惠娅心里愤愤的，这小犊子，对自己的老妈可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却平静不下来，现在微信里这个沈思雨已经出现了，那么那个叫雁的是不是也快出现了？如果潘洋是因为出轨而觉得内疚而自杀的话，那么jian夫就有极大的可能是这两个中的一个。

    这个沈思雨的小鬼年纪不大，但是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的心里一定有事，他和潘洋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过。

    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于惠娅心中暗想。

    手机闪了一下，她赶紧抓起手机，是一个微信信息。

    她这才注意到，尽管潘洋手机里面的微信好友非常多，不过大多数的信息都被设置成消息免打扰了，沈思雨正是少数几个没有免打扰的好友中的一个。

    于惠娅心里有些嘀咕，没点开信息之前在想，看来不止是在那个小鬼头心中有潘洋一个重要位置，在潘洋心中同样也有小鬼头的位置呀。

    【沈思雨：潘老师，你好些了吗？】心里不大想回复他，不过又惦记着从他的嘴巴里万一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呢，就想了想，回他【小潘老师：嗯，好多了，你到学校了吗？】【沈思雨：没到呀，我上午不去学校了，你不在，我也不去】于惠娅听他的话头有些不对，琢磨着他字里行间所隐藏的意思。

    两个人之前的记录她都有仔细的看过，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以说，基本上两人的聊天内容都是很合乎师生之间的聊天身份的。

    但是今天这句话就有些不正常呀，什么叫你不去我也不去呀？老师生病了，关你学生什么事呢？于惠娅突然领悟到，难道是潘洋有意把有关两人之间私密关系的那些对话都删掉了？就在于惠娅犹豫着怎么回答他的档口，他居然又发了一条过来。

    【沈思雨：哈哈哈，好了，我开玩笑呢，潘老师的命令哪个敢不听？我都到校门口了】于惠娅皱着眉回【小潘老师：好好上课，不许淘气！】【沈思雨：好的！／坚定】他还在后面发了一个表情过来。

    于惠娅轻轻松了口气。

    其实再回头去看刚刚这几条对话，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之间相互小小开开玩笑根本就是无可厚非呀，而且这玩笑也不过分，根本就还是在师生之间的合理框架之内的玩笑吧。

    于惠娅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怎么疑神疑鬼的。

    【沈思雨：刚才那个是你老公吗？真帅！】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于惠娅比被人夸自己还开心，赶紧发了个笑脸回去。

    【小潘老师：／微笑当然！】就在于惠娅心里觉得一丝丝得意的时候，手机又是一闪，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看到这个，于惠娅的头皮一下子炸了。

    【沈思雨：那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