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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那惨不忍睹的十指。卢嵇抬起右手:“搭我胳膊上,给你把颜色卸了。”她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将手非常轻的放在他手臂上。卢嵇没有躲,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她的手小小的,让人很难想像她握过枪,拿过刀。他心底叹气,拿起桌子上卸美指油的光油,小心翼翼涂在她指尖。这年头的卸甲油味道还很重,她指尖凉凉的,却忍不住望向卢嵇垂下的睫毛和他的额头。她想起来,宋良阁偶尔提起过卢嵇怕女人的缘由。他和徐朝雨都算是被家里包办婚姻的那种,却也都诞生了悲剧。他十七岁还不到的时候,家里管不了在外头浪的卢峰,就想给卢嵇张罗结婚。那时候很多人都是这个年纪结婚,卢嵇倒也没异议。家里给介绍的是一位清末从北京逃到香港的书香门第家的女孩儿。他年纪还小,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家里安排下见了那女孩儿几回。对方相貌也很可爱,不多话,却总是对他笑。卢嵇懵懵懂懂的就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家里问他觉得如何,他便说挺喜欢的。只是卢嵇并不知道,其实那家离了北京没了根基,位置压根比不了卢家。对于对方来说,嫁给卢嵇算是高攀。就因为卢嵇一句喜欢,卢嵇母亲死后一直觉得亏欠两兄弟的卢家老爷子便点了头。他们决定在香港的教堂举行婚礼,在婚礼当天,那女孩儿穿着新式白色婚纱,却两眼肿着,不再像以前那般总对他笑了。婚礼都在忙,卢嵇也没有机会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婚礼现场,这女孩儿从裙摆下头掏出小刀来,一把捅进了拿着戒指微笑要给她带上的卢嵇的肚子里。一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竟有那样的狠心,那样的魄力,她不止扎了卢嵇一刀,卢嵇的肚子上留了两个血洞。若是力气再大一些,她或许能给卢嵇肚子上开十几个窟窿。溅的她白婚纱上都是血还不肯松手。卢嵇其实已经记不得那时候是谁先跑上来拦的。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傻站着,肚子上又热又冷,戒指掉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离死这么近。后来缠绵病床几个月,死去活来的痛苦更不必说。他那时候才知道,这女孩儿心中有属意的人,甚至也私底下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却不同意。她勉强来与卢嵇相亲,因为卢家地位高一直赔着小心。她看卢家人的态度,以为一定不会成,她或许就有机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却不料家中突然传来消息,说卢家小少爷就相中了她,非要和她成婚。亲戚们说的是她飞上枝头,或许连家里的窘境都能解决。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得知此消息,却冷脸甩下“贪图富贵”“你日后在香港也能横着走了吧”之类的话,与她决裂,甚至在她家里准备婚事期间,迅速与其他家里缔结婚事。她彻底绝望了。不敢不能反抗家里,又没有勇气逃走,她竟发了疯,恨上说出“喜欢”二字的卢家小少爷。或许杀了他,那位就明白,她并不是贪图富贵的女人。这事儿要是按在别人身上,卢嵇或许还能感慨几句可怜人,搁到他自己身上,他就想问一句凭什么!爱而不得、压根不想嫁,还不说出口。就在卢嵇心里怀揣着一点对婚姻和感情的向往,想着或许以后可以一起读书,一定要对对方好,不能做他爹爹那样的丈夫时,一把刀就把他扎了个肝肺肠子见了光。这真是在当年嫩的出水的小卢嵇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不只是这事儿,卢嵇女人缘一直不太好,他被女人坑的事儿不少,差点被女人暗杀的事情又发生过一次,所以才像如今这样更怕了。几乎是有女人靠近,他总条件反射的觉得危险。而他却并不怕江水眠,总是能和江水眠接触的。或许是因为江水眠是他见过长大的,或许是江水眠虽然武功高强但对他而言却是熟悉的、无害的。江水眠许久没有见他,这时候却能一双手搭在他胳膊上。江水眠心道:果然,卢嵇怕别人,却总是不怕她的。江水眠忽然很想发起疯来,一下子从桌子上跳到他身上去,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脑袋,在他吃惊的注视中,狠狠在他眉心咬一口,咬出一个圆的牙印,然后再像个小□□似的舔一舔那沁血的牙印,得意的对他吃吃笑,看他到底会不会怕。不过想归想,就像是卢嵇望着她圆圆的指甲,拿沙发靠背上的帕子擦掉红色,看着指肚变成粉红色的时候,脑子里也想了很多,动作却机械似的往下进行。卢嵇拿帕子反复擦了擦手:“好了。你这手指头的味儿就跟沾了氨水似的,拿开。”江水眠看一看手指:“不帮我涂上么?我自己涂不好。”卢嵇莫须有的停顿了一下,满脸拒绝,还是拿起了鲁妈一并送来的美指油。江水眠:“洋人玩意还是你懂。你以前给别人涂过么?”卢嵇没感觉出来她的试探,瞧了她一眼:“当然没有。”江水眠满意了,缩了一下手指:“那你会么?”卢嵇挑眉:“比你强。”她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下来,就弯着腿坐在地毯上,两只手搭在了他交叠在上的那条腿上,摊在他西装裤的面料上。卢嵇一僵。江水眠仰头笑:“坐的太高了弓着腰不舒服,这样舒服。”她下巴就快搭在他膝盖上了,卢嵇一身sao浪贱的本事忘在脑后,都要不会动了,笑也僵住:“像什么样子——!”作者有话要说: 卢嵇肯定自以为自己是大灰狼。后面要出现的角色可能挺多的,慢慢讲故事,大家也不要急嘛~以及追文的小天使可以在带封面的详情页面点一下【收藏】,这样更新的话直接在收藏夹里就有提醒~么么哒!☆、戏子江水眠指尖扣了扣:“没事儿,地毯挺干净的。”卢嵇无话可说,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一句俏皮话,只能给她涂指甲油。卢嵇其实也笨手笨脚的,涂的几处不好,但比她还是好了些。她两只手就放在他膝盖上晾,江水眠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蹬鼻子上脸,道:“吹吹会不会能快些干?”她就想让卢嵇给她吹吹嘛。卢嵇拿起了桌子上一本书,当没听见,既不把她手拿开,也不再理她了。江水眠觉得自己这一路演的挺好的了,她的外形和前几年的路线,使她的戏路太窄,卢嵇不搭理,江水眠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她想了想,又偏头偷偷去看他耳朵——难道姓卢的害羞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