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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冰凉的手背上,“她没事。你只要说一句,我可以叫人不再去找她……只要你开口……”祁慢慢掉过头去,不看俯在自己手上的男人。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暗黑的影子冷漠无情的轻微跳动,声音冷枯晦涩:“齐王,你应该记得,早在我做你男宠那天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求你,永远。”十二、清夜无尘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点一点的落在窗外,透过厚厚的挂毯,仍然可以感觉到初冬寒雨的冰寒。掐丝金花凤戏牡丹烛台的烛火被寒风席卷而过,猛烈的晃动了一下,立时熄灭。对坐在榻上两人的面孔顿时陷入阴影,只余点在两旁的几盏烛灯仍旧摇晃着阴暗的光芒,明暗不定的光芒似波涛般摇晃在两人脸上,看不清表情。握着祁的手突然收紧,猛的向后一拉,祁立刻伏倒在小几上,胸口重重撞在小几边缘。搁置于几案边缘的茶盏掉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没有碎,只是翻了一地的清茶。他咬紧牙不让自己出声,抬头冷冷的看着将脸隐藏在阴影的男人,仍旧面无表情。宜白的怒气在眼中一闪而过,又转为压抑的柔和,他放开了祁,手在空中顿了顿,转为抚上祁冰凉的面颊。温暖的气息从掌心源源不断的透过肌肤传给全身冰凉的人。“你的手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冷?”柔和的语气下压抑着深沉的痛苦与忧伤,他闭上眼睛,透过掌心,感觉身边人冰冷的温度与同样冰冷的心,“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冷?”祁垂下眼,静静看着地面织绣的地毯。脸颊在手掌的掌握中,但他可以不去看眼前的男人,只需垂下眼。男人隔着小几坐过来,痛苦的将头埋在他的发中,温热的呼吸一断一续的吐在颈边,带着熟悉的味道。男人的眼睫轻柔的扫在肌肤之上,似乎有微微的湿润。“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的重复。“祁,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祁张开嘴唇,许久,却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没有动,只是让宜白紧紧的抱着,两手的放在两侧身边,本是握紧了拳,渐渐松驰的放开。“十三天后……”沉重的呼吸渐渐敛去,宜白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因痛彻心肺的苦与伤而断断续续,“我会去长都觐见天子,那时候,你一定会见到铮……她一定会来的……”“启,我从来没要你帮我做过什么。”少年顿时敛了笑容,壬静站在他面前,身畔是伊愫。“怎么,你想叫我帮高阳铮?”“是。”回答的人是伊愫。没有平时娇俏可人的甜美笑意,她沉静端严的看着启。启咬了咬牙,试着想握她的手,伊愫向后一缩,躲过了,戒备的看着他。“你不答应?”启咬紧牙。“伊愫,齐王势大,我还不能得罪他。”“那你来秦国是为了什么?”壬静柔和的口气中含着咄咄逼人的言辞,“难道就只是为了来看秦国的热闹?秦王的意思早就不言自明了,他想通过武林会来选足以为他效力的武将之才,秦王文才武略不输齐王,两虎争霸必有一伤,你的支持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之一。既然迟早要表明态度,你大可先发制人,抢在齐王之前,令诸侯讨伐他。”启脸色变了变,冷笑道:“静,看不出深藏不露啊。前时我问你对时局有何看法,你回答我什么?你说只是一介草民,唯志于医,现在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你就这么透彻清明?原来,我这个老朋友竟然就比不一个女人?”“我只想帮铮公主,不想卷进争斗。”壬静道,静静的看着启。他深知他冷峻高傲,容不得半分差错。如今他的态度,在启眼中看来已近于背叛。“启,这是对你也有好处的事,你可以借此机会夺回实权。”“时机尚未成熟,”启冷冷答道,“不要拿赵国是高阳家的人来压我,时机成熟之前,我绝对不会对齐王变脸。”“我也不至于到了不求你便不能成事的地步。”少女沉静柔和的声音在启背后响起。铮倚在门上,虚弱的身体只能这样才能保持站立。右手轻掠鬓发,将未曾梳理的发丝拢了回去,长长的眼睫缓缓抬起,露出其下冰寒的黑瞳,冷冽清傲的目光直逼同样冷峻高傲的少年。苍白无血色的唇牵起一个冷漠的角度,锐利的言辞字字吐向启。“我不会求你。早在一年前,你就已经抛弃了赵国,和我的哥哥。”启感到一丝突如其来的狼狈,这个女孩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本不该有的羞愧。壬静与伊愫略感不安,却又不知如何是好。铮缓缓走近启,以更沉更缓的动作向下跪去,双膝着地,十指徐徐交叉,在腰畔轻轻一礼,然后仰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启。“陛下,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行礼,也是最后一次。”怒气顿时掩盖了羞愧,启厉声喝道:“赵铮,你放肆!”铮徐徐起身,右手向下一按,扶住木椅,沉静冰寒的眼瞳仍旧无波无澜的看着眼前充盈怒气的天子启,她无语的迎接着启的怒气,直直迎向少年炽烈威严的目光。挑战性的逼视只维持了很短时间,少年的身影晃到两人之间,遮断了铮的视线。“启,你没有资格责备她。”壬静冷静的说,伊愫在他的示意下扶住铮,将她送回房间。待铮的背影在镂花木窗外消失,方又开口:“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帮她或是不帮,你要六英堂和飞燕门的帮助还是要天下大乱,随你便。”“你在威胁我?”壬静似是疲倦已极的叹了口气:“我不会害你,启。六英堂、飞燕门,这两个武林帮会的势力你不会不知道——你若下诏伐齐,我们都会鼎力相助,助你灭齐。还有秦王辟方,我自信我劝得动他于此时助你伐齐。你若不下诏,只会令局势更乱。你身居帝位十年,仔细想想,自然会明白的。”他不再多言,启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下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秦齐本是两国争霸之势,战争迟早即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更何况现今齐王宜白为一男子心神俱乱,六神无主,朝中国政大不如前,正是进攻的大好机会,天子启、秦王辟方又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他不信秦王会半分不知司祁长住长乐宫之事,正如启一般,早在祁初入住长乐宫三日,启便已详知此事。更何况……壬静冷冷将手掌擂上木桌——辟方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拒绝他。烟凝楼主说得对,不是齐王,也是会别人。或者,就有可能是这位秦王辟方。他自己知道,他与祁偶尔的神似,几可夺天地造化之功,尤其是,他特意做出清雅温柔的笑容时。“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就这样逼我?”启突然放松了戒备的目光和身体,在椅上坐了下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