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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带到了一个私人会所,见两位投资方。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导演跟她说,只是陪资方喝酒,她虽然犹豫,但想到夏瑾的医药费,再加上有人一起,最后还是同意了。刚开始也确实只是陪着喝酒,被揩点儿油,但她陪的那位投资方程总喝高了,突然发酒疯,揪着她的头发就往沙发上按。头顶灯影晃荡,她奋力挣扎,被扇了几个耳光,险些昏厥过去,后来混乱之际趁他不备踹了他一脚,终于夺门而出。那天晚上,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回廊昏暗幽长,她脚受了伤,踉跄奔逃着,没跑几步,突然撞入一个怀抱。干净清冷的陌生气息拂过鼻尖,似冬日初雪,她仓皇抬头,对上一张年轻冷峻的脸,呆愣了一瞬。这一年,谢朔二十二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还没有经历后来的那些的变故,眼中也没有阴郁颓废,一身的矜贵优雅。他扶起她,大约是嫌弃她的狼狈,眉头微微蹙了蹙。就在这时,身后酒气冲天的程总追了出来,嘴里还骂着脏话。叶谙整个人一抖,下意识拽住了眼前年轻男人的胳膊,看起来十分昂贵的西装布料被她抓出了褶皱,还沾了脏污。“救救我……”她嗓音发颤。谢朔瞥一眼她细白的手指,叶谙立马又瑟缩着收回了手,她的双颊已经高高肿起,唇角也有血迹残留,一双漂亮的眸子满是水光,脸上泪痕未干,看着狼狈又可怜。程总摇晃着追过来,发现有人拦住,停下脚步,看了眼她,转向谢朔,眼眯成一条缝,玩味一笑:“这是想英雄救美?”谢朔身后,还跟着助理钟覆,钟覆见状,上前递了一张名片过去,打了声招呼。程总眯着眼看完名片,一秒变脸,眼角笑出了褶皱:“原来是谢总……”他重新看向叶谙,似乎有点不甘心,醉醺醺地说:“谢总,这是我带来的人,你看……”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犯不着为了个陌生人伤和气。叶谙闻言,再次惊惶地揪住谢朔的衣袖,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谢朔又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底泪光满溢,对上她眼底的泪光,转头道:“一个小姑娘而已,既然她不愿意,程总又何必强求?程总就当给我个薄面,如何?”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低声吩咐助理:“钟覆,送她出去。”叶谙看着他,愣愣松开手,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帮她了?他却没再看她,继续同程总交谈。叶谙跟着钟覆往外走,没走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灯下男人长身玉立,光华满身。钟覆送她安全到会所外,冲她颔了下首,便转身折回。夜幕浓黑,外面雨仍在下,细细密密,比来时小了些。叶谙望着半空中斜飘的雨丝,怔忡片刻,漫无目的地沿街往前走。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肩袖已经被扯破了,脚下没有穿鞋,白嫩的双足直接踩在湿漉的地上,水渍沁入脚趾缝隙中。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觉得满心茫然,最后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春雨细细密密落在身上,湿了头发和衣裙,入骨生寒。她呆呆坐着,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街道,灯红酒绿,车子行过,溅起水花。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涌起满腔恨意。谁都恨,恨夏瑾让她背负那么多,恨叶远年抛弃她们母女,恨命运不肯宽待她一丝一毫。别人轻易能拥有的东西,她却只能奢望。有行人撑着伞路过,见她这个模样,好心询问:“姑娘,没事吧?要替你报警吗?”叶谙摇了摇头。行人离开,她看着长街上来往的车辆,想到夏瑾的医药费,和她将要支付的违约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突然想……结束掉这一切。结束了,就什么都不用再面对了。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她。她从长椅上起身,赤着双足,慢慢走到路边,细雨飘在身上,衣裙紧贴着肌肤,彻骨的寒。车来车往,有水花溅到伶仃的小腿上,她走到路边,足尖刚要迈出人行道,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暖色光晕中,露出男人英俊的面庞,眸子幽深,高鼻薄唇,下颌弧线干净利落。他淡声问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叶谙愣了下,看着他,有些发怔。可能是刚经历了那样的污浊和不堪,她忽然生出一种他是不是也对她有所企图的感觉。但她并没有拒绝,愣怔两秒,弯腰上车。如果注定逃不过的话,那就这样吧,跟谁不是跟呢?总归,不会更差了。上车后,她报了学校的地址,他吩咐司机转道,瞥见她光裸的双足,拿了一双备用拖鞋和一条毛巾给她。拖鞋很干净,她将已经冰凉的脚伸进拖鞋里,看他一眼,脚背因紧张而拱起。等她擦完头发和脸,他又递了一条毯子给她。她伸手接过,不经意瞥见他腕间的手表,是德国的一个牌子,价值不菲。裹上毯子后,她身上的寒意散了,整个人暖和许多,情绪也平静了不少。他并没有跟她说话,也没有再管她,拿出一份文件搁在膝上,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神情专注。她双手揪着毯子,按捺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入目是半张冷峻侧颜,脖颈没入衬衣中,好看得让人心口一动。灯光不断从车窗上掠过,不知过了多久,安静中陡然响起一阵“咕咕”声,惊天动地,十分清晰。她一僵,下意识抬眼,恰好撞上他侧眸瞥过来的视线,漆黑的眼中,目光冷冷清清,似车外的雨丝。腹中的声响仍在继续,她捏紧手指,尴尬得拱起了双足,脸和耳根都在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彻底消失。她难堪地低下脑袋,不敢再看他,正懊恼时,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了过来,指间端着一份小蛋糕,用小盒子装着,像是从什么宴会上拿的。她又是一怔,抬眸看着他,好半天才伸手接过。蛋糕是草莓味的,清新香甜,却不腻。她尝了一口,鼻头忽然一阵酸涩,眸中聚起水光。她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夏瑾和叶远年还没有离婚,她还是他们掌心的小公主,每年生日,也会有人替她准备这样的蛋糕。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回忆起来,连画面都觉模糊。如今这一点暖意,却来自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