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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些懒散依靠在一课梅树边,见了任豪浅淡道:“任县令也来这头赏梅?”任豪见到他,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又道:“吕公子远道而来,任某也不曾设宴款待,实有些招待不周,只是不知晓您来浩水是为了甚么?”吕于微微一笑,浅饮杯中酒道:“自然是为了吕某终身大事。”任豪:“…………”任豪想了想,又道:“不知是甚么大事,任某虽只是区区一县令,若能稍稍搭把手也不会推辞。”吕于似笑非笑道:“却是与任县令有关,吕某却只怕您不愿割爱。”任豪想起从前便是他们家一心把人给拒了,如今若是再舔着脸与人结亲,未免有些太过无耻了,故而心中也有些踟蹰。不成想吕于倒是不曾再说了,广袖翩翩,修长玉白的手执着酒壶,另一只手捏着白玉杯,又散漫的走远了,仿佛之前的话他并不曾说过。任豪愈想愈有些担忧,过了宴便同妻子说了去。路氏不同于任豪,她晓得任丰年的过往,也已经知道当时吕于并非甚么浪荡子,如今若是他真愿求娶自家女儿,吕家所在的平遥离长安又远得很,路氏也没有理由再推拒。毕竟当今那位圣人,再如何也已经坐上了龙椅,三宫六院三千佳丽太多,在路氏看来天下的男人也都差不多,要他忘了任丰年也不过须臾之间,故而又何必再让任丰年跟着蹉跎。不过路氏还是道:“老爷何苦杞人忧天,或许那吕族长此次也不是真想求娶阿辞,不过是上趟被拒了,心里不爽快罢了。若是他想撒气,咱们便由着他,若他真心求娶,咱们再作他算便是了。再者阿辞还要选秀呢,你可不能真傻齁齁与他明面上多来往,万一阿辞选上了,将来掰扯不清也不好。”任豪摆摆手道:“晓得了,你家老爷我还不至如此蠢笨。对了,越年最近怎地了?”任豪平常也不大提起任越年,虽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底想起这个儿子身体的残缺,和背后那段过往,他这心里头便有些不舒服。任越年如今一岁多些,因着天生痴傻的缘由,还不大会走路,话也说不来,还只会叫父亲母亲,那一声“父亲”也是路氏教了大半年,不厌其烦的教会的。毕竟任越年已经不得任豪喜欢,也只能靠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些来自父亲的怜爱。好在他被路氏养的身体健壮,不若寻常儿童肠胃弱些,他吃得好睡的香,总也无病无灾到了如今,叫任豪见了也十分满意。送走任豪,路氏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着边际的想着事。从前她总觉得自家只如此了,便不曾想过子嗣上的问题,毕竟不管如何自家这样的小户人家能给女儿的本就不多,只要按着自己原本的计划,慢慢来,女儿将来便会有保障。只如今,吕大公子的事体不论,任豪当了官,女儿要选秀。这个家,真的能没有一个清醒聪慧的后继者么?若真是按着原来的路走,女儿是否会因为娘家弱势吃了亏去?路氏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她又想起那些死去的女人了。她们真的该死吗?是不是本来这一切都不该是这般的。她想了想又否认了,他们都是凡人,怎能掐算出未来?或许任越年不痴傻,葛氏不曾被诬,碧翠没死,任豪也未必会有那颗心去买官呢。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看着女儿的路,让女儿过得更舒心,再不要像她自家一般殚精竭虑的过一辈子便好。作者有话要说: 吕大公子:不不不!!我不是接盘的!我是来助攻的啊!!男主:这几章,吕爱卿的戏份,真多。天凉了,让——作者瑟瑟发抖,不知所措抢先道:不不不您还是在您老婆的心理描写中………出现过的啊!!☆、第58章第五十八章任豪本想着,宴上吕大公子不曾说明提亲之事,想必过了宴便能风平浪静了。不成想到头来浩水县同平遥一般,流言蜚语又传遍了。到底任家底细太明白干净,女眷里从平遥来的只有任家母女,稍稍着人一打听便知,任家那位大小姐,便是那个吕公子求而不得的女子。不过这次因着任豪乃是浩水县令的缘由,浩水百姓并不敢传他是趋炎附势,只这次又有了新流言。路氏命人一打听,不由气红了脸。旁人的事她不关心,只任丰年的事她不得不cao心着。这些人实在是无事找事,任丰年因为身份缘由,不得不在几年后入宫选秀,倒是被人传成,任豪背后有门路,知晓新帝会大改,故而才不让自家女儿定亲,只等着将来入宫做娘娘呢。流言蜚语穿得有鼻子有眼的,特别在浩水的富贵人家之间,更是笃信着众多。况且这任县令出身还不如邹县丞,竟走马上任的变成了邹县丞的顶头上司,里头定然有些门道。任丰年听完传言,面色黑如锅底,她就觉得那位吕公子一出现准没好事。选秀的事实属无奈,她不想选也得选,只不过听娘说,很多人家都在闺女参选之前便暗中联系好了人家,只等一落选便把闺女嫁了。不成想现下倒好,她连联系旁人的资质都没了。稍稍有点脑子的人家,大抵都会绕开她。而她想要嫁人,便只能远嫁了。一遍吃着糕片的如如摇头道:“这还真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啊,不过阿辞你真的不想进宫么?”任丰年吃着糕片,嘴角沾上碎屑她也不知晓,撇撇嘴道:“我可不想入宫,听闻宫里妃嫔用膳皆是有定量的。甚么位分吃甚么东西,真儿个去了,我得被馋死。照着我这脑子,大抵也进不了位,去了有什么趣儿?”如如吃口茶,过过腻味,顿时满口清香,她才叹道:“可不是么?我家族里有位堂姐,数年前便进了宫,给当年还是太子的圣人当良娣。只她入了宫快十载,家里人再没见过她,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她虽知不该这般论道宫闱内之事,可到底见了任丰年便有些忍不住。任丰年听到“太子”便是一激灵,手里的糕点也差些拿不稳,顿了顿才道:“这么可怜呀……连家人都见不着,该是多寂寞。”如如摆摆手道:“我与堂姐也没多少交际,但也不妨与你说。我堂姐只是不曾得圣人的青眼罢了,若是圣人真喜欢她,早就能着手提拔她之家人,再偶尔令她父母进宫了。只她不得宠,故而也丝毫不敢妄想罢了。”任丰年忍不住问一句:“那圣人现下登基了,你堂姐得了个甚么位分?”宫中之事她实在也不太清楚,路氏即便知晓也不会主动说与她听,故而现下听到还是两眼一抹黑。如如抿嘴笑,拿了抱上围了兔毛的珐琅小暖炉在怀里头抱着,才轻声道:“听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