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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德牧】野犬饲养法则①

    

【人外德牧】野犬饲养法则①



    野犬饲养法则(人外德牧)

    ——厌世颓废想要自杀的你X街头生存野性难驯的流浪犬德牧

    01

    嘶,真冷。

    刀子似地秋风刮在小腿裸露的肌肤上,你紧了紧身上穿的单薄卫衣,双手环在小臂不住摩擦,以获得一点保暖的热量。

    早知道出门的时候,换一条长点的厚裙子了。

    不过也没事,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也不在意什么仪容外表,到时候泡在河里被人发现时候,早已脸部浮肿,身体腐败,谁认识你是谁啊。

    你戴上长长的兜帽,盖住那张厌世清冷、眼神颓废的小脸,多情潋滟的桃花眸此刻倦怠地半翕着,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眼底浮着淡淡的青影。

    你趿着细跟凉鞋,冷凉的风划过白皙的脚踝,掌心弓起,足趾微微蜷缩,仿佛冲上沙滩被海风吹干的贝壳。

    就这么漫无目的在街边徘徊,顺着阴沉的天气,一直走到街道的尽头。

    交通信号灯变红,你旁若无人横穿马路,有辆车正常右拐,司机隔着挡风玻璃看见你,躲闪不及,猛踩刹车,车辆紧急制动,巨大的惯性让男人的头狠狠磕在方向盘上,他摇摇脑袋,稳住心神,随即摇下车窗,朝你破口大骂。

    “妈的,闯红灯,臭婊子,你找死啊!要死死远点——真是晦气!”

    男人不干不净地骂着,发动汽车,右脚猛踩油门,走了。

    你继续往前走,暮色很快降临,夕阳被地平线吞噬,街边的路灯此地亮起,在地面投出暖黄色的光晕。

    “咕噜噜——”肚子叫起来了。

    空中飘过来小吃的香气,是酥脆可口、油香扑鼻,撒了孜然和辣椒粉的淀粉烤肠。

    想吃——

    如果死后还变成一只饿死鬼,那也太可怜了。

    你翻翻身上的口袋,糟了,没带手机和钱包,身上一毛钱没有,怎么买东西吃,填饱快要饿扁的肚子。

    夜色渐浓,周围的温度更低了,冷到你浑身打颤。

    “我说大妹子,你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卖烤肠的摊主是个戴围裙的热心大叔,一边忙活着给手里的小吃翻烤蘸料,一边频频向你投以关心的视线。

    “我看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还穿得这么少……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这里刚烤好几串面筋和淀粉肠,你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吃吧。”

    大叔把烤得喷香的食物塞到袋子里,隔着窗口,向你递过去,手臂还不停往你的地方伸。

    “我,我……”

    你摆着手想要推脱,嘴却不听使唤,“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见你不吭声,大叔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又在外边包裹了一层保温袋,把开口封得牢牢的,离开自己的摊位,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弯下腰,把东西轻轻放在石阶上。

    然后,返回自己的摊位,继续营业。

    你闻到空中越来越浓郁的香气,终于忍受不住饥饿到里外翻搅、快要吐酸水的胃部,强行压住被别人施舍同情的强烈羞耻心,蹲下身抓起地上冒着热气的袋子,像一只灵活的猫,飞快跑远了。

    等到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再也看不见那家亮灯的小摊,你才喘着粗气停下脚步,一把敞开已经被你大力抓握变得皱巴巴、封口挂满凝结潮湿的水雾的袋子,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食物,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昏暗的街巷,老式居民楼安静地蛰伏,浓稠的夜色透进来,视觉不再清晰,嗅觉和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当寡淡的舌尖尝到辛烈的香料,你浑身打了一个战栗。

    好好吃——

    淀粉的甜糯和椒盐的咸香混合在一起,孜然和辣粉变成提鲜的兴奋剂,让你沉默的味蕾陡然躁动,表皮焦脆、淋满酱汁的淀粉烤肠,把你内心贪婪的食欲全部勾挑出来。

    你一连吃了两根烤肠和三串面筋,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剩下的仍旧放在袋子里,系上封口拎在手心。

    嘴角好像有不小心蹭上去的孜然,你舔了又舔,用手背擦去嘴上的油渍。

    “好冷啊……”

    一阵冷冰冰的穿堂风吹进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度都没了。

    你吸了吸鼻子,环紧胳膊。

    正当你准备踏出小巷,往既定的目的地走的时候,一道粗重的喘息传到你的耳朵里,隐没掉踪迹的脚步声,低沉而微弱,像一头长途跋涉、筋疲力竭的野兽。

    直到走到你的身边,你才意识到。

    ——汗毛倒竖。

    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窜上后背,像是被带电的鞭子抽了一下脊骨,你的力气逐渐丧失,心脏不堪负荷地狂跳起来。

    你定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出。

    陌生的气息越来越近,你额头生出细细的汗珠,手上拎着的袋子传来拉扯感,软弱无力的手指骤然一松,封口大开,没吃完的烤肠咕噜噜滚到地上。

    身后传来狼吞虎咽的咀嚼声。

    黑漆漆的居民巷子,夜空的星光洒落,照亮周围的轮廓。

    你敛起一部分勇气,转过身,往后看去——

    你捂着自己的嘴,把脱口而出的尖叫咽进喉咙,借着明亮的月色,看清从你手上夺走食物的“不速之客”。

    是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犬,瘦骨嶙峋,毛色脱落。

    高大威猛的体型因为凸出的肋骨变得过分瘦弱,四肢趴伏在地上,尖利的犬齿咬住烤肠,还没嚼几下,就吞进肚子,饿得发绿的眼睛,锋利危险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你手里的袋子,机敏的尖耳高高竖起,随时探听四周的动静,背部长满厚密的黑色毛发,紧绷的腹部裹着一层褐色的长毛,长而有力的尾巴向上竖起,像一根黑色的旗杆,笔直指向空中。

    德国牧羊犬,又名德国狼犬,简称黒背。

    强壮,忠诚,智商高,工作能力强,常被用作军犬,执行巡逻、搜救、缉毒等特殊任务。

    狼和狗混交的犬种,聪明又可靠的人类伙伴,值得信任的守护神。

    你想走,这只大狗却走到你的面前躺下,黑色的兽瞳锁定你的眼睛,高大的身体牢牢挡住你的步伐。

    “食物……没有了,乖狗狗,去找别人,我身上没有吃的东西了……”

    冰冷的夜风吹向你,你颤着声音,试着赶走这条在街头流浪的德牧犬。

    你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收养一只家犬。

    如果不是遇上意外,此刻你应该已经……跳河轻生了。

    “嗷!”

    他好像赖上你了,短促地叫了一声,声音温柔而孺慕,像呼唤自己的主人,毛茸茸的脑袋轻蹭你的小腿。

    有点痒。

    你抿起唇,内心经过激烈挣扎。

    赶走这条德牧,他可能遇到新的主人,也可能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受伤病死。

    人们喜欢软萌可爱的小狗,而不是……这种高大危险的大型犬只。

    如果你视而不见,这条大狗很有可能,会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可是,如果你动了恻隐之心,把这条亲人的德牧带回家,你就要当好一个主人,承担起饲养和管理宠物的责任。

    你明明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再加上一条生命,你真的能演好被命运赋予的角色和使命吗?

    强大而忠诚的德国狼犬,在街头流浪的瘦弱野狗——

    如果我要带你回家,你会答应吗?

    你会把我当成你的主人,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我吗?

    在往后的岁月中,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是否会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祸福相依,不离不弃?

    大狗只是看着你,眼神纯洁而柔和,像一个稚嫩的孩童。

    你大着胆子蹲下,柔软的手心轻轻抚摸大狗勾的背部,打结凌乱的毛发散发着难闻的异味,你也没有嫌弃,而是耐心地替他理顺,爱抚的动作充满了柔情和怜惜。

    野犬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整个身体越发偏向你的方向,耳朵软塌塌地耷拉下来,身后的尾巴忍不住来回摇动,速度越来越快,都快要甩出残影。

    你有些苦闷地皱起脸,长长叹了口气,想着今晚的自杀计划或许无法实现了。

    手心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大狗勾像是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通晓人性地舔舐你的手背和指缝,guntang湿润的舌头表面生着粗粝的倒刺,舔过的地方,留下些许麻痒的痛感。

    “乖狗狗,你要跟我走吗?”

    从夜色中走来的黒背把自己的前掌搭在你曲起的膝盖上,没有修剪过的爪子收在厚厚的脚垫里,坚韧强毅的兽耳高高扬起,他看着你,眼神明亮而坚定,表达着他的选择和意愿。

    “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你的名字是……faith(菲斯)。”

    你摸摸野犬的脑袋,为他赐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