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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海棠同人】他记得一切(椿湫党,圆梦之作,BE预警)

    

【大鱼海棠同人】他记得一切(椿湫党,圆梦之作,BE预警)



    【大雨海棠同人】他记得一切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01

    他记得一切。

    他记得海水倒灌,天地倾覆。

    滔天的洪水淹没围楼,族人流离失所,互相搀扶着往高处逃去的身影,孩子惊惶的眼神,充满恐惧的哭声。

    他记得少女倾尽一身的法力,把自己化作巨大的海棠树。

    枝繁叶茂,花树灿烂,如血一般的红色,艳丽若朝霞,海棠花荼蘼盛放,如一把撑开的巨伞,一点点堵住缺口的天空。

    他记得苦酒入喉,一边清醒一边沉醉,在悬崖上痛苦的呐喊,充满绝望无力的嘶吼。

    宁愿自己背叛所有的神灵,以灵魂为代价,也要成全恋人的幸福,爱而不得的苦痛,永无尽头。

    他记得平原上的回答,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始终遥不可及的背影。

    魂飞魄散之际,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上前,给心爱的少女一个紧紧的拥抱。

    他记得奋力游向天空的大鱼,尾鳍逐渐化为羽翼,击水三千,扶摇直上九万里。

    忍受火焰灼烧的痛苦,将心爱的少女送往人间,承载着天神永恒的爱意,化作人间无数的风雨。

    他记得一切。

    记得所有的爱恨,离别,痛苦,毁灭。

    记得失去,遗憾,那句从未说出口的喜欢。

    记得一次又一次的错过,纵容,求不得的执念。

    苦痛加身,因果偿还。

    疼是悄无声息的疼,辗转绵长,永无休止。

    痛是无法呼吸的痛,烈火焚身,灰飞烟灭。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毫无留恋的背影,没有给他留下哪怕只有一次的回眸,哪怕只有一次。

    椿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走向鲲,眼神坚定,背影决绝。

    可是湫呢,什么都没有。

    椿,真的好疼啊——

    我的心好疼,就像被人活生生剜去。

    若是,若是还能有来世……我不想再遭受这样的痛苦了。再也不想了。

    因为,即使是天神,也无力再承受第二次了。

    02

    再醒来,湫只觉得恍如隔世。

    记忆在脑内翻搅,撕扯,烧灼,带着血泪和苦涩。血rou被火焰焚烧,灵魂被撕裂成碎片的疼痛绵长,似是还在体内各处流转,不息,余烬似的,无法忽略的钝痛。

    “湫,你睡了三天。”

    鹤发白须的丿爷爷守在他的身边,眉目慈祥和蔼,声音温和平静,隐含关切和忧虑。右肩上立着一只羽色鲜艳,尾翅迤逦拖长的凤凰。

    一枝海棠花从窗外伸进来,微风吹拂,花气袭人。

    他的目光穿过海棠花,看向窗外。

    被上天赐福的神之围楼,阳光灿烂,天气明净清新,族人安居乐业,或驭灵兽,或育百草,或织星宿,自然万物按照节律运行,四季轮换,经纬交织,美好得不似人间。

    晴好灿烈的光线柔和洒落,沐浴在每一个族人笑着互相寒暄交谈的身影之上,一张张熟悉亲和的面孔,融洽友好,从无纷争的关系,人们的脸上带着笑意,体贴关照的神情,一片温馨美好的氛围。

    一身青绿色的身影如同潇潇青竹,乘着灵鹤在空中飞掠而过的赤松子,一头赤红色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可控火的祝融,掌管民间农业和春季树木发芽的春神句芒,头上生有鹿角,眼神温柔洁净的鹿神,还有喜静,经常牵着meimei的手去山坡上玩耍的廷牧,和一直跟在他身后,小小柔软的女孩子,活泼爱笑的身影。

    他看着这一切。

    看着还没被灭世的洪水毁掉的一切,那个他魂牵梦萦,无数次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其慢慢消失,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一切在眼前一点点毁灭,族人的血脉根系所在的家园。

    回来了……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回来了。

    突然发起高烧,接连昏迷了三天,又突然醒来的银发少年,看到还活着的丿爷爷,眼神先是微微怔愣,失焦的瞳孔还带着几许不敢置信的茫然。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似喜似悲的表情,面色苍白,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的嘴唇抖动着,眼神恍惚,似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般,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湫捂住自己的脸,无数guntang的泪水倾泻而下,颤抖的指间不断溢出痛苦的呜咽,像是一只发出悲鸣的小兽,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内心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激动,和深陷绝望痛苦,却突然从裂开的缝隙照进一束希望的光,涸鱼得水,绝处逢生的喜悦。

    数不清的晶莹湿润的泪水从眼角不断溢出,那是极欢喜极欢喜才能凝成的泪珠。

    “……湫,你的奶奶很担心你。”

    丿爷爷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面色悲悯慈爱,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对湫的心疼。

    围楼里的每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天真浪漫,笑声欢快,小小的孩子,在族人的教导和自我的探索下,逐渐成长为族里的新生力量,承担起肩上的重担,背负起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

    可湫……明明还没到大人的年纪,却遭受这般的磨难,不明原因地昏睡了三天,气息心跳几近于无。他无论如何探查诊治,都找不出来任何病因,教他寝食难安,心思忧虑,一直守在少年床边,寸步不离。

    幸好现在,湫醒过来了。

    可是……少年脸上的表情,医术高明,一生救人无数,却对少年的重重心事无从下手的老药师,眉宇微微皱起,心里隐约泛起一些担忧不安的预感。

    “湫”

    丿爷爷还想说什么,却见白发红衣,如同秋叶般绚烂凄美的少年,朝着他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然后一句话未说,便从窗外一跃而下,带着坚定和决绝,风一般轻灵跃动的身影,离开他的房间。

    “湫,有些不对劲。”

    生前病重离世,死后化为百鸟之首陪伴在爱人身边的凤凰,突然开口。

    尖长的鸟喙轻轻整理身上的羽毛,温柔娴静的眼眸,看向窗外渐行渐远的少年的身影,似是盈了脉脉的水光,声音带着忧伤的叹息。

    “椿的成人礼快到了,但愿湫不会出事。”

    丿爷爷轻叹,头上缠着高高盘起的银发,面容慈和,如同道家的仙君慈眉善目。

    他抬高手臂,凤凰扇翅,细长的趾爪伸直,从肩膀跳到他的掌心。

    “去吧——”艳丽的翅羽展开,羽色蓬松,花纹绚丽,凤凰借助爱人的力量起飞,追在身影快要消失的少年身后。

    03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影,美丽的黑色长裙展开,窈窕修身的红色襟衫,领口左衽,像是一朵缓缓绽放的海棠花,轻盈灵动,如风穿行于走廊。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围楼漆红色的廊角和围栏,柔美爱笑的少女,怀里抱着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猫白泽,瓷白细腻的脸庞,似是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晨光里,渺渺动人。乌黑的眼眸明亮含笑,带着雀跃期待的笑意。

    黑色短发在风中飘扬,挂着一只耳坠。翡翠的坠饰隐在发间,随着少女跳跃旋转的脚步而发出轻微的摇晃,翠绿色的光芒在鸦黑的发间一闪而逝。

    少女一边亲怀里的小猫,一边笑着喊“白泽,今晚我就要去往人间了!像其他所有的族人一样,要度过椿的成人礼了!过了今晚,椿就要长大了!和湫一样,要去往人类的世界历练,看到各种美丽奇特,一辈子只能见到一次的景象!”

    兴奋激动的神情感染了怀里的小猫,白泽伸出rou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少女的手指。

    感受到手指被舔舐的痒意,椿的笑容更加灿烂。平时都是冷静干练形象的少女,此刻却笑得像个孩子,笑容明净纯真,琉璃般干净纯粹的眸子,笑意沁然,微微加速的心跳,充斥着对于今晚自己的成人礼的期待和憧憬,浪漫纯情,至诚至真。

    湫的手指握紧,敛去眼中最后一丝脆弱。他不再犹豫,跳到椿的面前。

    “湫,你没事了吗?”

    少女朝着他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来来回回看了他的身体好几圈,看到他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下心来。

    椿长舒了一口气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嗔怪道:“你突然出现,快吓死我了!”

    她还想问问湫之前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整整昏迷三天,无论怎么治疗都醒不过来,湫的奶奶知道这个消息,差点病倒。幸好现在他醒过来了,奶奶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湫……”

    椿刚想开口,怀里的小猫却突然炸毛,像是感受到面前的少年对于主人隐含的恶意,浑身雪白皮毛的白泽应激般耸起脊背,柔软的脚掌探出利爪,朝着湫呲出牙齿,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白泽,你怎么了?”

    椿有些奇怪白泽突然对湫生出的戒备和敌意,急急忙忙去安抚怀里的宠物,手指轻轻抚摸小猫的脖颈和后背,企图用温柔爱抚的动作让白泽平静下来。

    “喵——”

    白泽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挣扎着从椿的怀里跳出,疯了一样扑到湫的面前,伸出锋利的爪子,就要往少年的脸上抓去。

    “咻——”伸展的翅羽扇起的气流掀飞了极具攻击性的白泽,又是一阵和缓的风,轻柔地垫在小猫的身下,缓冲了往下坠落的冲势,保护小猫免受坠地的痛苦。

    是凤凰,终于追来了湫的身边。

    “湫,你随我来一趟。”

    凤凰口吐人言,温柔娴静的眼神隐含忧伤地看向银发黑瞳的少年。

    “不,我要带走椿。”

    湫轻笑,漫不经心的神情褪去以往的青涩稚嫩,隐隐的偏执和疯狂,眼神乖戾,捉摸不透的危险。虽是在笑着,脸上的表情却那么冷漠,陌生得叫人害怕。

    “湫……”凤凰还想说什么,却见一身红衣的少年张开双臂,面色冰冷,眼珠漆黑,纤长轻薄的身体御风而动,缓缓升至围楼上空。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无需神杖和面具,甚至不用特定的仪式节点,少年天神便以一己之力开天,强大的力量让人心惊胆寒。

    风云涌动,山海变幻,乌云堆积雷电凝聚的天空,如同热刀划过黄油,少年倾泻而出的神力,轻而易举把天空撕裂,从中间裂开一条漆黑的缝隙,雷鸣电闪,狂风暴雨之间,神明的空间逐渐与人类世界的大海相连。

    开天辟地的神力凝在少年的指尖,秋叶纷飞,如艳丽的蝶,秋风狂舞,无数飘扬的落叶旋绕在少女的四周,气势凛冽,锋芒萧杀,隔绝任何一名族人的接近,将她缓缓带离地面。

    “湫,你到底怎么了?湫!你清醒一点!”

    惶恐不安的少女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字,眼神带着莫名的畏惧和惊恐。

    远处,感知到危险的赤松子和祝融,正在带着更多的族人从各处赶回来。

    “湫,你不要犯下大错——强行开天有违自然规律,是要接受惩罚的!”

    凤凰扇动翅膀飞到半空,想要靠近失去理智的湫,却被呼啸的狂风一次次吹离,在空中艰难维持着飞行的姿态,焦急的声音穿过逐渐飘落的风雨,传到少年的耳中。

    狂风暴雨中,那抹暗红色的身影格外醒目,如同被鲜血染就。

    银发乱舞的少年,黑色双眸阴沉深邃,如同漆黑昏暗的雨夜,沉寂寂的瞳孔,里面映不出一丝光线。

    “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留下这句话,湫便带着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04

    椿从昏迷中醒来,一脸惊惶地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

    无论如何眨动眼睛,都是一片漆黑,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眼前感知不到任何颜色,光影的变化,就像是身处绝对的虚无,视线被全部剥夺的恐惧。

    她听到身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像是衣料互相抚触摩擦的细小微弱声音。

    内心逐渐弥漫开来的恐惧惊慌终于找到倾泻口,涣散空茫的瞳孔看不到一丝焦距,漂亮的眼睛盈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无法视物的少女发出可怜柔弱的哭腔,像是以往任何一次一样,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湫,她把他当成最亲爱的哥哥来看待,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少年。

    “湫……是你吗?我看不到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好害怕,湫,你在哪儿?抱抱我,抱抱我……呜呜,我的眼前好黑……湫,我好害怕……”

    湫看着被他亲自弄瞎眼睛的少女,柔软的黑发迤逦铺散在枕上,羸弱苍白的手腕不停颤抖,神色慌乱地到处摸索。

    耳边的翡翠坠饰在鸦黑的发间若隐若现,随着身体的颤抖而不断摇晃,发出叮当碰撞的响声,如一朵残败的花逐渐凋零在浓稠的黑夜。

    椿的眼尾不停渗出泪水,莹白的脸颊隐约流淌着晶莹的泪痕,不停发出带着可怜哭腔的恐惧不安的叫喊,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流着眼泪,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神色。

    柔弱的,无助的,不断寻求帮助,想要让他握住四处摸索的双手,紧紧抱住她给予安慰的少女。

    心里骤然泛起熟悉的刺痛,如同梦中一次次闪现的回忆,火焰灼烧的痛苦,内心源源不断的绝望,少女决绝离去的身影,那么无情,那么冷漠,连一次都没有回眸。

    他恨,恨椿,也恨自己。

    恨椿的绝情,不顾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就因为去了一次人间,就迷恋上了鲲,那个舍命救她的项圈少年。

    可是,椿又怎么知道,若是她遇到危险,他也会毫不犹豫舍身相救,丝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

    同样,他也恨自己。

    即使是天神又怎么样,他还不是照样得不到心上人的垂青。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依然爱她。

    爱她的娇艳,爱她的轻笑,爱她浸着海棠花气息的温热纤细的身体。

    爱她的绝情,爱她的移情别恋,爱她孩子气的任性和天真,对他一刀两断的残忍。

    湫爱椿,就像呼吸一般自然,带着guntang的火焰,疼痛的战栗。

    如同命运的必然,上天的注定,即使秋叶凄美,零落成泥,也不会改变的炽热爱意。

    湫以为自己会沉入永远的黑暗。

    但是,他重生了,回到了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的那一天。

    刚醒来的时候,湫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是意识消散于天地之间,执念太过于深切,上天所补偿他的一场美好的幻梦。

    直到他看到从窗外探进来的那枝海棠花,沐浴在明亮耀眼的光线里,灼灼艳丽的花瓣,在风中自由的舒展,旁若无人地恣意盛放。

    这时,湫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轻飘飘的灵魂回到那具千疮百孔的躯壳,带着剜去心脏的痛苦和爱而不得的绝望,疼到最后,感觉已经已经变得麻木,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将他的身体血rou寸寸冰封,撕裂,粉碎,化为细碎的齑粉。

    他轻笑,然后是无数泪水倾泻而下,guntang的液体模糊了视线,他捂着自己的脸,掩住脆弱,掩住狼狈,掩住痛彻心扉的疼痛。

    白发红衣的少年,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失控,在重生的那一刻,痛哭出声。

    那枝海棠花,如同少女展开的裙角,天边燃烧的云霞,明丽而绚烂。

    如今,那束曾经照亮他的光,被他选择亲手毁灭。

    不爱湫的椿,也无所谓了。

    他会用尽各种手段,把她囚禁,强迫,欺辱,将毫无法力的柔弱少女,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掌心。

    从此,再也不会放手。

    05

    湫把椿囚禁了起来,弄瞎了她的双眼,强行阻止了她的成人礼,让她一直保持没有法力的虚弱状态。

    最开始,少女试过反抗,可是法力强大的天神根本不在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椿的所有的挣扎和抗拒对湫来说都是无关痛痒,只要他想要,她就得给,无论是否愿意。

    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反抗,椿开始用绝食抗议,甚至是自残,她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逼迫湫,为她做出妥协,放她离开,回到围楼,回到她的父母身边。

    可是,一向坚韧冷静的少女第一次生出绝望。

    椿试过了所有的方法,合理的,不合理的,只要是能想到的手段,她全都尝试过了,甚至藏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少年靠过来的时候,猛然插入他的胸口。

    温热的血液喷涌出来,溅了她一身一脸。

    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头脑都有些不清楚的少女,手里拿着那把染血的刀子,精神恍惚,眼神空洞。

    失明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景象,少女的眼前一片漆黑,瞳孔涣散,清澈的虹膜盈着细碎的水光。

    椿笑了,疯狂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便跌出了泪水。

    她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心如死灰,眼中满是沉重的绝望。

    “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椿泪流满面地质问。

    忽然,她抬起双手,不停擦拭脸上不小心溅到的血迹,粗暴用力的动作,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红痕。

    少女的手指神经质的颤抖,指骨痉挛,泛出青白,像是厌恶极了他的存在。

    “因为,我爱你。”

    湫感受着心口的疼痛,血液一点点流失的冰冷让他的身体产生轻微的颤抖,可他却始终站得笔直,脚步沉稳,心跳有力,没有一丝后退。

    即使被捅入心脏的位置,残缺的灵魂日夜忍受灼烧的痛苦,他也不会放开椿的手。

    椿是湫的命。

    是少年天神背叛所有的神灵去爱她,为她忍受一切的痛苦,只为了让她得到欢乐。

    可是,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椿,你知道吗?

    灵魂一点点破碎,被火焰焚烧殆尽,在空中彻底灰飞烟灭。

    那样的痛苦。

    即使是天神,湫也无力再承受第二次了。

    为了避免灾难的降临,避免一切悲剧的发生,即使被痛恨,被排斥,被一次又一次拒绝,他也不会让椿重蹈覆辙,爱上那个不该爱上的少年,引发滔天的洪水,淹没围楼,失去家园,将所有的族人逼入绝路。

    就算椿恨他,厌恶他,恨不得他去死,他也不会改变他的选择。

    “这根本就不是爱!”

    听到这句话,椿像是听到一句荒谬绝伦的玩笑,嘴唇颤抖着,苍白的脸色带着千种的不解,万般的讽刺,因为过度的激动,痉挛惊悸的心脏甚至带出无法忍受的疼痛。

    “湫,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不顾我的意愿,强行逼迫于我!”

    泪水盈满少女的眼睛,化作两条晶莹闪烁的河流,在她的脸上缓缓流淌。

    “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白发红衣的少年,隐去眼中的脆弱,即使心里的难过悲伤快要满溢出来,他还是施展法力,强制情绪激动的椿陷入昏迷,沉进深深的黑暗。

    “如果你喜欢的是我,该有多好啊……”

    湫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少女,柔顺的黑发齐肩,仿佛黑色的绸缎般顺直,轻轻闭合的眼眸,脸颊苍白,肌肤雪腻,秀美精致的脸庞,如同一朵艳丽的海棠,在朦胧的夜色中盈盈绽放。

    耳边的坠饰闪烁着翠绿色的光泽,在鸦黑的发间若隐若现,如同晨间的露水,夜空的星宿,是那般的鲜活生动,美得让人心折。

    他发出一声叹息,将所有的悲伤和难过内敛,再次睁开眼时,少年冰冷的目光,已经恢复无动于衷的漠然,不再心软,不再怜惜,不再犹豫,畏葸不前。

    “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不会……让自己再留下遗憾!”

    带着毁灭的欲望,带着清醒的堕落,湫一步步走向椿。

    走向他的命,他的心上人,他所有的爱与绝望。

    一起在地狱沉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