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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怂恿了别人来替她出头,那位康平公主更是奇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恁般单纯,被人算计了尤不自知,咦,等等,她们口中的“十一哥”不会正是蔺效吧?她转头看向蔺效,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夏芫。好不容易那两个人走了,沁瑶刚要说话,不防一低头发现蔺效仍握着她的手,脸蓦地一红,忙将手抽了出来。蔺效尴尬到无以复加,想要辩解却又觉得太着痕迹,索性厚着脸皮道:“康平性子鲁莽,我怕她看到你我在一处,四处张扬开来,有损你的闺誉。”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失礼之处。沁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默然一会,想起什么,踮脚往外看去道:“时辰不早了,园子里诗会恐已经开始了,世子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先走一步了。”说完,对蔺效笑了笑,转身绕过花丛,往外走了。蔺效不自觉跟着沁瑶走了两步,还想寻个借口跟她说两句话,转念一想,此处人来人往,若让人看到二人同进同出,恐给沁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得作罢。沁瑶匆匆走到花园前的小径上,恰碰上一起入园的瞿子誉和冯伯玉,两人身旁还有一个生得方脸阔唇的年轻人,恍惚是上回在平康坊被污蔑为凶手的王公子。“哥哥,冯大哥。”沁瑶止步,跟哥哥和冯伯玉打招呼。瞿子誉见沁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疑惑地往她身后看了看:“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园子里人多气闷,我到外面来散散步。”沁瑶差点就忘了哥哥可不好对付,忙打足精神小心回复。冯伯玉每回见到瞿子誉这位meimei都莫名觉得心情甚好,见她今夜梳着一对圆溜溜的双环髻,粉雕玉琢般的可爱,一时没忍住,笑道:“阿瑶meimei,方才你哥哥在夜宴上四处找你,可惜人太多,未能找到。你最爱吃的那几道菜筵席上恰好都有,你可都吃到了?那道炙鹿rou可真是一绝。”一说到吃的,萦绕在沁瑶心头的繁杂情绪似乎消散了不少,她肃然点头道:“rou还算酥嫩多汁,就是比起富春斋的炙鹿rou还差了点火候。”“哦?富春斋的炙鹿rou竟这么了得,下回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冯伯玉来长安不久,许多地方不曾去过,听沁瑶这么一说,难免生出几分好奇。王以坤素来性子随和,也在一旁插话道:“可不是,富春斋的炙鹿rou倒也罢了,最难得的那道灵沙臛,那才叫世间难得一见呢。”“对对对。”沁瑶抚掌笑道,“每回去富春斋,必点灵沙臛,可惜店主人逢三、五、七不开火,不是每回都能吃得到。”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瞿子誉在一旁疑惑地摸摸下巴,怎么话题一下子偏到长安美食去了。夏芫正跟康平往门外走,不防见沁瑶跟瞿子誉等人一并进来,忙不着痕迹看向沁瑶身后,见并没有蔺效,脸上的神情不自觉一松。康平却大睁着眼睛看着冯伯玉:“你、你,你怎么来了?!”冯伯玉敛了笑意,淡淡道:“公主这话好生奇怪,自是国公府下了帖子邀我来的。”夏芫见康平神情带着几分扭捏,远不如往常自然,不由奇怪地打量冯伯玉两眼,见他虽衣饰朴素,却貌若美玉,仪表不凡,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心底里瞬间明白了几分。这时夏兰跟夏荻两兄弟也恰从园内出来。一见瞿子誉等人,夏兰便笑道:“难得三位魁首都到齐了,一会比诗可有得热闹了,快请进园吧。”瞿子誉等人笑着对夏兰一拱手,自谦几句。夏荻目光不露痕迹地在沁瑶身上一转,见沁瑶冷若冰霜,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由讪讪地摸摸鼻子,笑着引众人往园内走去。园子里热闹得厉害。夏芫别出心裁,早早就令下人们搬了椅子出来,在园子当中排了两排座位,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张小小的梅花几,几上摆放着点心瓜果,另有美酒一壶、酒盅一个,各人可以自斟自饮。公子小姐们往椅子上一坐,既不分亲疏远近,又有利于彼此结交熟络。眼下已有不少客人在下人的引领下就了座,中间站了个人,正抑扬顿挫地吟诵着什么,不时引得小姐们一阵窃笑。沁瑶定睛一看,见那人生得臃肿敦实,一身肥rou随着他的动作兀自颤个不停,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亭中被烫了手的孔公子。他肥硕的面庞上浸满了油腻腻的汗,手握着一张雪白的笺纸,昂然颂道:“敢问明月何处有,韦国公府独幽幽。牡丹芍药皆失色,只因佳人占魁首。”念完,对着那位先前被泼湿了衣裳的陈小姐一鞠躬,道:“即兴之作,赠予我心中佳人,请诸位不吝赐教。”陈渝淇脸色铁青,余人都憋着笑,有人起哄道:“佳作!佳作!孔二公子果然不负盛名,作得一手好诗!实让我等刮目相看!”“过奖!过奖!鄙人别的上都平平,唯有作诗吟赋,倒还算有几分心得。”孔维德坦然受之,丝毫听不出对方的讥讽之意。夏荻忍笑领着瞿子誉等人落座,对孔维德笑道:“孔兄,这边来了你的几位同道中人,一位是今科状元瞿子誉瞿公子,一位是榜眼冯伯玉冯公子,另一位王尚书家的王以坤王公子想必你也认识。今夜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几位高才正好一分高下。”孔维德倨傲地看一眼瞿子誉等人,随意地一拱手道:“不敢,不敢。吟诗作赋本是世间最风雅恬淡之事,若为了满足世人的好胜之心而强行一分高下,反倒落了下乘。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今夜自然也不会破例。”夏兰笑道:“孔公子高见,今晚咱们虽说是以诗会友,但吟诗作对还是其次,玩得尽兴才是正经。”有人促狭地笑道:“孔公子莫不是是看到今科三甲来了,怕输了之后颜面无光,不敢比试吧?”“胡说!胡说!”孔维德怒不可遏,“比诗我是向来不怕输的,我只是不屑为之罢了。”众人哄堂大笑。这边沁瑶一行人刚要坐下,有人从座位上走过来唤王以坤:“哥。”沁瑶转头一看,见是王应宁,不免有些错愕,看看王以坤黝黑方正的阔脸,又看看王应宁雪白光洁的鹅蛋脸,颇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天底下不是所有的兄妹都如她和哥哥那般生得像的。“三妹。”王以坤忙起身,为王应宁做介绍,“这是我的两位同窗,瞿子誉瞿公子,冯伯玉冯公子,这位瞿小姐是瞿公子的meimei。”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