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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弟身死沙场之痛,病入膏肓离世数年。而阮静姝印象中的齐朦却尚在人世,且身体状况经过叶南海四处寻访名医为其调养后,已经与正常人无异。是以待叶微雨长到十五岁,叶南海辞去官职,带妻子女儿游历山川湖海,城郭集市,志在走遍天下。到桓允婚龄,嘉元帝欲为其赐婚。他不从,只身跑去云贵一带寻叶微雨,后来不知二人发生了何事,待桓允回京后再不提及此人。虽不抵抗婚事,却也挑挑拣拣没个定数。阮静姝暗自瞧着,总抱有些幻想。其后也是桓奕大婚,他娶柱国将军之女为妻。饶是是皇帝亲自挑选的王妃并赐婚,他却不甚欢喜。在喜宴上,向来待桓允极好的信王,明知其不能饮酒,却有意使性子一般定要让他喝下自己敬的酒。桓允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却意外横生,当场暴毙。电光火石间,竟有隐蔽的私兵从信王府各处跳出挟持了赴宴观礼的朝臣宾客,大有造反之势。太子桓晔也被困信王府,只他有暗卫护身。手下另有暗卫拿他令牌择近处调兵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那连桓奕都不知晓从何处冒出的私兵竟以他为尊,扬言其既已毒杀沂王,眼下更应该趁势手刃太子借机夺位。同时,府外桓晔调的士兵与赶来援手的另一波私兵交手。府内的桓晔和桓奕也不肯受外人辖制,欲亲手突围。一时间信王府血流成河,不少无辜之人葬身此处。阮静姝目睹全程,被各方红眼的厮杀吓得肝胆俱颤,冷汗漓漓,也不知到最后她也是被杀还是怎的,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就从病中惊醒,顽疾也不医而治。正因为这个似真似假的梦境,昨夜阮静姝才刻意去制止桓奕向桓允敬酒,当时无事发生,她还在庆幸免去一场灾祸,可眼下看来却不尽然。嘉元帝在养心殿召见桓奕。他开门见山道:“昨夜九儿在你府上身中剧毒你可知晓?”桓奕方才弯腰拱手行礼,动作还未收回,听闻嘉元帝所言,他瞪大双眼抬头,“当真?”“父皇,小九眼下如何?”嘉元帝细细审视他面上细微的动作,那紧张忧心之情不似作假,却也没直面他的问题而是道:“尚可。”桓奕地位尴尬,虽然嘉元帝和太子一直不曾疑心他,但有个心思不安分的母妃和野心极大的外祖,他稍有行差蹈错,便会惹来大祸。桓奕无心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愿白白惹人怀疑担莫须有的罪责,他一五一十道:“儿臣确实逮住一人,此人借机将毒/药下在小九喝的茶里欲置其于死地。可那人是死士,还不及儿臣审讯,当场吞药自杀。”“那茶水可还在?”嘉元帝道。“在。”昨夜,桓奕当即就着人查验茶水的猫腻,得到的回答是其中有毒。但此毒怪异,且凶狠非常,食之可当场毙命无挽回的可能。嘉元帝与他又说了几句,便让人退下。桓奕接走阮静姝,至福宁宫外。他道:“母妃那处,我一人去便可,你先行回家。”“为何?”阮静姝不解。从父皇那出来,他也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的,她看在眼里也是忐忑不已,“莫不是沂王殿下当真出事了?”桓奕点头,“命在旦夕。”“可...”桓奕止住阮静姝的话头,“此事另有隐情。”他轻轻抱了抱她,“你莫要胡思乱想,回家等我可好?”阮静姝看着他,虽然想与他共进退,可自己没甚本事,便是跟着他帮不上忙不说,怕是还要添乱,只好同意,“好,你早些回来。”...新媳妇今日要进宫拜见婆母,饶是李贵妃对儿媳接受得很勉强,可到底要拿起她作为母妃的气度和架势,在阮静姝面前立威。加之桓奕向来不与她齐心,李贵妃也想在儿子面前留有好印象,因而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在外人看来她是极重视儿媳妇头一回请安的。李贵妃在众多宫婢嬷嬷的陪同下等着,左右已经过了辰时,非但陛下未至,就连儿子与儿媳都不见踪影。她的贴身嬷嬷元氏见贵妃面上不显,手指却在无意识的搅着手帕,极有眼色的使唤了内侍去宫门处打听为何信王与王妃还未到。那内侍将将踏出宫门门槛,就将桓奕给迎了进来。信王有“杀神”之名,实则带下人较为和善。然而现下他周身气势沉沉,顺和宫众人很敏感的察觉出信王殿下心情不善,不等他吩咐,皆自觉退至殿外,并掩上门窗。李贵妃平白等了一大早本就心气儿不顺,又见桓奕只身前来,更是气得质问道:“怎的就你一人?我那儿媳莫非这般无用,连给我这母妃请安,身子都不允么?”“母妃!”桓奕沉声道,“你休要阴阳怪气的指摘王妃!眼下我不是与你来讨论静姝的身子如何。我且问你,昨日你在我的婚宴上动了什么手脚?!”昨夜到今日都风平浪静,李贵妃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无人晓得。眼下他贸然提起,又是一副知晓甚深的模样,她心底“咯噔”,却未表露出来,只冷静道:“你大喜的日子,加之你那王府向来被你掌控地滴水不漏,生怕我慢待了你的心尖子,我还能做甚!”“母妃,迷途知返还来得及!”桓奕有心劝诫,“你以为父皇今日为何不来顺和宫?”是啊,嘉元帝虽待后妃无情,可他对子女们该尽的责任也会尽到。尤其是桓奕是继齐国公一门后,最受其重用的军事人才,全无道理不过来受新媳妇的改口茶。李贵妃身处后宫,即便娘家得势,能首要决定她是荣华还是落魄,亦或是生死的都只有嘉元帝一人。想到此处,李贵妃挺直腰背端坐的身子忽然就松垮下来,跌靠到椅背上,“他都知道了?”“你以为呢?”嘉元帝到底知不知晓,桓奕也无准确的猜测。他离开福宁宫前,听他说:“奕儿,朕不管你了解多少,或是半分不知情,朕也明白你夹在中间极为艰难。可眼下这情形,你应当做好准备。今日你母妃那,朕便不去了。”很明显,父皇是要他表态了,对母妃,也对外祖。“若母妃不曾犯糊涂加害小九,您的地位仍旧稳固,谁也犯不到你分毫!可你此次却大胆到伸手触触及父皇的逆鳞!”“桓奕!”李贵妃突然怒目而视,出口便是对桓奕的控诉,“你有没有良心?!我所做的这一切是为谁?!凭什么你要去马革裹尸,征战沙场,而那两个仅凭有个好娘就能受到皇帝的万般爱重?你风餐露宿得来的爵位,桓允那废物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人亲手奉上!”“我夙兴夜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