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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蒋祺芳和蒋祺宇趁着天蒙蒙亮时衣衫不整,又惊慌失措地的包厢里跑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这婢女心下起疑进去包厢察看,却见三名男子横尸其中。”因着有傅明砚在,他们未至内院。叶微雨将人引着花厅备查招待,“劳烦你暂且坐一坐,等上片刻用过饭食你与维玉再去大理寺也不迟。”傅明砚拱手道:“多谢姑娘款待。”见主家回府,侍女便上前与叶微雨说话,“姑娘,老爷使人捎口信回来与友人吃酒去了,晚膳不必等他。”早前几日,叶南海就时时提起丰乐楼去岁春酿制的桃花酒开坛,叶微雨记得这一茬,就没甚在意,而是问道:“阿元可归家了?”“小公子申时就已回府,直呼累得慌倒头就昏昏大睡呢,现下应当还不曾起来。”“让乳嬷嬷去将他唤醒带到前院来。”侍女领命出去,叶微雨让桓允接着方才的未讲完的说。桓允慢悠悠的捏一颗蜜饯扔在嘴里,“蒋祺芳和蒋祺宇本想寻了成安伯老夫人的荫蔽,可丢了性命的三人是今科的举子,其中一个又是李恪谨的侄儿,牢狱之灾哪里就能容易的躲过?”“那两兄弟从开封府被移交至大理寺,此间一直叫嚣着是被沈兰庭陷害。”桓允脸上无甚表情,“现任大理寺少卿宋呁正直且铁面,虽不会因着他俩胡乱攀扯就对无辜之人定罪,可私下却也做了相应的调查,目前应当是掌握了证据才下令抓人。”“可...”傅明砚的手搭上茶杯,迟疑道,“据我所知,兰庭兄与被害人无甚瓜葛,若只是单纯的想嫁祸成安伯府的两位公子,他无须赌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桓允意味不明道,“这几人从骨子便是烂的,且惯会为非作歹,而沈兰庭与成安伯府的对立由来已久,加之在蒋氏兄弟的怂恿下,你怎知他们不会做出甚禽兽不如之事?”傅明砚闻言,忽而捏紧茶杯,“莫不是...”见他不敢置信又觉痛心的神情,叶微雨忽而想到裴知月偶然提过的平民女子,是否就是那个每每借着夜市的灯火,埋头苦读的小姑娘?一时气氛有些凝重。她心底有恻隐之心,桓允看得明白,却也不想她为此事着恼,便懒洋洋道:“阿不,你府里的厨子怎的这般磨蹭,我都饿了。”“我这就让人摆饭。”听得他假模假式的抱怨,叶微雨这才回过神来道。第74章大理寺少卿宋呁是位年届二十七八的青年人,剑眉星目,面容刚毅。这般年纪能坐上大理寺副手的位置,除却他本身能力不俗外,能遇得伯乐也是极为重要的原因。早先嘉元帝登基时,打先皇朝过来,有二心或不忠于皇室的老臣被拔了个七七八八,朝堂这才清正上许多。只人心不古,在高位上掌权久了,难免会抱团结党。曾经于嘉元帝顺利继位有过一臂之力的李恪谨便是如此,因其是内阁首辅,依附之人众多,如今朝中遍布李氏门生,结为守旧一派与变法后经嘉元帝和太子联手提拔起来的新贵分庭抗礼,大有不死不休之势。宋呁与其他年虽不大却担任实职,得今上器重的年青人一般,就是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崭露头角的。夜风微凉,一灯如豆。宋呁坐于书案后翻看大理寺受理的陈年案件卷宗,他手边放有一盏热茶和一碟点心,却未见动过的痕迹。房间里偶有烛芯爆开的声音。外间走廊忽而传来凌乱又匆匆的脚步声。不多时,房门猛地被推开,来人生得白胖,唇上有八字须,腰腹挺起,身着紫色官服,头戴长翅黑纱蹼头,许是动作匆忙了些,他还在整理着颈项上带的方心圆领。此人正是大理寺卿严致远。他不及待宋呁开口,便疾声怪罪道:“你这后生!沂王殿下亲临大理寺,愣大之事你竟不曾知会我,莫不是想沂王殿下治我渎职之罪不成?!”宋呁听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眉头都不曾动一下,而是缓缓起身,拱手不卑不亢道:“白日里下官与廷尉提及此事,只廷尉一心专注公务,又何曾听清下官所言。”实则宋呁收到桓允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去告知严致远,其时他正与专卖古玩字画的商人沉迷鉴赏古画,根本不耐宋呁打扰。严致远被宋呁意有所指的话噎住,尴尬半晌而后强词夺理道:“待我忙碌过后,你也不晓得再来求见?年纪轻轻的后生,行事怎的不会变通!”自打宋呁调来大理寺,端的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严致远又是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半生的油子,宋呁与他浑水摸鱼,偷jian耍滑的为官之道严重相悖,两人时常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也不服气谁。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外头衙役来报,沂王殿下的车架不时便至大理寺。他二人这才打起精神出外迎接。官署所在之地,街道宽敞,地面铺着青石板,月光映在上面反着微光,各衙门前的竹编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曳曳。眼下天已全黑,大半官员都已下职归家,更少人迹。桓允的马车行在地面上,车轮毂滚滚而过,马蹄声声,分外明显。大理寺置留值班的众人全数等在衙门口,等候沂王大驾。斐宇缓缓勒停马车,桓允这才懒洋洋地提步下来,傅明砚则仍是骑马跟于其后。到底是龙髓凤血,别看沂王殿下未及十八,尚未正式入朝,可那周身的气度,不说圣上,与太子殿下却是如出一辙的。严致远心下赞叹不已,立马半弓腰身,脸上带上觍笑,极为殷勤的迎向桓允,“殿下尊驾到此,下官荣幸之至,若有接待不慎之处,还请殿下责罚。”桓允眼风扫过他,却未作声,而是对宋呁道:“起先已与你交代过本王来此的目的,莫要耽搁,径直带本王过去。”“是,王爷。”宋呁一板一眼,一句废话也无就引着桓允去监牢。严致远原本以为沂王殿下是一时兴起才来大理寺巡查宫务,怎的像是与宋呁商量好似的另有他事?这竖子!竟是半分内幕也不透露于他!只他的脑瓜运转迅速,转而问寺丞,“沂王殿下这是…要提审沈兰庭?”寺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廷尉都不知晓的事,他又如何晓得!“应当是吧。”“可…李首辅…”严致远话说一半意识到失言又赶紧闭嘴,心念到,神仙打架与他这等微末小人无甚关系,他今日既没看到也未听到!大理寺监牢环境尚可,虽地下阴暗,又略潮湿,却无开封府大牢老鼠遍地跑的情形,成安伯府的三人俱是单独关押。桓允一面罩上披风,一面问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