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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跟全身没骨头似的,一挨着柔软的坐垫就手肘撑着身子斜躺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碧玉小药瓶在修长的指尖来回转动,“从蒙学馆路过时,使宝禄去问问便知。”“也好。”叶微雨注意到他的动作,斜看他一眼,“好似到了你应该吃药的时辰。”“嗯,不过段老头说这药丸,需得在膳后服用。”他随口胡诌道。辕坐上的宝禄听得自家殿下信口胡说,顶着被骂的危险,提醒道,“殿下,段太医嘱咐了,他新配的药方需要按时辰服药,无需顾虑其他。”兴许是自己御下应当是太松散了,因而宝禄才会当众下了自己的脸面,桓允讪然的看一眼叶微雨,倏而抓起一本书往外扔去,只他气力不够,书未沾上宝禄的背就在木板上,他恐吓道,“回宫再收拾你!”他这般欲盖弥彰,叶微雨却也没说什么,脸上全然一副“你吃不吃药,都与我无关”的态度。桓允最怕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利索的讲药丸掰成两半吞了,咽下一大口温水又含着一颗蜜饯,才想起把匣子里放着的图纸拿出来献宝似的对叶微雨道,“阿不,这就是我想的扩大书局经营的法子,你看好不好?”叶微雨不懂看建筑用的施工图,但他在其上标注得明显,粗粗看去心下便有几分了然,脸色灿然道,“我甚是喜欢,只是若要扩屋子,就会敲敲打打个不停,可会影响现在的经营?”“前次我便注意到你那书局里的抱厦闲置了许多杂物,将那处拾掇出来,修缮时又好与正经做生意的区域相隔开,再合适不过。”叶微雨思量片刻,便赞同到,“就依你所说。”到得叶府,两人行至二门,就见叶南海着清雅绣暗纹的素色长衫撩袍抖袖而来。“爹爹,今日下职这般早?”叶微雨疑惑道。叶南海未先紧着回答她,而是拱手对着桓允略略施礼道,“殿下近来可安好?有一些时日没见到殿下了,臣甚是挂念。”桓允当年在蜀中时,多与叶微雨一道受其教导。叶南海风雅博闻,身上全无文人的迂腐,于玩乐之道也颇有造诣,很合桓允的胃口,故而他对叶南海的感情可谓亦师亦友,“叶叔无须客气。近日阿兄那得了几坛好酒,改日我去讨了来送予叶叔。”听闻有好酒,叶南海脸上的笑意更甚,也不推辞,直接道谢道,“那臣就先谢过殿下美意了。”同桓允寒暄完了,他才转而回答叶微雨的话,“衙门无甚要事,老师就允了我提前告退。恰逢回家途中听闻贾舍人得了顾长康失传的真迹,邀了不少同僚前去鉴赏品评,为父也去凑凑热闹,不时便回来。”“好,那您早去早回。”叶微雨听到顾恺之的真迹,其实也有些意动,若是父亲去看了,回来还能同她说道说道,自然再无异议…第22章左右一耽搁,就已是日沉之时。齐殊元所居湛露院原本未设书房,可现今他已入蒙学,于是叶南海前几日就请了匠人前来丈量屋子的尺寸,预备将与齐殊元卧房毗邻的厢房改做读书习字之地。故而,每日他下学后都是在叶微雨的不辞院完成课业。大周稚童蒙学所学仍是以、为主,稍大些时便会学习等程度稍深的课程。不仅如此,为使学童养成良好的读书习惯,他们每日不仅要温习课上所学,还会拓展背诵诗作并练习两篇大字。有叶微雨的约束在前,尚且四岁的齐殊元在无人督促的情况下默完新学的三字经,和一首唐人七绝,甚至在叶微雨回来之前,两张大字也已写完一篇。听得院外走动的声音,到底年幼易□□扰,他耳朵动了动,料想应当是阿姐回来了。他轻手将毛笔搁在笔枕上,两手撑上桌案的边缘,试图能透过蒙纱的格窗看到院子里的动静。奈何他实在人小腿短,便是极力探长身子,眼前仍是只有那新绿的枫叶随风拂动。他犹不甘心,在原地蹦跳着起来看,果然如自己所想,确是阿姐。她现已绕过假山石桥往书房而来,身后还跟着那日翻墙的哥哥。叶微雨和桓允两人的步子都不快,桓允甚至可以用“闲庭信步”四字来形容,很是怡然自得。他观得那薄纱格窗后时而冒出的小脑袋,便对叶微雨玩笑道,“你这小表弟颇有些意思,跟个小蚂蚱似的。”“若是让阿元听了你这话去,他定不愿再理会你。”叶微雨道。“我需他理我作甚?”桓允不以为意道,“只要阿不你时时惦念着我便好了。”叶微雨听得此话侧目,见他的发冠因此前在马车上坐得东倒西歪的缘故而歪斜,鬓边还有碎发散乱,意有所指道,“没个正形。”这边绿萝和流月闻声从房里出来,两人对桓允行过礼之后,流月上前一步接过叶微雨手里的书袋,“姑娘今日在学堂感觉如何?”“尚可,老师授课颇有意趣。”叶微雨边走边道。“听闻外舍内里的环境甚是清幽,可与江南园林媲美。”绿萝因送齐殊元去蒙学,对自己未能有幸游览大周最高学府而遗憾不已,笑着与叶微雨道,“姑娘,明日可否允奴婢送姑娘去上学?”“记得往日在杭州时,你曾说江南的建筑太过小家子气,这才回来京城多久,就念起杭州的好来了?”叶微雨难得与侍女们玩笑,绿萝本就是跳脱的性子,被她一激,嗔怒道,“姑娘,不过是奴婢有眼无珠之言,您又何必记在心里呢?”叶微雨笑看她一眼,转而道,“绿萝,殿下的发髻乱了,你领了宝少监去我屋里给殿下重新梳洗。”“是。”而叶微雨自己不及换居家的便衣,就径直去到书房。知晓阿姐定要来检查自己的课业,齐殊元重又拿起毛笔将剩下的大字写完。“有老师的指点,阿元的字竟是比阿姐像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写得还要有力。”叶微雨细细看了他方才写的,赞道。“真的吗阿姐?”阿姐夸自己比她还要厉害,齐殊元瞬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叶微雨,好似在期待她再夸自己一次。“自然是真的。”叶微雨浅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阿元很聪明。”“今日老师还留有其他课业吗?”“嗯,有的。”齐殊元一板一眼地列举出来,“今日老师已讲完整篇,要我们全部背诵下来,明日到学馆会考校默写。另外还布置了前朝杜工部流落寄居成都府时所写的‘两个黄鹂鸣翠柳’绝句,并嘱咐我们自行理解其意,他不日便会讲授。”“嗯。”叶微雨在桌案前坐下来,见正好翻在那一页,就随口问道,“可会背了?”几岁的小童能正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