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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微雨脸上无甚表情只低头在温习稍后便要学习的。他没话找话道,“阿不,原来今日要学的是啊!可我什么都未准备,能否借你的书同看?”叶微雨无甚回应,显然是不想理他。他便换了腔调故技重施地幽幽道,“.阿不,你知道的,我爹不疼,又没娘亲,阿兄还老是凶我,便是我来太学读书,也无人关心,更别提帮我置办这些行头了。”说着,他轻叹一声,接着道,“阿不,你就不可怜可怜我吗?”论不可一世的九皇子如何在青梅竹马的姑娘面前博取同情,花样无需太多,有用就行。他说得甚是凄惨,可若是被嘉元帝和桓晔听了定是要骂他没良心。叶微雨又如何不知道他在扯谎,只偏偏舍不得他如此。她伸出手挡在桓允的脸上,不去看他现在又眨巴个不停、意在卖乖的眼睛,“若老师不允两人同看一本书,我就不借予你看了。”“嗯嗯。”他二人说话,声音虽不大,却也没刻意压低,就被叶微雨左手边的傅明砚一字不落的给听了个全。虽说此举非君子所为,可耳朵长着,却是无法的事。傅明砚暗道,往常常见桓允同卫褚等人出入樊楼,原也只当是不知身份的贵重郎君,没成想竟是那金尊玉贵,出入前呼后拥的九皇子,而且他的性子也如传闻中那般乖戾霸道。只是没成想坏脾气的小老虎也有乖顺如猫的一天,现下见他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小意讨好,一点皇子气派也无,甚至还孩子气十足,就只觉叫人开眼。院子内的铜钟“砰砰”被敲响,就意味着每个斋舍应当收整心绪,投入到课业当中。学政暂时还未到,裴知月却已按捺不住地悄悄将身子探出窗牖去看会否真的是那整日里板正着一张脸,威严甚重的朱学政上第一堂课。万幸万幸,裴知月见到来人就暗松一口气,那手卷书本,大步流星往“治事斋”而来的正是年年被太学生评为“最受欢迎”也是“样貌最为英俊潇洒”的晏平学政。她总算不用担心会在课上被他拿来作反面例子以告诫众人勤学刻苦才是正道。晏平虽是身着肃整的衣袍,披发束冠,冠上簪一根素净的白玉簪,给人却是磊落不羁之感;且他的五官疏阔俊朗,唇角自然上翘,仿佛天生带笑,又显得很是平易近人。他脚下未停,径直走进舍内,到前排中间后方才站定。环视众人一圈后,人还未开口,那脸上得笑意便多了好几分,而后说话的语腔语调也如他的外在给人的感觉那般和煦温柔,让座下半数学子的都对他好感顿生,“首先在下代朱学政向诸位致歉,因他身体不适,会于府中将养几日,因而日后便由在下为诸位讲授,直到朱学政病愈归来为止。”“在下晏平,海晏河清,天下承平。是大学问,不仅于你们,于我也仍有未参悟到的境界。因而若有讲得不当之处,还请海涵。”他话不多说,待话音落下将要翻书之时,在宿舍换了干净外袍的沈兰庭才姗姗来迟。他应当是狂奔而至,到得斋舍门口处,他以手撑扶着门框大口喘息,待觉得气顺了些许才抬起身子,拱手向晏平赔罪,“学生来迟了,请老师莫怪罪。”沈兰庭虽是梳洗了一番才过来上课,可他实在伤的太重,又未来得及上药,嘴角眼角处还浸着血丝,可怖的模样引得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此前他一直被关在成安伯府那人迹罕至的破院子里,识得他的外人几乎没有。现下在座的学子见他粗衣麻布很是贫寒,就有人以为他品行不端,能入太学全凭投机取巧之故。因而再看向他时,眼里就带着不屑和轻蔑,甚至有那容不得沙子的贵族学子直白地对晏平道,“老师,这人外貌难堪,不知干了些什么勾当,才被人痛殴至此,可见其为人有违圣人之言,应当驱逐出学舍。”正当风华的少年,行事冲动些也无妨,晏平料想沈兰庭是与人起了争执才会落得这般模样,只是现下上课要紧,便未理会那学子之言,而是对沈兰庭温声道,“快进来吧,日后莫要再误了时辰。”沈兰庭抿唇垂头应到,“是,学生记下了。”而后,他便匆匆坐到仅剩的那一个空位上。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两章,男女主戏份不多,还请各位小可爱多多包涵,都是为了埋剧情线才这样的啊!第20章每日酉时便是下学的时辰。天光尚早,有那初来汴梁对京城繁华,万千风物很是向往的学子三三两两互相邀约,寻思着到御街逛上一逛。沈兰庭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往斋舍外面挪,时不时还揉捏一下作痛的肩膀、背部等处,心里盘算着若是去城中收费最少的大夫那儿买最便宜的伤药会花多少银子,而自己又将剩下多少银子能够买新的笔墨纸张以及攒着去做那件极重要的事。九皇子虽说他赏赐的那块玉佩可以拿来做他用,可若是自己真的拿去当了银钱,事后被他晓得了,不定会如何责罚?就像曾经成安伯夫人对他的那样。恍然记得那时他初到伯府,被成安伯夫人召见。沈兰庭心下忐忑,可见到夫人端庄持重,面上的微笑甚是温柔,只当她很好相与,到得她将伯爷送的一些珍奇小玩意儿拿出来让二郎、四郎以及自己挑选。他当时不懂,就贸贸然的选了最喜欢的一个镶金玉貔貅坠子。只见伯夫人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不过须臾她仍是笑着让他收回去。他小心翼翼的收了。只不久,这貔貅就被伯夫人寻了他的错处又给要了回去,还借机打了他板子。可见这些出生尊贵之人的伪善。但九皇子自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应当不会像伯夫人这般朝令夕改吧?沈兰庭兀自走着,脑子里思绪纷乱没个尽头,以至于好一会儿才听到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竟是晏平追了上来,不知要与他说什么。太学生课余之外的日常生活的管理,本该是学正之职,作为授课的博士,是无需僭越的。可晏平见到沈兰庭的第一眼就仿佛看到自己当年在太学求学时的境况,隐约有似曾相识之感,便起了不忍之心,决心便是被人觉得多事,也探听探听他的遭遇,以方便自己有可以援手之处。他缓声询问到,“可是初来太学,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故而同人起了争执?”沈兰庭微皱眉头,心中暗道竟不知如今学政也开始插手学生的私事了?虽是这般想着,他面上却拱手施礼道,“不曾。”“那是为何弄得这般狼狈?”晏平追问。沈兰庭估摸着他定是想当那救苦救难的菩萨,可菩萨从不渡他,或许眼前人可以。他半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