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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我生了个外孙女,你也知道的,他嫁去了临县,家里又没了公公,所以我想去他跟前照看。”沈衍一听便明白了,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安大夫踌躇片刻,皱眉看着沈衍,“可我这一走,怕是会留在那边了,这保合堂势必要盘给别人。”沈衍懂了,说道:“安姨您放心,等这边卖了稻米,我那边就会将亏欠的药钱还上,绝不让您为难。”“我岂在乎这几个药钱?”安大夫摆手,见沈衍主动挑开话题,便说道:“我是担心我走了青盛不好办。”安大夫叹息一声,自己也是没法子根治青盛,只能跟沈衍说,“你娘生前同我交好,以往欠下的药钱就抹平了吧,以后怎么办,只能靠你俩了。”沈衍正要拒绝,便被安大夫抬手按住了肩膀,“这也是我的心意。”说罢安大夫抬脚回了医馆,里面顿时一阵嘈杂,叫嚷着大夫怎么才回来,顺带着打听黎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黎家生病的并非黎少爷黎楚,而是续弦白氏。他昨日过门时好生热闹,当初头婚嫁人时阵仗也没这么盛大。白氏先前嫁的是个捕快,家里穷酸的很,四年前那捕快去世,白氏膝下无子被赶出家门,他便成了鳏夫一人支撑生活,直到后来跟黎母重逢,日子这才好过起来。白氏年轻时跟黎母本就是青梅竹马,奈何黎家做生意需要钱,黎母这才娶了楚氏,这么些年来,黎母心里一直都是有白氏的,觉得当初对不起他。听闻自己成亲没多久白氏便嫁了人,黎母一度以为是自己伤了白氏的心,这才让他心灰意冷之下嫁给别人。四年前楚氏重病,黎母上门去请大夫,正好在街上偶遇刚守寡的白氏。白氏身着颜色寡淡的衣服,容貌与多年前并无太大变化,他眉宇微皱,眼里带着忧愁,比起少年时更是我见犹怜。两人只对视一眼便勾起往昔里的种种过往,一时间两人都是泪流满脸,后面的事情也无外乎久别重逢天雷勾地火。这事黎楚都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一直敬重的母亲,竟在他父亲卧床不起时在外头养了个鳏夫,还同他生了个女儿。这孩子三岁,对外黎母为了维护自己名声说孩子是那捕快的遗腹子,她同白氏清清白白,实际上却是还没成亲就急着将这孩子改姓为黎,正式取名为黎悦。黎楚得知真相的时候正在书院里上骑射课,白氏领着黎悦来看他。黎悦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黎楚后便甩开白氏的手朝黎楚的马跑过去,一把抓住马尾巴说要骑大马。事情可想而知,黎悦被马踢了一脚疼的躺在地上,而发狂的马载着黎楚乱跑怎么都安抚不了,最后黎楚从马背上被甩下来,摔伤了腿。白氏在黎母面前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半句不提女儿的伤,全是责怪黎悦惹事害了黎楚,说着若是黎楚留下什么病根他这辈子可怎么活。黎母立马心疼的搂着他一阵安慰,说没事的,黎楚不是好好的躺着吗。黎楚刚醒来就听到这话,气的抽出头下的枕头朝两人砸过去,厉声问道:“你俩是巴不得我死吧!”白氏被黎楚的动作吓了一跳,满脸自责,轻咬下唇看着黎楚,轻声唤他,“楚儿。”眼泪挂在长睫上要落不落别提多惹人心疼了。他道:“这事都怪我,是我没看好你meimei这才让她惊了马,你要怪就怪我吧。”那时候离两人成亲只剩十余天,白氏经常带着黎悦来黎府同黎楚亲近,黎楚还喊过白氏为白叔,如今想来胃里就一阵恶心发寒。“滚!”黎楚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黎楚刚使脸色,白氏就拿着巾帕嘤嘤的哭了起来,头埋在黎母怀里,哽咽着说,“都怪我”。黎母闻言立马朝黎楚瞪眼,“怎么跟你白叔说话呢,事发突然能怪谁?再说阿悦也被马踢了一脚,现在还哭着呢,你比他还要大些,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回应她的只有随着粗重故意而上下起伏的被子。黎母心软了一下,声音放低,“再说腿只是伤了,又不是治不好了,咱们慢慢养着就是。”候在一旁的玉帘闻言眉尾一抽,怕黎母再说出什么话激着黎楚,便上前行礼说道:“家主不如给少爷留些时间休息一下,去看看悦小姐?”黎母低头看白氏,白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床的方向。黎母叹息一声,抬手拉着白氏的手腕两人前后出去。“你就是心善。”出了门后,黎母抹去白氏脸上的泪痕,可心疼死她了,“走,咱们去看看阿悦。”黎悦被踢了一脚,并不严重,可她听见房里小侍提醒她黎母来了的时候,她便一抱被子在床上大哭翻滚,说疼。黎母立马快步过去,将黎悦抱在怀里哄,担忧的问道,“大夫说没事的,怎么还会这么疼?”白氏一脸担忧,黎悦眼睛一转小手搂着黎母的脖子,黏糊的撒娇道:“娘抱就不疼。”这话逗的黎母心情大好,低头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呀,真是娘的心肝。”白氏也是破涕为笑,指着女儿的脸颊说她淘气。黎悦闯了这么大的祸,最后白氏一句轻飘飘的淘气就揭了过去。从那天开始,黎楚跟白氏父女的梁子就这么结了下来。昨日白氏成亲,黎楚一天闭门不出,白氏松了一口气,如此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到了晚上。黎母招待完客人回来,心急的掀开白氏的盖头把他压在床上。床边烛台上点着龙凤呈祥的蜡烛,多亏如此黎母才能借着这明亮的烛光看清白氏到底有多美。“年轻时,是我负了你。”黎母掌心抚着白氏的脸,声音哽咽心疼,“这些年嫁给旁人,委屈你了吧。”白氏一脸动容,抬手抱住黎母的脖子,柔声说,“不必再提那些,好在你我终究又能在一起了。”其实嫁给捕快的日子倒是不难挨,那时候白母好赌家里欠债,白母本来指望着白氏嫁给黎家,这样就能拿儿子的聘礼还债,哪知道转头黎母娶了楚氏。白氏怕母亲失望落空把自己卖进窑子里,便主动勾搭了县里的捕快,哄着她娶了自己,这才解决身后吸血的白母。成亲后那捕快也是疼他,奈何两人就是没有孩子,捕快命短,死了之后婆家容不下他,就将白氏赶了出来,白氏数着米缸里的米粒过日子,实在难挨,好在那日出门重新碰到黎母。如今白氏依偎在黎母怀里,自然一副曾经受了天大委屈又不愿再提的可人模样。两人情到深处,正要进入,谁知道床头原本好好的龙凤呈祥蜡烛中的一个突然断裂,半截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点燃垂在床边的床帐。